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哪!」子平疲倦地揉著太陽穴,「真累。」
「媽只是太寂寞,你也別氣了。」子頤勸道。
「要是她不再拿傳宗接代的事做文章,我當然就不會氣。」子平翻翻白眼道,而後他想起被帶上樓的聶舷,擔心她聽到他們的爭執而難過哭泣,急忙起身上樓找她。
終曲
子平衝進來時,聶舷正津津有味地聽著君涵解釋臉上疤痕的由來,加上子妮和雙胞胎女兒問童稚的言行舉止令人發笑,她壓根忘了擔心樓下的母子戰爭。
子平和子頤上樓後看到的便是一片和樂,似乎沒有人在為樓下的爭吵擔憂。子平因聶舷臉上的笑容而鬆了口氣。
「舅舅!」雙胞胎女孩搖搖晃晃地奔向子頤兄弟,他們一人抱起一個。
「怎麼了?媽呢?」子妮看到兩個哥哥臉上釋然的微笑,猜想事情並沒有大伙想像的那樣難解決。
「在房間裡生悶氣。」子頤抱著外甥女走到妻子身邊坐下。
「她還是不能接受聶舷?」君涵的問題讓聶舷也跟著緊張起來,同樣被馮母嫌棄過,君涵很能瞭解她的心情。
「也不是,她只是不高興子平老住在工作室,害她很寂寞。」
眾人的視線又瞟向子平,他正和外甥女玩得不亦樂乎。
「別都怪到我頭上。」子平略微不悅地抗議,「你們也常忙著工作不在家,說起來媽會把炮口對準我都要怪你們。」
「喂!別太過分,也不想想我剛怎麼幫你哄媽媽的。」子頤不滿地瞪著他。
「哼!當初你被媽迷昏、鎖在房裡前,怎麼不像剛剛那樣哄她?」子平不甘示弱地反擊,聶舷感興趣地睜大眼睛。「還勞駕我來救你哩!」
「別翻舊帳了,沒完沒了。」君涵笑著阻止兄弟倆,然後拍拍聶舷的手,示意日後再慢慢把以前的故事說給她聽。
「你們都躲在樓上做什麼?」樓梯口突然傳來馮母氣憤的聲音。「全部下來吃水果,別想丟下我一個老太婆在這裡打瞌睡!」
所有人面面相覷,有些驚訝母親這麼快就恢復了,但沒有人敢有所遲疑,乖乖起身下樓。
子平緊握著聶舷的手,安撫她忐忑不安的情緒。
馮母並沒有多說什麼,只是盡責地招待聶舷,大家也若無其事地聊著天,時間分秒流逝,馮母開始打呵欠了,子妮才起身說該回家了,子平則要送聶舷回家。
子頤夫妻和馮母站在門口目送他們離開,當子平和聶舷快要走出大門時,馮母突然大聲清了清喉嚨,大家全疑惑地回頭看她。
「子平,有空常帶聶小姐來玩。」馮母似乎有點不自在,但她的話讓子平和聶舷心裡一陣開懷,其他人也心知肚明的相視而笑。
「伯母,叫我聶舷就好。」她淚眼模糊道,「謝謝你今晚的招待。」
馮母點點頭,沒多說什麼,轉身回房休息。
走到停車處時,聶舷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激動,抱著子平又哭又笑。
「還好我哥有張三寸不爛之舌。」子平放心地笑道,「要是只有我在那裡,肯定和我媽吵到掀桌子。」
「其實你媽媽沒你說的這麼可怕。」聶舷替馮母說話。
「別太大意,你這只是第二次跟我媽見面呢!」子平微笑地警告。其實他沒想到事情能這麼輕易地解決,畢竟他母親有過「不良紀錄」,能如此和平落幕實屬欣慰,但他不敢掉以輕心。
「我倒不擔心以後,你會做我的後盾,不是嗎?」聶舷快樂地說。
「不只我,大家都會。」他保證道,看到她跟家人處得那麼好令他高興。
「他們都很好,一點也不在意我的……缺陷。」
「你真以為全世界的人都像你想的那麼膚淺?」子平斜睨她一眼。
「當然不是,至少我有幸認識的人都不膚淺。」她微笑著吻他的唇,「尤其是你。」
子平迅速將吻的熱度升高,不消幾秒,兩人便氣喘吁吁地靠著彼此以防摔倒。
「時間還不太晚,我們還能到工作室裡去消磨一番。」子平邊說邊啄著她的頸項。
「你總不能每次想……就把我帶到工作室去吧?那裡又不是賓館。」聶舷輕咬他的脖子,品嚐他堅硬肌膚的鹹味。
子平被她的話逗笑,但仍繼續吻她,最後乾脆在她頸部留下一個吻痕,聶舷低呼一聲。
「討厭,你怎麼在人家這裡種草莓?天氣這麼熱,根本沒辦法遮。」她羞紅了臉推開他。
「誰要你遮了?」他得意地說,「待會我還要在你全身上下種滿草莓,這樣就沒人敢侵佔我的勢力範圍了。」
「色鬼農夫!」聶舷嘀咕道,迅速打開車門坐進去,以免他又乘機在她身上種下另一個草莓。
子平悠哉地坐進車裡,滿意地端詳她頸間的紅痕。
「要是你願意,我不介意你也在我身上種幾個小草莓。」他邪邪地笑道。
聶舷輕捶他,心裡開始盤算要將草莓種在何處。
她想起聶嫣曾說過,讓對方在身上留下痕跡,是想證明自己被對方愛過。
現在她被愛了,也深愛著,她滿足的笑容擴大、加深,她幾乎可以預見與他共度的未來會多麼精采、快樂。
「我們什麼時候結婚?」子平邊開車邊問,聶舷不禁嚇了一跳。
「結婚?這麼快?」
「明知終究會有那樣的結果,何必浪費時間等待?」他居然拿她曾說過的話反駁她。
聶舷瞪他一眼,但他仍一派自信地笑著,讓她又氣又愛。
「你來娶,我就嫁。」她豁出去的說,心裡漲滿的感情補足了體內的空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