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延輝滿臉痞子笑,將同事都推到門外。
「大隊長,我把病房留給你們單獨相處嘍!」
邵致寬滿意地笑了笑,難得延輝會做正確的事。
「統統都回去吧!不必再來看我了。」
陳延輝賊溜溜地笑道:「屬下謹遵聖命。有了小韶這帖靈丹妙藥,大隊長一定很快就康復。」
這小子嘴甜得沾了蜜了。
邵致寬滿心歡喜,才想褒獎他幾句,曲韶儀就跺腳嗔道:
「都叫你別說了,你還一直說不停!」
「不打擾兩位了,大隊長加油喲!」陳延輝眨著眼睛又問道:「小韶,你會不會唱『雙人枕頭』?」
「輝哥!」
在曲韶儀氣昏過去之前,陳延輝夥同一群光明正大談八卦的訪客已一窩蜂離去,走廊上充斥著他們此起彼落的笑語。
曲韶儀又是臊,又是急,連連跺腳。「都是你不好!」
邵致寬笑而不語,拿袖子給她擦眼淚鼻涕。說他是黑社會聞風喪膽的剋星,還真是怎麼看都不像。
愛情哦!多少罪惡假汝以行!
第四章
「啪!」的一聲輕響,曲歆儀拍開曲韶儀鬼鬼祟祟的手。
「姐,不准再偷吃,照你這種吃法,邵大哥來吃什麼?」
曲韶儀吞嚥一口饞涎,很沒志氣地哀求道:
「排骨就是要炸得酥酥的才好吃,涼了就變難吃了!」
曲歆儀慢條斯理地遞給大姐一粒饅頭,堅定拒絕道:
「不行就是不行,你餓的話,先吃饅頭墊墊肚子。」
看見妹妹手上五顏六色的饅頭,曲韶儀睜著圓圓的眼睛,臉上滿是驚奇。
「這是什麼?天上掉下來的怪胎嗎?」
曲歆儀屈指在姐姐額上敲了一記,嗔道:
「這是我用山藥、全麥揉的有機饅頭,才不是什麼怪胎!」
曲韶儀不服氣地道:「它不是怪胎是什麼?世界上哪有七分白、二分紅、一分黑,邊緣還黃黃綠綠的饅頭?」
好心沒好報,真是為誰辛苦為誰忙啊,曲歆儀解釋給家事白癡的姐姐聽。
「醫學界主張一天吃五種蔬菜可以抗癌,所以我做饅頭時加上紅蘿蔔、黑稞麥、綠藻、山藥和南瓜一起揉,這叫有機饅頭,顏色雖然怪,吃了對健康卻有益處。」
曲韶儀聽了差點昏倒。
「那要費多少工夫!你還真有閒情逸致。換做是我,寧可去巷口買老周肉包。」
曲歆儀把花花綠綠的饅頭往姐姐手上一塞。
「你知道費工夫就好,我替你蒸了一籠,給你帶回家慢慢吃。」
曲韶儀勉為其難地咬一口。蔬果的香氣散漫開來,出乎她意料之外的,「怪胎」還滿可口的,不若外表嚇人。
「你喜歡下廚,我卻和菜刀相剋,咱們倆差這麼多,到底誰才是爸媽從路邊抱回來的呀?」
曲歆儀「噗咦」一聲笑出來。
「那是天生興趣,跟遺傳沒關係的。」
曲韶儀邊咀嚼邊道:「我怎麼想也想不通,媽咪去世時你才一瞇瞇大,不可能學到她的手藝,莫非媽咪托夢教你?」
曲歆儀怔怔出神,愁眉深鎖,一抹銘心刻骨的惆悵爬上心頭。真正的思念不是寫在臉上,而是鏤在心版。
「我很久沒夢見媽咪了。」
曲歆儀目眶含淚,眼底刻畫著深不見底的哀傷。
知道小妹又在思念爸媽了,曲韶儀柔聲勸道:
「歆歆,快別哭了,媽咪在天上看著你呢!你傷心的話,她也會哭喔!」
曲歆儀幽幽輕歎。
「姐,如果沒有那場車禍就好了。」
曲韶儀胸口一酸,眼淚便欲奪眶而出。
「命哪……」
面臨親人的死亡必然會傷痛,但活著的人更應該要勇敢接受未來生活的挑戰。曲歆儀明白這個道理,她喝令自己把心思轉開去。看著腕上的手錶。
「邵大哥怎麼還不來?說好大家一起野餐的。」
曲韶儀心思岔了開去,氣呼呼地踢著石子生悶氣。
「我早說過不要請他,現在多掃興!」
曲歆儀抿著嘴微笑。看來姐真的很在乎邵大哥,否則才不會因為邵大哥遲到了幾分鐘就耿耿於懷。
「警察工作時間不固定,這不全然是他的錯。」
曲韶儀不聽妹妹的解釋,嘔氣道:
「他既然答應要來,就不該遲到啊,我最討厭食言而肥的男人!」
「我食言!但我不肥。」
邵致寬悄沒聲息地來到兩位小姐背後,午後的陽光照在他的俊顏上,面帶笑容的他,看來十分親切爽朗。
才看一眼,曲歆儀就已微露笑意。在心中暗暗喝采。姐的眼光不賴嘛!這男人很有味道。
曲韶儀吃了一驚,嗔道:
「你這人!來了也不打聲招呼,存心嚇我嗎?歆歆已經等好久了!」
邵致寬輕撫她的雙頰,指尖戀上那吹彈得破的水嫩觸感。
「女人,你今天吞了炸藥嗎?比母老虎還凶。」
曲韶儀別開娟秀的瞼龐,低喃抱怨道:
「告訴你多少次了,有事沒事不要動手動腳啦!還有,別老是叫我女人,我又不是無名氏。我叫曲韶儀,你該不會健忘得連這點都忘了吧!」
「我偏要動手動腳,你又能拿我怎麼辦?」邵致寬索性將曲韶儀抓到懷裡,強壯有力的手臂摟住她的纖腰,將她牢牢地鎖在臂彎中,不讓她逃脫。
曲韶儀的拳頭如雨點落在他胸膛,氣道:「放手啦!」
邵致寬見她臉蛋飛紅,明艷不可方物,心下愛憐,俯在她耳邊低語道:
「別這麼凶,如果是溫柔婉約的女孩,講話要輕聲細語,凶巴巴的女人就像隔夜飯菜,令人倒盡胃口。」
曲韶儀反駁道:「如果是翩翩有禮的君子,對女人應該發乎情、止乎禮!而不是興之所至地摟來抱去!」
邵致寬哈哈一笑,撫著她髮梢道:「看樣子,你不是淑女,我也不是君子,正好是天生一對。」
曲韶儀小手猛捶他的胸膛。「誰說我不是淑女?你自己不當君子,可別把我拖下水。」
曲歆儀故意咳嗽一聲提醒他們;他們忙著鬥嘴,好像忘記她的存在了。
曲韶儀這才想起妹妹在一旁目睹他們的親密舉動,登時羞紅了臉、羞紅了眼睛,被曲歆儀瞧得抬不起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