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套了戒指別想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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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9 頁

 

  趙子揚也蹙起了眉。他聽外甥女提過,何釗結婚一事決定得很倉促,顯然這對準新人之間的感情基礎並不穩固。

  「你在擔心什麼?」

  「我在猶豫,該不該把自己無意間撞見的一幕告訴何釗。」

  「你的猶豫是基於對老闆的忠誠,還是基於對何釗個人的關心?」

  對於舅舅的提問,她認真思索後道:「算了。他們已經拍好結婚照,喜帖也發出去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何釗也不是什麼愛情良民,我不需要替他喊冤。」

  「既然這樣,你就把那一幕忘了吧,別讓它影響了自己的睡眠品質。」他站起身,摸摸她的頭:「可以睡覺了,晚安。」

  「舅晚安。」

  「明天就要舉行婚禮了,今天不想早點下班,回去養精蓄銳?」

  「一道手續罷了,有什麼好養精蓄銳的。我不打算提早回去,把工作丟給你一個人做。」

  何釗在婚前最後一個上班日裡,挨了一天才聽到何旭敏說了句非關公事的話。

  「我才不像你這麼沒良心。」委屈地,他埋怨一句又問;「你老闆在今天結束快樂的單身生涯,你卻到現在連一點表示也沒有。」

  「表示?」她嚇了一跳。「我有什麼好表示的?籌備婚禮的過程裡,我可是一點都沒怠忽職守喔。明天送你跟新人入洞房之後,就算大功告成了,你還要我表示什麼?」

  「我要你……」

  他停住話,從自己位子上站起,朝她的方向而行。然而他言語上不當的停頓,又嚇得她也站起身。

  「我要你答應今天下了班之後陪我隨便去哪狂歡一晚,陪我一起哀悼。」

  見她沒反應,他發出哀求:

  「拿出你的良心來,好不好?我真的很痛苦、很害怕,好不好?過了明天之後,我可能要獨自應付很多想都想不到的情況,所以我需要找個人在今晚陪陪我,至少能協助我儲備些勇氣,讓我勇敢面對明天,明天的明天,明天的後天,明天的……」

  「夠了夠了!」她出聲。「結婚是喜事,你卻害怕得語無倫次,真是笑話。」

  「我在你眼裡不一直就是個笑話嗎?」他委屈而嚴肅地問。「說,答不答應?」

  「你想去哪哀悼?」

  「我開車,我們邊開邊想,好不好?」

  吐口氣,她點點頭。

  還沒想好目的地。

  何釗正在等候通過的路口,正是何旭敏撞見不該撞見的一幕的發生地。

  「非禮勿視!」

  何釗突然出聲,嚇她一跳。她的確正在看一旁那輛機車後座女子對騎士上下其手的一幕。

  「我不看還有別人看。他們早渾然忘我了,要是怕別人看,還會在大馬路上表演嗎?」她不屑地哼了聲。「你一定覺得這種事很平常吧?」

  「又在暗示我是個好色之徒了?」他也哼,「我真搞不懂你對我的偏見是怎麼產生的。你以為我真是那種逮到機會就吃女孩子豆腐的人嗎?不管你相不相信,今天我都要告訴你,」側頭瞄她一眼,再道:「我對女孩子其實是有潔癖的,你別搞錯了。擦了粉的臉我是從來不吻的,塗了口紅的嘴,親親倒可以,女孩子塗口紅我能接受,上粉就很假,看了就覺得噁心,根本吻不下去。」

  「淡粉是一種禮貌,怎麼會假呢?我臉上也有粉,假嗎?」

  她轉頭看他,但他沒轉頭看她,因為綠燈亮了。

  「看不出來有粉。」走了一段他才補看她一眼。

  「哦,那就是我假得還滿自然的?」

  他笑一聲。

  「知道我最受不了我以前那些女朋友哪件事嗎?」他出口問、出回答:「作臉。約會沒話講的時候,我通常會問:今天做了什麼。最受不了的回答就是作臉。媽的,不作就沒臉了嗎?」

  「人家一定是想暗示你,她為了取悅你所付出的努力。」

  「還是別暗示的好。一說我就聯想到我家那些女人滿臉塗料的樣子,老中青統統塗,輪流嚇我。」

  「你不知道美麗是要付出時間、金錢跟精力的?沒有幾個人是麗質天生的。」

  「哦,是嗎?那你呢?你也作臉嗎?」

  「偶爾也作,徹底清潔一下皮膚,順便讓自己放鬆一下情緒,是一種享受,我覺得。」

  「那倒無可厚非。」

  「哦,我作臉就無可厚非啦?該謝謝你對我另眼看待嗎?」

  「你不知道我打心眼心裡尊敬你嗎?」聖潔高貴的靈魂。

  她聳眉而笑,聽得出他話裡有抱怨的。

  「你老婆呢?作臉嗎?」

  「我管她作不作臉。」

  詫異再次從她心底冒出。

  「講這種話?明天就要跟人家結婚了。」

  「就一天的事,你別再提醒我了,好不好?」

  她是不想繼續這個話題,否則難保一時不察就說出不該看見的一幕。

  「那你告訴我,我們到底要去哪?」

  「就是這裡。」

  說完他就在路邊停車。

  「你是說,我們要在這裡吃路邊攤?」她下車。

  他果真領在前面,坐進路邊攤。她跟著入座。「我就是在這裡被人揍了一頓。」沒好氣地,他又道:「說起來都是你的錯。」

  「都是我的錯?我……」她膛目。

  「好好好,我失言。其實你也沒什麼大錯,我比較有錯,可以了吧?」

  她懶得跟他抬槓,催他向老闆點晚餐。

  像上次那樣,他空腹灌了一整杯生啤酒,藉著幾分酒意,開始對她發牢騷,講的永遠是自已命苦的那一套。

  一桌小菜還沒怎麼動過,她決定把他送回去,免得丟人現眼。

  費了九牛二虎之力,何旭敏總算把個龐然大物扶進屋裡。

  何釗並不真醉,不過想借酒裝瘋,只有在這種狀態下對她放肆說話是可以被原諒的。

  他踢掉鞋,扯下領帶,開了兩個襯衫扣。搖搖晃晃到沙發上攤坐著。

  「結婚唆,明天我要結婚唆———」

  何旭敏擰了條熱毛巾到他面前,猶豫片刻之後,還是動手替他擦臉了。

  「何旭敏——」他仰著頭配合她手中動作。「其實,你才是我的夢中情人,只可惜,你一點都不喜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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