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她在剎那間變得僵硬的背影,拓跋扈知道他的目的達到了:她再也不會背叛他了!
他一直夢想著這一刻,他的目光順著她精緻的面孔往下。然後他笑了:她穿著最適合她的絲袍,純白的,沒有時下流行的繁飾,簡單卻更能顯出她獨有的明麗。「認識這種料子嗎?」拓跋扈抓起她的一片衣襟,滿意於這柔滑的質感。「魯家……」她知道惟有魯家的工藝才有可能製出這樣細滑輕軟的絲織物,也惟有魯家的錦繡坊才能製出這樣美麗而合體的衣裳。
「真不愧為魯家的女兒。」拓跋扈笑了,「這是我大魏織出的第一匹隱花白絲帛,由魯家的錦繡坊做成了兩件絲衫,一件獻給了大魏皇帝,另一件就是你身上的這件。」按理這件絲衫本該是獻給他的才是,為什麼……
姬冰玉迷惘了。
「夏荷,出去!」拓跋扈的聲音相當低沉,「過來,讓我看看你會怎樣順從我?」他微笑著拉開了她腰間的絲帶,絲袍散開來,柔軟的織物自她纖弱的肩頭滑落……在她潔白的身體上,拓跋扈第一個注意到的是那顆龍形的守宮砂。
「你是我的!」拓跋扈輕輕輕輕地將她推倒在榻上……
當臂上的守宮砂褪去時,兩滴淚珠自她眼裡沁了出來。
「我已經盡力了……」她近乎無聲的……
他終於把她變成他的了!
拓跋扈吻干她眼角的淚水,他知道她會恨他怨他,可他決不後悔這樣做!她是他的女人,什麼阿那柔、蕭啟遠統統離遠一點,他的女人不容別人來沾!
事情出什麼差錯了?
拓跋若蘭想不明白:得知那個女人的真實身份後他應該暴跳如雷才對呀,怎會如此平靜?甚至習慣於不動聲色的臉上居然會突然掠過一抹微笑,罩上一層溫柔。
現在他走得如此輕快,連見到她都沒有停留,而等她開口喚他,他已消失在轉彎的地方。這個她十五歲就發誓要駕馭的男人,他怎能忽略她至如此地步?!
拓跋若蘭的小馬鞭抽得御花園裡一片狼藉。
「就到此為止吧。」拓跋宏合上卷宗。關於新都洛陽的建設工作已進行得差不多了,唯一擔心的是那幫守舊因循的朝中老朽。而一提起遷都就哭哭啼啼的皇后和年幼的太子也是這次遷都的障礙。
然後他注意到拓跋扈安靜得有點反常,這些日子…… 拓跋宏若有所思的,不論拓跋扈慍怒還是快樂都無法掩飾一個事實:這個鮮卑最英武的男人戀愛了。
讓隨侍的宮女取過新貢的胭脂和波斯黛,拓跋宏含笑遞給拓跋扈,「女人是要經常哄的。」拓跋扈笑了,他正不知怎樣面對她。昨夜,他不顧她的哀求與無助強要了她,她是哭泣著睡去的,而今晨,他匆匆趕著上朝時她仍未醒來。
「好好珍惜吧。」拓跋宏忍不住歎息,帝王家少有真正的愛情,正昌王拓跋雷和元扈都是幸運的傢伙!
「你打算把若蘭怎麼辦?」如果他的消息正確的話,這些日子京城裡一直在傳元扈和若蘭的婚事。
拓跋扈還沒來得及張口,拓跋若蘭如花的笑頰已從外面探進來:「皇帝哥哥,可以進來嗎?」
「進來吧。」拓跋宏微笑地招呼,若蘭一直是他最寵愛的妹子。
「聽說那個叫魯冰玉的女人在京城出現了,」拓跋若蘭笑得單純,「元扈你怎不查查?」「公主……」拓跋扈從牙縫裡擠出兩個字。
「元扈,你沒事吧?」注意到拓跋扈蒼白的臉色,拓跋若蘭得意地道,「你的臉色很不好呀。」
「出什麼事了?」一向精明的拓跋宏這次意外地被弄得滿頭霧水。
皮靴落地的聲音驚動了伏在榻邊假寐的夏荷,睜開眼,她發現王爺已經回來了。「小姐還在睡?」
夏荷點點頭,立刻忙著服侍拓跋扈脫靴寬衣,她才不敢說小姐哭到剛才才剛倦極睡去。「下去吧。」拓跋扈在榻旁坐下:她看來相當睏倦,甚至眼下也有了淡淡的黑暈。她的臉色仍然蒼白,而唇卻因為他的吻而顯得嬌艷,上面還留有他噬咬的痕跡!
「你是我的……」他執起她的一隻手,輕柔的。
許是他的輕言細語驚醒了她,許是感覺到了他的氣息,她睜開了雙眸。那雙清澈的黑眸裡瞬間流露出的驚嚇,讓他的心都抽痛了。
「不要怕我。」他俯下頭去輕柔地吻她,「我要你如沙漠裡一樣信任我。」「你……又想要我了嗎?」她顫聲道。雖然她的身體仍然酸痛,可她不以為他會把她的舒適置於他的需要之上。
拓跋扈憐惜她的睏倦:以她這樣的身體,他已對她需索太多了。「餓了嗎?」他柔聲道。她搖搖頭,對食物沒有胃口。
「那麼去花園曬曬太陽吧,聽說剛開了幾株梅花。」他俯身抱她出門。
「我爹娘呢?」許久以後她終於忍不住問,「你把他們怎麼啦?」
「我知道你一定會問,」拓跋扈微笑,「除了自由,他們一切生活如舊,這已是我所能做的極限了。」
「謝謝你。」姬冰玉淒迷地笑了,而他又忍不住吻她。
真的,他不是安心想傷害她,只是阻止不了自己愛她罷了。
「我不相信!」拓跋若蘭尖叫。
可惡!他居然寵幸了那個女人!將來他打算怎樣面對皇兄?
「依老身看,這回我們不如直接向那女人下手。」呼蘭氏老謀深算。
「你是說……」
呼蘭氏附耳將自己的計劃奉上。
本來那個狐媚的女人讓皇兄去懲罰是最好了,可元扈這個傻瓜偏偏把自己拖了進去!拓跋若蘭並沒有猶豫太久。
「天亮了嗎?」聽見拉開簾子的聲音,姬冰玉迷迷糊糊地問。
天亮得好早,感覺裡她似乎才睡了一下而已。
「王爺離府都快一個時辰了,臨走時特別吩咐別讓小姐睡太久,說小姐該常常出去走走才是。」夏荷笑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