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殺手迷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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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4 頁

 

  「你還沒睡啊!」她沒有回答他,就見他移開她的手,自己揉了起來。

  「我在等你。」黑暗裡,看不清楚他的表情,但那雙在夜裡發亮的豹眼,又漾滿了無限的柔情,這令芷柔再次遺失了走向出口的方向。

  「不是告訴你別等我。」芷柔輕輕地拿開他的手,站起來往上走,故意忽略那本來準備封閉卻又被他撞開的情愫。

  「我不放心。」邵莫言跟著上去,無意間看見掉落在地上的照片,就順手撿了起來。

  「不放心什麼?怕有人對我不利?」她輕描淡寫的說道。

  芷柔指的是射傷他的那些人,而他卻以為她是在說宮夜晨。

  邵莫言被她問得不知如何回答。

  他當然怕!怕她生氣,怕她不跟自己說話,怕她愛上那個宮夜晨,怕她被人騙,也怕有人不利於她。

  聽不到他的回答,芷柔傷心極了。

  難道你就不會說:你怕我遇到危險,怕我因此而離開了你。

  「如果你怕我因為你而遭遇不測,那麼,我安全回來了。放心了嗎?可以去睡了嗎?」

  邵莫言還是立在原地,沒有回房的意思。

  因我而遭遇不測?邵莫言思考著這句話的時候,芷柔更覺灰心了。

  你就只能杵在那兒,一句話也不說嗎?

  「你不去睡,我要去睡了;你簡直……無聊透頂了。」

  如一記當頭棒喝,邵莫言明白了;她是說……而他以為她講宮夜晨。

  眼見芷柔已經在房門口了,邵莫言急步上樓,及時擋住她欲關上的門。

  「有事嗎?」芷柔知道自己若硬要關上門,也一定敵不過他的力氣,只好擋著門口,留一個空間讓他說話。

  「對不起。」他知道她正在生氣,而且是生他的氣。

  「為了什麼?」她相信他並不知道自己為何道歉。

  「我……」太多了,他根本不知從何講起。

  看吧,他總是這樣,向她道歉卻沒有理由,似愧對她許多的樣子。她不喜歡這樣。

  芷柔靜靜的等著邵莫言開口。

  「我為一切向你道歉。」他後悔為什麼以前不常說話,造成今日像敷衍人一樣,只能草草交代過去,不知如何細說一切。

  唉!算了。

  「行了,我原諒你了。」芷柔明白他的不善言語。

  每次她總必須花費許多的時間,去抑止自己澎湃的情海繼續翻騰,而他卻只需一句話便讓她平靜的心湖產生漣漪。

  「我不要你原諒我。」他背負的罪太多了,他沒有理由要她原諒自己。

  「好,那還給我吧!晚安!」芷柔用力的甩上門並上了鎖。她從沒有那麼、那麼的生氣過。

  「對不起……」或許他對她,永遠只有這三個字。

  叩!叩!叩!

  三聲敲門聲,打斷了邵莫言冥想出神的思緒。

  他抬手看了一下手錶。三點!

  邵莫言微皺著眉,起身離開床鋪走向門口,並打開它。一張倦容出現在他眼前。

  「怎麼還不睡?」

  「我可以進去嗎?」芷柔怯聲地問著。

  她在怕什麼?邵莫言盯著芷柔臉上的懼意。他不回答她,卻伸手拉她進房間,隨後關上門。

  芷柔靠著床沿坐在地毯上。

  「外面下雨。」她解釋著到他房裡來的原因。

  「怕雨天?」聽著外面斜雨打在落地窗上的鏗鏘聲,他才知道下了雨。原來他想事情想得失了神。連下了雨也渾然不覺。

  「以前不怕。」芷柔瑟縮在床角。好冷!

  最近她發現,自己愈來愈不喜歡孤獨,她開始習慣有他的陪伴。以前,她不怕雨天的;但剛才,她卻被夜雨的滴答聲驚醒。醒來後,心底竄起莫名的孤單恐懼,讓她就這麼在床上輾轉難眠,最後,她竟憑著一股衝動,來敲他的房門。

  發現了她的寒意,邵莫言拉下被子蓋在她身上。

  「為什麼現在會怕?」他也坐下,背靠著床。

  「我已經開始不喜歡孤單一個人了,正確說,應該是我已經不習慣沒有人陪著我。」芷柔將半邊臉抵著床沿,柔亮直順的長髮,肆意地披散在她雪白的頸項,因倦意而合上的雙眼,更顯出她黑而細密的修長睫毛,白皙無瑕的脫俗嬌顏下,儘是一副慵懶的姿態。

  這瞬間幻化嫵媚動人的模樣,令邵莫言驚艷地呆愕了片刻。

  他不自覺地撩去芷柔散落下顎的幾根秀髮,將臉漸漸移近那張嬌顏。

  芷柔感到一股溫熱的氣息,輕輕地撫過她的唇瓣;她錯愕地睜間雙眼,就見一雙漾滿深情溫柔的深邃黑眸,與一張冷傲俊毅的臉龐,和自己不過咫尺相隔。

  就這麼頃刻間,那抹深情溫柔消失無蹤,換上的是一雙冷峻無情的眼神,與平靜無波的面孔。變化得是那麼地迅速,快得讓芷柔來不及反應,只能一臉的莫名。

  邵莫言眷戀地就近汲取芷柔身上的幽香,剛才那瞬間掠過的芳香甜蜜,讓他想再次嘗試……

  你別忘了,你是一個身負罪惡與血債的人!邵莫言的心頭竄出一個小小的聲音,像在提醒他一樣。

  他強迫自己壓抑想吻她的衝動,挪開臉轉向另一邊。他自口袋裡拿出煙盒,並抽出一根煙叼在唇上,打算點著它,以平靜自己複雜的思緒;卻見一隻柔荑移到他嘴邊,拿掉他嘴上的煙。邵莫言轉頭望進一雙清澈的眼。

  「吸煙對你沒有好處,我不喜歡你吸煙。」芷柔輕聲地說。

  他看了她一眼,淡淡地說:「我只是保護你而已。」

  芷柔沈下了臉,她懂他的意思;他是在告訴自己,他的職責是保護她,但她沒有權利約束他。

  「我回房了。」芷柔撥開蓋在自己身上的厚被子,起身準備向外走。

  邵莫言不假思索便拉住芷柔的手腕。

  「雨停了嗎?」他故意這麼問。

  他知道雨還沒停,反而有愈下愈大的趨勢。

  颼颼的強風吹逼著大雨打在落地窗上,震得落地窗撞出聲響;沒有隔音功能的落地窗外,不停地因勁風摩擦著建築物,而發出「咻!咻!」的刺耳聲,若將它靈異化,聽起來便像是淒厲恐怖的鬼哭神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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