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警告你,立刻離開我三哥,否則……」驀地,身後傳來一個惡狠狠的聲音。
「否則怎樣呢?」她沒有回身,仍慢條斯理的綰起長髮。
「否則我就不客氣了!」唐泯氣急敗壞的。
「不客氣又怎樣,難不成你還能吃人嗎?」木斯盈回頭盈盈一笑。和這莽撞的少年郎鬥鬥嘴,還真挺有意思的。
「你——受死吧!」數點銀光自唐泯的袖底暴射。
他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三哥毀在這吸血妖姬身上!
木斯盈柳腰一折,及時閃過了這些看起來很厲害的暗器。可唐門的暗器哪就這麼簡單呢?只見這此銀光或沉、或升、或交叉、或相撞,最後竟以更詭異的角度飛了回來,將她的全身籠罩在射程中。
她輕「咦」了一聲,想要閃避卻已是來不及。
「小心!」唐戰正好趕到。
他及時劈出了一道掌風,可暗器太多太密,唐泯的偷襲又是大出他的意料,因此仍有一枚暗器射中了她的肩頭。
「嗯」一聲,她痛楚的低吟;「卜通」一聲,唐泯掉進了浣花溪裡。
「怎麼……怎麼會這樣?」看見將他推進水裡的竟是親愛的三哥時,唐泯忍哀嚎了。
他是他的親弟弟耶,他怎能為了救這吸血妖姬,就將他推進水裡變成一隻落呢?!
該死,這中了他獨門暗器的吸血妖姬,竟還好心情的朝他眨了眨眼呢!
「哇呀呀——」真真豈有此理!
唐泯抓狂了。
「傷得嚴重嗎?」唐戰焦急的詢問。
「傷口不大,只是有點麻而已。」木斯盈安慰他。
「有我在,別怕。」他封住她傷口附近的穴道,阻止毒性的蔓延,又迅速割開衣衫,起出嵌入她肌膚的暗器。幸好,這談笑花是唐泯獨門密造之物,毒性並不十分猛烈。
「解藥拿來!」唐戰伸出手。
「不。」唐泯拒絕。
「五弟!」唐戰嗔怒。
「絕不!」
兩兄弟一個在溪岸,一個在溪中,卻是誰也不肯讓步,場面立時僵住了。
「算了,也不是什麼大傷,要什麼解藥呢。」木斯盈淡笑著解圍。
「你這妖女休在這裡挑撥離間……」唐泯罵道。
「閉嘴!」唐戰斥責。
「三哥,我也是想幫你嘛!」唐泯怪委屈的。
「還是讓他先上來吧!要是真凍壞了,我可賠不出新的來。」木斯盈一邊打趣,一邊伸手要拉他上來。
「誰要你在這裡貓哭耗子假慈悲了?!」唐泯氣呼呼的打掉她的手。
「五弟,你就上來吧。」韓瀅也氣喘吁吁的趕到了。
不想大嫂難做人,唐泯只得乖乖上岸。
「快去換下濕衣服吧。」韓瀅囑咐。
「解藥拿來。」唐戰擋在他面前。
」五弟,你就把解藥給你三哥吧。」韓瀅也加入勸說。
「大嫂……」唐泯不甘心。
「五弟,你就不要鬧事了,行不?」韓瀅近乎哀求了。
真不知她是怎麼想的!唐泯翻個白眼,最後還是掏出個青瓷瓶子,將它丟進了唐戰的手裡。
趁著唐戰替她上藥時,木斯盈把玩著這枚起出的暗器。
暗器很小,整體呈現花瓣的造型,乍看不像是殺人的利器,倒像一件藝術晶;細看之後,才發現花瓣的邊緣鋒利且泛著一種詭異的緋紅。這昭示著在美麗的外表下,它的實質終究是殺人的利器。
「這是什麼?」她好奇的問。
「談笑花,是五弟的獨門暗器。」
「好精緻的手工呀。」她忍不住讚歎道。
明玉坊的釵環首飾一向是出了名的精緻,可即使她手下最精湛的工匠,也比不上這製造談笑花之人。
「是他親自鑄造的嗎?」木斯盈若有所思了。
「嗯,五弟在這方面很有本事。」唐戰摸摸她的額頭,發現沒有發燒的跡象。「傷口還有麻木的感覺嗎?」
「好些了。」注意唐泯仍一臉的不服氣,她故意躓跛了下,看起來就像要跌倒似的。
「小心!」唐戰趕緊扶住她。
「我的頭好暈,腳也軟軟的,整個人都好難受喔。」她壞心眼的將不舒服誇大百倍。
「快靠著我。」唐戰俯身將她抱在懷裡。
好……好個恬不知恥的吸血妖姬,居然……居然……
唐泯憤怒的用眼光「殺」她。
想和我鬥,你還嫩著呢!
她用眼神嘲弄唐泯。
氣死我啦!
唐泯氣得直跳腳。
看著他們你來我往鬥得不亦樂乎,唐戰的嘴角不禁泛起一抹笑容:看樣子她真的沒大礙了。
誰也沒注意韓瀅仍站在一邊。
*****
幾天後,他們一行人終於來到蜀中唐門。
蜀中唐門在武林中也算是威名赫赫,唐門暗器更是令人聞之膽戰,最鼎盛時,唐門在江湖中的地位僅次於少林、武當。
此時,唐門的規模依舊宏大,唐門的城垛依舊高聳,可威嚴的外城已遮掩不了它正走向沒落的事實。
看在木斯盈眼裡,這曾經輝煌的大家族正透出沉病的跡象,若這種情況持續不改善,蜀中唐門不久後就會是江湖的過去式了。
城樓上的人認出了他們的身份,在經過一連串刺耳的「咯咯唧唧」聲後,年久失修的吊橋終於被放下了。
隨著城門的敞開,神秘的唐門終於暴露在木斯盈的面前。
聽到三公子唐戰回到唐門的消息,城門口聚集了不少前來迎接的人。不過,在看見木斯盈時,一張張熱誠的笑臉無一例外都變成了厭惡。
「這女人就是嗎?」
「好個不要臉的妖女,竟跟到咱們唐門了。」
「……」
人們竊竊私語著。
不要臉的妖女嗎?木斯盈柔媚如春花的唇畔,綻放出似有若無的微笑。熟悉她的人都知道,她臉上笑得越迷人,心裡就越是憤恨。
唐戰反手握住了她的纖手,以表示自己的支持,然後,他發現了她的掌心竟意外的濕熱。
「怎麼了?不舒服嗎?」他關切的問。
「我沒事。」她鬆弛下來。
忽然間,天氣竟熱得讓人受不住,頸間的瘴癢又益發厲害了,木斯盈忍不住扯開衣領去撓癢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