「不是只有這個問題。」聶舷顫聲道,「女人無法不在乎公婆想抱孫子的心情,更不願意讓丈夫夾在公婆與自己間左右為難。」
子平沉默地盯著她好一晌,回憶自己說他母親想抱孫子那句話。
她只是純粹想到婚姻裡的難為處,或者是她非常在乎他母親的想法?
她突然坐起身,掀被想下床。
「你做什麼?」他一手壓在她的肩膀上、阻止她地問道。
「回家。」聶舷表情平靜的回答,但子平似乎看到淚水在她眼底醞釀。「我有點累,想回去睡覺。」
「你可以在這裡睡,醒來後我再送你回家.」他說著想推她躺回床上。
「不要,我不能再麻煩你。」她搖頭拒絕。
「為什麼?朋友有難,幫點小忙並不困難。」子平手上略微施壓,不讓她下床。
要她不向依偎由懷抱的渴望屈服卻很困難。聶舷心想她不能再待在他身邊,她會不顧一切的吻地、擁抱他,只求一份愛過他的回憶。
「不用了,我打擾你太久……」
「我要你再打擾我久一點。」他雙臂抱胸立在她面前,阻擋她離開的去路。
聶舷坐著仰望他,不解他如此堅持的原因,但她這一望卻讓自己滿腔的情感一發不可收拾,淚水滑下臉頰。
「你這樣盯著我看,是因為想吻我嗎?」子平溫柔地拭去她的淚水,語帶調侃地問。他可以猜出她落淚的原因——她覺得自己不能愛上他。
這個傻女人。也難怪她感覺不出他並非完全的無動於衷,畢竟她連初戀都沒有,自從他發覺自己明明氣惱她卻無法不在意、不關心她起,他就知道事情不對勁了,對她中暑時的反應更確認了他的心情。
「如果我說是呢?」聶舷大膽的反問。到了這地步,她豁出去了,她相信他早看出她對他的感覺。
子平的微笑擴大,他的手來到她的唇邊,臉孔朝她俯下。
「我有個條件,我不要一閃即逝的感情,如果你有隨時準備從我身邊逃離的打算,那我們最好別開始。」
聶舷杏眼圓睜、雙唇微分。他知道了,難道她真是這麼藏不住心事的人嗎?為什麼他老能猜出她的想法?但他這麼說又是什麼意思?他願意愛她嗎?
「跟我談一場真正的戀愛有這麼困難嗎?」子平苦笑道,視線定在她的嘴唇上,拇指不斷地輕摩著她的下唇,心裡渴望吻她,卻仍堅持先聽到答案。
她想叫他閉嘴,只管吻她就好。
「你非談條件不可嗎?」她聲如蚊蚋地問,著迷地凝視他略帶挑釁和柔情的眼神。
「這是你『拜我為師』的代價。」他得意的笑道,「快回答我,不然我們就這樣僵持到明天早上。」
他的氣息吹拂在她唇間,惹得她心癢難耐。
她想摟住他的脖子強吻他,堵住他多餘的堅持。堅定的自制,但她四肢無力,全身因期待而顫抖,最後她只有氣若游絲地說:「開始吧!」
子平的吻如願落下,他右膝壓上床墊,雙手捧著她的臉頰,溫柔輕巧地將舌尖探入她口中,她全身虛軟,忍不住嚶嚀一聲,心跳比剛才跑步時還快。
他小心翼翼地讓她平躺。身軀在壓上她時加深這吻,他身軀的熱度熨燙她的肌膚,散發著只屬於他的男人氣息,底下的床也充滿他慣用的洗髮精和香皂昧,融合他的男人味,她想不出曾聞過這麼令人充滿遐思的味道,也確定從沒有哪種味道令她如此的渾然忘我,和全心投入。
聶舷緊抓著他的肩膀,他的熟練彌補了她的生澀,使她的靈魂在他的吻中飄浮、盤旋;她的雙唇被他吻得刺痛,卻仍捨不得推開這銷魂的接觸;他的重量令她感覺安心而非壓迫;他持續不斷的吻只令她越加沉醉而非喊停。
最先踩煞車的人是子平,他在兩人幾乎氣絕前抬起頭,臉埋在她頸邊喘著氣,她摟住他的脖子,鼻尖磨蹭著他的衣領。
「我那時真不該拒絕你。」他嘟嚷道。
聶舷得意的笑了,「你剛剛還跟我談條件呢!」
「以後一定先吻再說。」他保證道。
「我從沒想過會有這一天。」她夢幻似地歎息著,他好笑的抬頭看她。
「你沒想到的事可多著。」子平意有所指地對她眨眨眼。
她瞭解他的意思,嬌羞地紅了臉。
「我發現你真的很容易臉紅。」他開懷大笑。
聶舷假裝生氣地捏他手臂,他起身躲開她的攻擊,然後拉她趴在他身上,以免壓得她喘不過氣。
但她低頭吻他,他無法拒絕地反客為主,吻得兩人再度氣喘吁吁,他一手滑下她的背脊,探入褲腰下摸索刺青的位置,柔情似水的觸摸惹得她渾身酥癢。
最後他扯開自己的唇,聲音因自製而沙啞,「趁我開始對你毛手毛腳前下床吧,否則你還沒脫衣服,我就會先動手享用了。」
聶舷撐起身子,跨坐在他腹部上,低頭蜻蜒點水般地吻他的眉和下巴。
「聶舷,快起來……」子平幾乎控制不住自己,她下意識的在他身上扭動已對他造成無法磨滅的影響。
「我不想停,」她低語道,「我等這一刻、等你好久了。」
他呻吟出聲,倏地翻轉身子,目光熾熱地注視著她。
「別這樣,我們以後有的是時間——」
「我愛你。」她打斷他的話,不顧一切地表白。「明知終究會有那樣的結果,為什麼要浪費時間等待?」
他啞口無言,她的眼神裡有著決心和認真,令他全身因喜悅而戰慄。
「我愛你愛到心痛的程度,我從來沒這麼愛過。」
她如此坦然的宣言令他心頭一震,這就是他要的,一個用全心愛他的女人、一個他願意用生命呵護疼愛的女人。
「以後不准在我面前提傳宗接代的事。」他輕撫她細緻的臉龐,柔聲命令道,「我不在乎你能不能生,感情的基礎不是建立在生兒育女上,我只在乎感情能不能維持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