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換掉孟婆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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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9 頁

 

  她被問得啞口無言,更不甘心。

  矛盾的她,決定吻他最後一次。未吻心先碎,她顫抖著靠在他懷裡,含淚將唇貼上他的。

  他終於又在她眼裡看見濃濃愛意,千言萬語都溶進這綿綿的吻裡,他們忘情相擁——

  傅強將阿苗抱得更緊了,絕少流淚的她,在他的臂彎裡是這般無助、渺小,她的身體隨啜泣而抖動,淚水浸濕了他的衣衫。

  「阿公永遠的離開我了。」她吶吶出聲,「我永遠也無法報答他,我好想他。」

  「阿公一定知道,你是他的好孫女。」他輕拍她的背,「別說這些了,想哭就再哭一會吧。」他加重雙臂的力道,企圖給她慰藉。

  暴風雨過去了。她還睡在他的懷裡。

  「阿苗,你老公很不錯嘛,我到今天才知道你嫁了個這麼出色的男人。」

  壽宴結束後,江早苗被同學佩如拉進閨房說悄悄話。

  對佩加的一臉欽羨狀,阿苗並不得意。

  「我願意出售自己的老公,你有興趣的話可以出個價,我優先考慮把他賣給你。」

  「騙人,你說的一定不是真心話,我看得出他對你很好,你何必說這種吊我胃口的話呢?」

  「我說真的。你阿爸有錢,只要你能說服他開出個漂亮的價錢買了下我老公那一半農場擁名權,我還想早點把老公賣了哩,哎,不過你別高興得太早,想買他還得等半年。但是你可以利用這半年時間勾引我老公。」

  「你喝醉了還是吃錯了藥?胡說八道!」

  「唉——心事誰人知?信不信隨你,只要你製造機會,我不會阻止你接近我老公。」

  佩如將信將疑,「哎,他是不是那方面的不能滿足你啊?所以你才急於將他脫手?」

  「怎麼?介意穿我穿過的破鞋嗎?放心吧,他的床上功夫保證令每個女人都滿意,你就是卡門轉世也會對他佩服得五體投地。」

  阿苗慶幸自己剛才喝了點酒,臉反正早就紅了,否則想起那唯—一次魚水之歡就足夠羞死她。

  「勾引就談不上了,有機會接近接近這種男人倒是不錯。」

  佩如心動,「我的色膽不大,最多就是讓他跟我跳舞,我很想知道被猛男抱在懷裡是什麼感覺。哎,我們那些同學經常還聚在一起開舞會,順便交換男朋友,你帶你老公來。」

  「我盡量參加,把舞會當拍賣會吧,你不買還有別人買,能出現搶貨情形更好,價格飆得愈高我賺得愈多。」

  佩如好奇不已地盯著她看,她只能故作瀟灑地聳聳肩。

  佩如的家人到房門口喊人來了:「傅太太,你先生叫你出去,他說你們要回去了。」

  阿苗尷尬地跟佩如說拜拜。

  「明天我打算把家裡所有的牆面和天花板重新粉刷一遍,漆已經訂好了。」

  一進屋,傅強又看見了舊漆脫落不均勻的斑駁牆面,這就對阿苗說出自己前兩天做的決定。

  「每面牆只准你刷一半,太極度圖案還是斑馬線,隨你高興,但是粉刷面積不得超過整面牆的二分之一。」

  「你在講什麼啊?」他真被攪糊塗了。

  「看來你是真的忘了。」她送對白眼給他,「這房子我也有份。漆黑漆白我沒意見,但你只能漆一半,不准你黑白漆,你漆黑,我就漆白,你漆白,我就漆黑。」

  「什麼黑漆白漆太極斑馬的?」他皺眉,「沒有黑漆,我只訂了白漆。」

  其實她對自己剛才所言也不是很明白,她只想向他強調彼此的財產應該劃分清楚。

  「我的意思是不准你漆光所有的牆。」她有唱獨腳戲的感覺,一個銅板拍不響,他根本不懂她的想法。

  「我是準備要你跟我一起動啊。」

  好噁心!要她跟他一起動?動什麼動?她緊盯住他,動也不動。

  「明天你和我一塊刷牆壁。」他攬住她的肩,帶動她上樓的步伐。

  「要漆你漆,我才不漆!」

  「刷油漆很好玩,你一定會喜歡的。」

  他很懂得以柔克剛的技巧,她不再說話。

  「我讓五金行另外帶些色母過來,如果你不喜歡純白,那就調色彩吧,顏色你選,只要不刺眼就好,都依你。」

  「我想把一樓刷成螢光綠,二樓刷成桃紅,三樓刷成金色。」這是苟延殘喘地找他麻煩,她已沒轍,聲音一點不具威脅效果。

  「你不會那麼做的。」

  說完,他已送她進房間,體貼地為她帶上房門。

  他不會是偷聽到她想拍賣他的話吧?對她更加溫柔體貼的目的只在巴結吧?他也這樣巴結過阿公吧?

  她愈來愈說服不了自已。已經兩三個月不作惡夢的她,今晚睡不著。

  深夜,傅強叩著她的房門,戴著耳機的她根本聽不見輕輕的叩門聲。

  「你怎麼這麼晚了還不睡?」他推開門,探頭關切一問。

  見到人,她才摘下耳機。

  「我不知道自己還得接受晚點名。」她說得很不高興,也明瞭這種不高興是針對自己。

  「阿苗,除了想替阿公關心你之外,我自己也很願意愛護你、照顧你。我一直都這樣做,難道你感覺不出來嗎?」他走近兩步,又道。「我知道你還很不甘願阿公對我們的安排,所以大部份的時間我都把你當成妹妹,以哥哥對妹妹的態度來對你,這叫我來說,並不難做到,我很熟悉這種感覺。」「她疑惑,「你熟悉這種感覺?你不是——」

  「我是孤兒,所以從小就幻想自己有兄弟姐妹,有大哥、有二哥,還有我最鍾愛的小妹。」

  他溫暖的神情和感性的聲音繼續摧毀她胸中的積怨。

  當他在床沿坐下,伸手撫摸她的臉頰時,所剩不多的怨和恨已化成淚水。

  「哭什麼?」他替她擦去淚。

  「哭你的淒涼身世,還有——」

  「還有什麼?」

  「還有我自己的三生不幸。」

  「你沒那麼倒楣,一生不幸已經夠了。」

  「你想逗我笑是不是?」她的淚水收住了。

  「你願意笑一個給我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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