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煉獄精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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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 頁

 

  向愚荏不肯帶她上書店,讓她胸中翻湧著難以言喻的失望。

  衛若蘭怕她去偷偷跑出去跟向紫蔚約會,所以仍是百般限制她的行動,將她軟禁在房間裡。如果不是向愚荏來約她出去,她可能得被禁足在屋裡,直到舉行完訂婚儀式和結婚典禮。

  她早已認了命,在她推開向紫蔚那一瞬間,她就真的認了命。她會乖乖地做好向愚荏的妻子,就像她乖乖地當衛若蘭的女兒一樣。即使她的未婚夫對她是沒有感情的。她轉頭看著他的側面,突然有種錯覺,他的側面跟某人好像。

  「有什麼事嗎?」向愚荏的語氣不帶任何溫度。

  「為什麼要娶我?」問清楚了,她會更明白自己即將扮演的角色。

  「我需要一個妻子。」

  她不懂。

  「我爸要退休了,他怕我太年輕,公司裡一些年紀較大的老將會趁他退休的時候作亂,結婚可以讓我看起來更沉穩、更加有責任感。」他嗤笑,「那是狗屁!無聊的借口當我聽不出來!如果不是我媽在我拒絕之後哭了三天三夜,我一輩子也不會結婚。」

  「為什麼是我?」如果是因為這樣,再怎麼選,也不會選上她啊!

  聽衛若蘭說,向家的產業是趙家一輩子都追趕不上的,向愚荏不論是外型、家世,都是上上之選,願意嫁給他的千金小組應該不少。

  「我只要一個妻子的娃娃,不要一個妻子的女人。」

  她眨著疑惑的雙眼,不解地望著他。真的好像哦,那張有稜有角的側臉,好眼熟。

  「你嫁到我家之後,只要乖乖地當好少奶奶的角色,我的事你都不准插手,更不准詢問我的去處,懂了嗎?」

  她懂了,她甚至可以理解,為什麼他會選上一個啞巴新娘了。

  瞧她久久沒有反應,他有些不耐地說:「這是一個好交易,至少你以後可以脫離你母親的魔掌,再也不會有人打你、罵你了。」

  趙偲薇愕然。他怎麼會知道的?這事連她父親都不知道啊!

  車子停在趙家門前,向愚荏突然拉過她的手,抬上袖子。胳膊上昔日的瘀青已淡化成淺淺的黃色。衛若蘭打女兒一向知輕重,傷痕一定是在衣服遮得住的地方,叫人瞧不出異樣。

  向愚荏的掌心溫熱地熨貼在瘀青的地方,臉上微慍,「別讓我在新婚之夜再看到你的身上有傷,破壞了我的興致,懂了嗎?」

  她被動地點點頭。

  由於婚期將近,衛若蘭近來很少對她動手動腳,就是怕傷口在新婚之夜仍在,讓人發現了她虐待女兒的事實。

  「下車吧!」他突然覺得自己很疲累,「明天同一個時間我再來接你。」

  趙偲薇點點頭,手拎著大包小包,吃力地下了車。

  進入屋裡,她瞧見坐在客廳裡頭,瞪著電視,生著悶氣的衛若蘭。

  「怎麼這麼晚才回來?」趙偲薇身上的衣服立即吸引了她的注意力,未等她回答,就將她手上的袋子搶過去,袋上的名牌價目刺痛了她的眼,「他對你那麼好,還帶你去買衣服?」

  她以為趙偲薇嫁入向家該是另一項苦痛的開始,想不到結果竟出乎她意料之外。向愚荏帶她出去吃飯,還買了一堆貴重的衣服給她,分明是對她好的不得了。趙偲薇臉上也沒有了任何不甘願的表情,似乎早就把她曾哭得肝腸寸斷的那個心上人給拋到九霄雲外去了。她養女兒養了二十幾年,竟沒猜中她水性楊花的性子。

  母親臉上陰晴不定,趙偲薇看了心上一陣慌。

  「在餐廳吃飯的時候不小心弄髒了衣服,所以他才帶我去買衣服的。」

  「你那件破衣服跟你現在穿的能比嗎?」她突然伸手住她手臂上一轉,「說!是不是你下賤地去求人家給你買衣服,丟趙家的臉?」

  趙偲薇猛搖頭,心頭倏地想起向愚荏下車前的警告。她怕母親,可是她也怕總是面無表情、不怒自威的向愚荏。

  「傷,會被看見的!」

  「你在警告我嗎?」衛若蘭心頭怒火更盛,「我打我女兒天經地義,就算被看到了又怎樣?」嘴上雖然這樣說,心裡還是有所顧忌,於是她鬆手,改拉趙偲薇的頭髮。「明天把這些衣服全還給人家!聽到沒有?」

  她更用力一扯,趙偲薇慘叫一聲,一撮頭髮當場被扯了下來。

  長髮纏繞在衛著蘭的手指上,髮根部分沾染著血跡。對於力道的失控讓她有些驚愕。她在嫉妒,嫉妒著即將可能獲得幸福的女兒。她將離開她的身邊,飛向另一個男人溫暖的懷抱裡。只有她被留下,只有她被孤零零的留下……猛力甩掉如鬼魅般纏繞的長髮,衛若蘭胸口的怒氣突然萎縮。

  趙偲薇抱著頭,委屈的淚水在眼眶亂轉。她什麼都沒有做錯,卻連為自己辯解的機會都沒有。

  「把衣服還給人家!」她不忘在臨走前強調地再補上一腳,「不要讓親家以為我們家的人沒家教。」

  趙偲薇吸著氣,咬牙點頭。

  「生了一個白癡,笨的要死,教又教不會,真是倒霉的我!」衛若蘭將袋子踢往一邊,悻悻然地走進房。

  脖子上有溫濕的觸感,趙偲薇往頸上一抹,這才發現剛剛衛若蘭那一扯,連頭皮都一起扯下來了。她心中一驚,慌忙扯開領巾,卻已來不及,領巾吸收了溫熱的血,染紅一片。

  怎麼辦?衣服弄髒了,怎麼還?她的心中完全沒了主意。

  第四章

  當他看見趙偲薇仍穿著她醜不拉嘰的舊衣服時,他向來冷硬的冰山險一下子如果凍般凝住了。

  「我昨天幫你買的衣服呢?」他冷聲問,溫度直逼零度。

  趙偲薇將手上提的袋子舉到他面前,「我不能收你的東西。它太貴重了。」她說的也是真心話。

  他看也不看一眼,搖下了窗戶,燃起一根煙,「我不想跟一個穿著像土包子、毫無品味的女人一起出去,我給你十分鐘時間,上去把衣服換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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