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羽韻在他的攙扶下站起身,拍拍褲子上的灰塵。
「傷到這裡。」她捂著自己的胸口,做捧心的痛苦動作。
「哈——」唐威笑得狂傲,那張英俊笑臉顯得十分不可一世。
咦?愈看愈像嫂子。這家人都這麼猖狂、無禮,就連狂傲也是一脈相承,一模一樣。
「我會幫你的。」唐威在她耳畔低語,謎樣的笑意令人匪夷所思。
「唐伯伯,你確定要這樣做?他會不會殺過來?」
任羽韻半憂半喜的心,正因為唐威的提議而感到高興和擔心。
唐威哼了哼,「我是堂主,也養了這冷血動物十八年;他要真不念我是堂主,至少也會念在養他十八年的情分上不計較。」
即使年逾半百,唐威這老傢伙仍像年輕人一樣賊。所謂「老賊」。是不是就是指他這種人?
「月屋可是禁地,你別害我吃不到魚還惹了一身腥喔!」老爹常說唐威是個非常厲害的黑道頭子,總是能將死對頭弄成過街老鼠人人喊打,而他自己則閒閒地坐在一旁就好了。
她總覺得自己也會莫名其妙的被魅影列為本年度最討厭的女人第一名
唐威揮揮手,咧嘴大笑。
「放心啦!我和阿尊是好友,清蓉又是你的大嫂,既然家裡少了一個女兒,我就跟阿尊討一個媳婦進來。」瞧他臉上儘是喜氣的模樣。
任羽韻聽到他這樣說,白皙的小臉染上陣陣紅暈,更將她襯托得如仙子般脫俗、清麗。
「那我該怎麼做?」鬥志重新飛上她充滿自信的小臉。
唐威輕啜一口茶,緩緩說道:
「魅影是個死板的孩子,你必須主動積極的去追他,剛開始或許他會極度厭惡你,但你絕對不能放棄!明天我會叫人翻修各園、各庭院,接著安排你住進魅影的住處,進去後就得看你自己羅,我只能幫你到這裡。」
這是他能幫的最大權限,畢竟開玩笑也是要適可而止,因為他這樣的安排,魅影那冷血小子肯定會生氣的消失一陣子。
唉!那小子可真難搞定啊!可是——阿尊的女兒更難纏呢!哈哈!
任羽韻拍拍胸脯,信誓旦旦的說:
「我一定不會讓你和自己失望。」能住進月屋,對她已是再好不過的事了a
只要能住進月屋,什麼事都好辦。
* * *
「你這是做什麼?」魅影火怒的神情和冰冷的問話形成強烈對比。這女人竟
然這般明目張膽的進他的屋。
「搬來跟你住啊!親愛的。」任羽韻甜絲絲的答道。
搬來跟他住?見鬼了,他什麼時候允許她進入他的地盤,而且還是大搖大擺的搬進來。
「出去。」他轉過身,冷冷的下逐客令。
任羽韻欺近他,手又纏上去;撒嬌的搖晃著他的手臂。
「別這樣嘛!我相信我會是一個很好的『同居人』。」呵呵呵,魅影的「同居人」她喜歡這個曖昧的字眼。
「放開、誰准你碰我的?」嫌惡在他黝黑的眸中逐漸形成,他生氣的拍開她那雙黏了膠的手。
任羽韻縮回雙手,看著上頭火紅的印子和傳來的陣陣痛意。哇,他下手可真狠,這冷血的傢伙,就不信他這麼狠心。
「好痛喔!」她使出哀兵政策,這往往能使倨傲的男人放下身段。
可是,這一招對向來冷淡無情的魅影好像沒有絲毫用處。
魅影輕哼一聲。「活該。」誰教她犯了他的戒規。
任羽韻蹙眉盯著彷彿事不關己的冷漠背影。這冷得像冰的男人的背影怎麼也這麼桀驚不馴。
那只好先耍賴羅,她想。接著她便付諸行動,開始整理手邊的行李。
「你該死的在做什麼?」這個該死的討厭精整理行李幹嘛?不是叫她帶著她的行李滾嗎?她居然將它們—一拿出來,該死!
「整理行李嘛,親愛的。」明知故問。
魅影陰美的臉孔霎時覆上一層足以凍死人的寒霜,以毫無溫度的聲音再次提醒這個白癡到極點的女人。
「滾出去。」他冷冷的警告著,話中明白表示他的不悅與憤怒。
任羽韻抬起頭,一派天真與無辜,「親愛的,是唐伯伯叫我來住的,你這樣趕我太說不過去了。」通通把問題推給唐威去解決,呵呵呵。
可惡!他低咒一聲。眉間躍上淡淡不解,隨即像一陣風旅出門外。
* * *
「你憑什麼這樣做?」魅影零度的聲音在主事廳像鬼魅般浮揚起。
唐威停下泡茶的動作。「什麼?」這傢伙老是神不知、鬼不覺的出現在他身後,就像他自己也老是無聲無息的出現在他身後一樣。
「別裝傻。」魅影緩緩吐出三個字。
唐威為自己倒了一杯上好的凍頂烏龍、真香啊!
「是羽韻的事嗎?」先噶口茶順順氣、暖暖身,省得待會兒被這冷血小子給凍傷又氣得內傷。
不回話就表示回答了嗎?沉默是金也不是這種沉默法吧!算了,他老人家才懶得跟這冷血小子計較。
「因為其他庭院正在翻修;所以只好先讓她暫住你那裡。」
溫度又下降了幾度,表示魅影根本無法接受唐威這種騙小孩的說辭。
「為什麼不讓她住大小姐的蓉屋?」這老頭越來越明目張膽的做壞事。
「你又不是不知道蓉兒最討厭別人住她的地方。」瞧,他說得多雲淡風輕、推得一乾二淨啊!
「她是清蓉的小姑。」老頭八成忘了她們之間的關係。
唐威老賊般的笑容浮上心頭,瀟灑不減的俊臉上卻漾著沮喪。「我是她老爸都不能擅自進入了,更何況羽韻只是她的小姑。」呵呵……沒話說了吧!
魅影沒有再說話,寒著一張臉,掉頭離去。
唉!這小子,大概又會將自己隱藏起來一些日子。看著他迅速消失的背影,唐威有感而發的喝著茶。
還是凍頂烏龍茶好喝,他想。
* * *
「哇!你真的住進『索命羅剎』的屋子裡啊?」桑融雪差點從床上摔下來。她以為羽韻只是說說而已,沒想到真的去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