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換掉孟婆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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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9 頁

 

  「我會保護你的,相信我,再沒有誰可以讓我失去你。」

  「你是因為不希望農場被捐出去,所以才願意保護我?」

  這一句話使她的唇被封住。

  躲不過他的吻,她只能瞪眼看他。

  「你的眼睛是不是在對我說,我不能吻你?」他揚眉,托起她的下巴,問話的語調雖溫和,但她依舊不安。

  每當和他這麼靠近時,她就覺得一切都很簡單,一切也不再簡單。她好矛盾,所以說不出話來。

  「我的承諾還在有效期限內,但那並不包括我不能經常吻你。」

  「即使在違背我意願的情形下?」她沒傳達出警告意味,這使得她生起自己的氣。

  「我不記得你曾在我吻你的時候請求我放過你。」

  「你沒給我反抗的機會!你…都是突襲!你很沒教養。」

  「突襲?沒教養?」

  她懊惱地發現,他眼裡不但沒醞釀出怒意,嘴角還掛著一抹對她的取笑。

  「阿苗,我記得我們那兩次寶貴的做愛過程裡,你也沒有要求我放過你。」他咧嘴而笑,「如果我不曾會錯意,我想你對我是有過請求,但絕不是請求我放過你。」

  對視一陣,她抱頭大叫一聲,然後越過他在床上躺平,拉過被子就罩住整身、整臉。

  他朝被子底下的人笑了笑,然後開始搓揉瘀傷。

  第八章

  阿苗不甘心過這種提心吊膽的日子,卻又無計可施。苦思兩天之後,她決定找靈媒老闆談談。

  知道傅強有回屋檢查她午睡情形的習慣,於是她躺在床上假睡,拗到他來過之後才佈置成床上有人的假象,然後偷溜出農場,牽著輕型機車走了好一段路之後才敢騎上路。

  「好久沒來我這兒了,」老闆喜見她的出現,「開始跟傅先生一起過太平日子了嗎?」

  「太平個鬼!日子愈來愈難過了。」

  「又怎麼啦?」

  阿苗不耐煩地朝她揮了下手,「不提也罷。我來看你發功,看看能不能替我解除悶。哎,我進來的時候,酒吧裡根本沒客人,你的生意並不好嘛,經濟這麼不景氣,你幹嘛不乾脆把酒吧生意收了,擺路邊攤是不是比較好賺?」

  老闆不以為意地笑笑,沒說這酒吧其實是為她開的。

  「日子是不好過,我會考慮你的建議。」

  「發功嗎?今天。」阿苗伸一隻手到她面前。

  「有何不可?閒著也是閒著。」

  握住阿苗的手,老闆緊閉雙眼,好久都不說話,表情甚是難過、傷心。

  「講話呀!」

  「這邊的日子也不太平了。」

  「哦?出了什麼事?」

  「日本人入侵東北。」

  老闆的思緒已飄到東北,時值容闊兒與霍沈北成婚兩年後——

  婚後不久。霍鎮長與夫人便搬到鎮上往,週末才回村裡大院過夜;新婚之初,鎮長和夫人開始出雙入對地參加各種集會場合。看上去珠聯壁合,伊然模範夫妻,那以後,闊兒和霍沈南見面的機會就不多了,大哥大娘回家的日子裡,他總在外過夜,他繼續過他放馬的日子。繼續唱著他的蒙古長調,眼裡看的是草原和馬,心裡想的是愛情和仇恨。

  這天,他應大哥日前的要求,打了兩隻野雞回來,本來是二哥該順道帶到鎮上去的,可二哥忘了,他只好自己跑一趟。

  騎上白馬,他進了五花八門的白雲鎮,鎮上安了電燈,政府辦公室裡安了電話,腳踏車已滿街都是,不再是新鮮玩意了。各式建造廠和商店星羅棋布、在他大哥的治理下,白雲鎮一片欣欣向榮。

  闊兒身體不好嗎?為什麼大哥要他打野雞,說是要替她補身?

  他很少到鎮上來,即使不得不來,總也會繞過大哥那間中日合壁的磚房。

  一路上,他看見當年救治過他的本田醫師,禮貌地朝他點頭;他擺脫上前糾纏的日本妓女;他對街上的一切似乎都不感興趣,彷彿這紛紛擾擾的世界永不屬於他。

  大哥家的矮欄外,他喊了兩聲,沒人回應,正猶豫著要不要把雞擱在門邊時,門開了。

  闊兒蒼白的臉令他的心為之一抽!他本以為屋內不該有人在,因為這是上班、上課的時間。但只是一眼,他發現自己驚喜不已。

  「把雞拎回去!」

  他立刻拎起雞,掉頭就走,尚未躍上白馬,他又奔回門口,因為她暈倒在地。

  他一直和她保持一段適當的距離,可是此刻他不得不抱她回房躺著。

  找了條濕毛巾,他弄醒了她。

  撐開眼皮之際,豆大的兩串淚滑下她的面頰,她憋著氣不出聲。

  「我現在就去找大哥回來。」

  「不必!既然你我已漸行漸遠,你就犯不著管我,省點力氣吧,沈北他也沒空理我!」

  「你——」他慎選用辭,卻找不到適當的話說。

  「我是因為幾天沒睡好,才請假在家的,你別多心。記得我答應過你的事嗎?我會活著,再不堪我都會活著;你活著一天,我就為你活一天,誰也別想教我死!」

  「闊兒,你何必——」

  「喊我「大嫂」!還有,不許你對我說教!你不過一介莽夫,沒資格跟我講大道理,有本事跟我談理想抱負的人是沈北!他才配跟我一來一往,這不是每個人的想法嗎?包括你在內,都該認定我過的是幸福無邊的生活,現在你還想對我說什麼?莫非你後悔把我推給沈北,想挑撥我們這對模範夫妻的感情?」

  她的每句話都在傷他,更傷自己,他聽得心疼不已。但如今除了不言不語,他連表達內心情感的肢體動作,甚至眼神都沒有,他身上的每個細胞都較往日更麻木。

  「還杵在那兒做什麼?忘了你的首要工作就是避嫌嗎?有他人在場你都躲著我了,何況現在這屋裡就只有你我—人!你不怕沈北突然回來,撞見我們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嗎?快走吧你,我可先警告你,或是真讓沈北撞見了,我不但不會向他解釋,還會反咬你一口,對他說你我之間有不倫之情,你想他會相信誰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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