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斯盈一雙小小的蓮足,就是水中最頑皮、最美麗的兩尾銀魚。
頭頂是一輪圓月,月光投影在她的髮梢、眉際、雪膚……一切都被上了一層如玉的光澤。
一時間,她竟似月的精靈!
她曾說過,圓月是吸血妖姬的魅惑。而此刻唐戰忽然意識到,原來這叫做木斯盈的吸血妖姬,也可以是他唐戰的魅惑。
「盈兒……」
他忍不住伸出手去撫摸她的長髮,束髮的水晶簪子因此滑落了,掉進款花溪裡,不見了。
子夜般的黑髮披散下來,落在她的肩頭面頰。漆黑的長髮與雪白的肌膚形成了強烈的對比,襯得她的臉色更形慘白了。
這不是正常的白皙,而是吸血妖姬渴血的蒼白!
就在他貪看她如雪的容顏時,天際的圓月攀升得更高了。
「餓了嗎?」他在她耳畔低聲問。
「嗯。」許是圓月的誘惑吧!她的聲音顯得比平常更為誘人。
「那——來吧!」唐戰解開自己的外袍、內衫,慷慨的裸露出屬於男性的強健頸項。
健康的肌膚下,淡青色的血脈正自搏動著生命的節奏。
在這迷人的血脈搏動中,吸血妖姬聞出了屬於人類鮮血的甜香!
「真……香哪!」她的眼裡滿是覬覦之色。
「來吧!」唐戰縱容的微笑。
「呃……」渴血的慾念再也無法自制,木斯盈發出了一聲模糊的嘶吼,縱身咬上了他的頸際。
脆弱的肌膚被撕裂了,溫暖的血液湧進了她的咽喉,滲入到她的四肢百骸,溫暖了她血脈深處的冰冷。
一開始,她還能保持內心的清醒,可很快的心裡升起一種熟悉的狂亂:不夠,還不夠,她想要更多!
她掙扎著想要從嗜血的噩夢中醒來,可她的清明、她的理智就像大海中的泡沫……
誰……誰來救救她!
「放鬆,放鬆你自己,唐戰鎮定的聲音在她耳畔響起。「別擔心,一切有我呢。」
然後,他的大手按住了她背心的穴道,用自身真氣護住她的心脈,維持她內心的清明。
異種真氣甫入她的奇經八脈,引起了強烈的不適,可至少她的神志已不再那麼混亂了。
「呃……」她一度緊張的神經鬆弛下來。
血液的急遽流失帶來了眩暈,真氣的過度消耗導致了疲軟,隨之而來的還有一種熾烈的慾念!
唐戰一直以為自己是清心寡慾的,此刻才發現原來他的本性中也潛藏著狂野,更因為她的存在而燃成漫天的大火。
「想要我嗎?」察覺到他的慾念,她在他耳畔低吟。
如蘭的呼吸伴著嬌媚的低吟在他頸際遊走,她的舌尖誘惑的探出,含住他男性的耳垂。
「老天!」他忍不住嘶吼。
他的血脈裡似乎燃著液體的火焰,天哪,唐戰從未想過他竟也會有失控的一天!
「要我吧!」她在他耳畔誘惑的呢喃。
她不知道回到唐門後,等待他們的命運會是什麼。明天的事就留待明天再苦惱吧,至少他們還能享有今日的歡愉。
她的誘惑粉碎了唐戰最後的自制。
柔媚的月色下,衣衫落了一地。白衫壓著青衣,青衣又糾纏著白衫,妖姬與大俠就在這款花溪畔,再度譜就了圓月的魅惑。
*****
「三……三哥?」不知過了多久,一聲驚呼驚醒了有如交頸鴛鴦般睡著的兩人。
「誰?」唐戰聞聲轉回頭,正好對上一臉驚訝的唐泯。「你們……怎麼來了?」
「出什麼事了?」木斯盈也轉過身來。
「沒事,都是自己人。」唐戰迅速恢復了自制。
這麼說來是唐門中人了,原來她想留住這一夜溫暖的想法,竟也成為一種奢望呢!
木斯盈不自覺苦笑了。
此時,款花溪畔的圓月依舊嫵媚,一度曾流轉在他們之間的情火卻在現實面前消失了。
「莫非她……她就是那吸血妖姬?」唐泯意識到了她的身份。
「去那邊的樹林等我。」唐戰截斷他的話頭。
「可、可是……」唐泯簡直有些手足無措了。
從得知三哥迷戀上吸血妖姬後,他就精心羅列了不下十數種理由,用以勸說他迷途的三哥。可等到他親眼目睹了那些流言原來都是真的時,震驚讓他想不起那些理由究竟是什麼了。
天哪,他從沒想過,原來有如謙謙君子般的三哥,也會有如此狂野的一面!
「還不帶大嫂過去。」唐戰催促。
「大、大嫂?」唐泯這才想起大嫂韓瀅正在自己的身邊。
唉——本以為有大嫂韓瀅的隨行,會有助於幫三哥擺脫妖姬的糾纏呢,誰想竟會遇見如此尷尬的場面。
他趕緊將大嫂帶離這是非之地。
「你可曾後悔?」木斯盈直視著他的眼睛。
「我不會背棄你的。」他看著她的眼睛保證。
滿月的清輝投影在他的臉上,隱隱的竟顯出幾分滄桑與脆弱來。
這只是她的錯覺吧?畢竟少年得志的唐戰怎會有滄桑的經歷呢?可即使是錯覺,她也不喜歡呀!
在她心中,唐戰就該是傲視群豪的,就像那日他劍折群豪一樣,傲立於天地之間。
「我也不會背棄你。」衝動之下,她吻上了他的。
「盈兒……」她的唇齒間仍留有鮮血的味道,鹹鹹澀澀的,就像……就像是他的初戀。
不由自主的,他的吻變得激烈起來。
糾纏中,她原本只鬆鬆繫上的衣帶鬆脫開了,露出她的身子。皎潔的肌膚上,仍能看見他留下的痕跡,青青紅紅的蜿蜒著。
「我扶你去潔身吧!」唐戰有些內疚的。
「我能照顧自己,你還是去招呼他們吧。」她微笑的拒絕了。
「可是……」他仍有些猶豫。
「放心,我沒那麼脆弱。」
她逕自踏入浣花溪中,掬起溪水潔淨身體,也洗去了他留在她身體裡那讓她眷戀不已的溫暖。
「你自己小心些,」唐戰叮囑道:「我們就在那邊的樹林裡等你。」
「嗯——」她應道,卻沒有轉身。
然後,她聽見了他離去的踅音。
他的離去是應她的要求,可當他真的離開時,莫名的疼痛揪住了木斯盈的心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