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她,一個融合了嬌柔優雅與倔強鮮活的矛盾綜合體。就是因為這樣的特殊組合,當年她才會溫柔地對他伸出援手,用她的微笑收買他的心,使他無法將她從心中抹去。
剛剛……他抿抿唇,幾乎無法置信,他竟然真的吻了她。雖然,他做過好幾次類似的夢,但卻沒想過自己竟然會付諸實行,更不可思議的是,她沒有把他推開。
此時,趙星慈一臉擔憂地走回客廳。
「波卡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到處都找不到。」它會不會遭到那個人的毒手?她暗自擔心著。
「別擔心,我先陪你去報警,然後到外頭四處找找。你的貓大概長什麼樣子?」他望向在他對面坐下的趙星慈,雖然她的臉色還是有些蒼白,但是顯然已無大礙。
「它是一隻全身白色、金色眼睛的公貓,身長大概三十厘米,體形微胖。」趙星慈蹙著眉,難掩憂慮之色。
「你這裡有沒有藥箱?我先替你上藥,然後再和你一起去報警。」瞥見她雪白頸項上的紅痕,他的黑眸又是一黯。
「那只是很淺的擦傷而已,他並沒有真的傷到我。」趙星慈搖搖頭,表示不要緊,「我們還是先去報警比較好。」
方纔在浴室,她已經稍微清洗過那道傷痕,想把那骯髒噁心的感覺洗去。
「擦傷也是傷,你是醫生,家裡一定會有藥箱。」方展羽很堅持。
趙星慈看入他的黑眸,不禁露出今晚第一個淺笑,說道:「你做事一向都那麼沒得商量嗎?就在你身旁矮櫃的第二個抽屜裡……」
方展羽沒有回答她,逕自從她所指的位置拿出藥箱。 」
他打開藥箱,拿出棉花和碘酒,接著走到她身側。
趙星慈跟著轉頭。
「別動,我要上藥。」他一手固定住她的頭,輕聲說道。
冰涼的感覺伴隨著一陣刺痛從傷口傳來,令她倒抽一口氣,僵硬半晌,「好痛。」
「這樣就喊痛?虧你還是醫生!」方展羽冷酷的聲音從她頭頂上方傳來,可是他擦藥的動作卻輕柔而小心翼翼。
「人活著本來就會有痛覺嘛!除非你是死人。我從小就怕痛,不但怕打針,連看人家打針都怕,所以才選擇精神科呀。」她說道,心中因他溫柔的動作頗為感動。
方展羽不再與她廢話,安靜地替她清理傷口,等一切弄妥之後,才又坐回方纔的位子。
「你一直沒回答我,你為什麼會來這裡?」趙星慈看著他把藥箱收回櫃子裡,重拾——開始的問題。
「剛巧路過而已。」方展羽輕描淡寫地說。
趙星慈瞥他一眼,顯然是不相信他的話,不過也沒有再繼續追問下去。
其實,經過這段日子,她就算再遲鈍也感覺得到他的真心。然而他對她的付出也令她感到害怕,怕自己無法給予相同的回報。
雖然有他在身邊,她慢慢地忘卻了方才被攻擊的恐懼,但是取而代之的,卻是一種曖昧難明的矛盾心情。
「謝謝你……呃……及時出現解救我。」她澄澈的明眸直視他的黑眸,說道。
「你現在好些了嗎?要不要去警局報案?」方展羽點個頭,表示接受她的道謝。
「好,但波卡還沒找到……」
「我們先去報案,我會幫你找到貓的。」方展羽說道,「你的安全比較重要,那個精神病患仍在外頭某處晃蕩,難保他不會再度嘗試接近你。」
趙星慈想起方才被襲擊的情形,眸中又染上一層懼色,無奈地點頭,「說得也是,那我們先去報案好了。」
方展羽瞥見她眸中的懼意,心中一陣不捨。
他陪她前往住處附近的警局,趙星慈靜靜地走在他身邊,若有所思。
方展羽偷偷瞧一眼她美麗的側臉,一臉溫柔而堅定的神情,暗暗許下諾言。
……他願意用自己的生命來保護她安然無恙。
他們兩人到了警局,警員要他們敘述當時的情形,又問了幾個問題之後,便要他們在筆錄上簽字備案。
從警局出來後,他們回到街上尋找波卡的蹤影,然而卻一無所獲。
當他們再度回到趙星慈的住處,已經時過午夜。
兩人拖著疲憊的身軀,站在門口。
「……真不好意思,害你陪我到那麼晚,你……早點回去休息吧!」
星慈明顯有些猶豫,她今晚根本不敢一個人過夜,又擔心回家去住會讓她父母瞧見她頸上的傷,引來無謂的騷動。
那麼晚了,除方展羽之外,她實在想不到有淮可以陪她,可是,這叫她如何開口?畢竟,孤男寡女的……更何況她對他的感覺還曖昧不明,如果他把她的請求當成示愛怎麼辦?
在她尚未弄清楚自己對他的感覺之前,她不願給他太大的希望,以免日後他覺得她在玩弄他的感情。
算了!乾脆到醫院的急診室混一個晚上吧!趙星慈在心裡做下了最後決定。
「我陪你進去,等你睡著後我再離開。」方展羽果決地說道。目前這個情況,他根本不放心她一個人過夜。
趙星慈驚訝於他的細心,不好意思地說道:「我不想太麻煩你,沒關係,我可以去醫院過夜。」
她低下頭,不得不承認,在她心底,因為某個她也搞不清楚的理由,其實比較希望他留下來。
「一點也不麻煩,今晚你也受了不少折騰,應該要好好睡一覺。」方展羽深深地望著她。
趙星慈猶豫半晌,默默地接受他的提議,藉著拿鑰匙開門的動作避開他的眸。
他的眼神彷彿有種讓人深陷其中的魔力,她無力抗拒,只有選擇逃避。
進屋後,趙星慈猶豫半晌,從房間拿出一條毯子到客廳,對方展羽說道:「你也在沙發上休息一下吧??br />
姑且不論她對他是否存有感情,但她是真心信任他,所以才會讓他今夜留下來。
「謝謝。你快回房去睡,不用管我。」方展羽往沙發上一坐,催促道。
經過這番折騰,趙星慈實在是累得快睜不開眼了,於是也沒有爭辯地點點頭,往浴室走去。
好一陣子之後,方展羽依然坐在客廳的單人沙發上,手肘撐在膝蓋上,身子微微前傾,專注地盯著茶几上的某一點,彷彿在思索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