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嘴,我的貞女!」拓跋扈評估著對手,知道這場爭奪戰極不好打。
他看不起她,因為她還未嫁他就把自己給了他!相隔幾個月後,姬冰玉再次覺得心好痛。「冰玉,你怎在這裡?」柔然主阿那瑰看到她後一顆久懸的心終於落地了。「對不起。」姬冰玉的神情落寞。
也許是她太沒用,經過了幾個月的努力,卻發現他依然能左右她的情緒。老天,她究竟要到什麼時候才能擺脫他?!
「好了。沒事了。」柔然主阿那瑰不忍見她自責,「來見見大魏的使者。」他招呼她過去。「不許去!」拓跋扈悍然禁止。
「獨孤蘇見過佐政王大人。」隨柔然主來的北魏使者馳馬上前行禮。
特使居然是獨孤蘇,姬冰玉大吃一驚。
「事情辦妥了嗎?」得到獨孤蘇肯定的回答後拓跋扈轉向姬冰玉,「跟我走。」拓跋扈?阿那瑰打量著這個相當有名的男人:他就是那個讓他女兒黯然傷神的男人嗎?而在拓跋扈的眼神裡有著警告。
看樣子他真的是愛上他的冰玉了。阿那瑰毫不懷疑如果自己再表示得熱心一點,他一定會找他幹上一架。如果時光能倒流,為了他的姬藍他也會呀……
「您怎麼了?」注意到柔然主的臉色如紙,阿那柔擔心。
「我沒事。」阿那瑰自遙遠的往事裡掙脫出來。
「他是誰?」拓跋扈收緊了環住她的手。
他怎能懷疑她與所有男人都有私情?「放……放過我。」在被他的稜角再次刺得遍體鱗傷前,她懦弱地選擇了逃避。
「休想!」拓跋扈冷睨著對面的柔然主阿那瑰,他決不允許她被別人搶走!這個男人的醋意如連發的亂箭,愛情居然讓這個精明極了的男人如此盲目!阿那瑰笑了,決定欣賞這個霸氣的男人。
「帶她走吧。」他知道這個男人能給她以幸福,可是他的不捨與心痛並不因這項認知而有所減弱。他的女兒,他才剛相處了幾個月的女兒……
如果當初他能有這個男人的一半勇氣,他和姬藍也不會……
柔然主阿那瑰再一次憶起那個他深愛著的女人。
「你不會後悔的。」
馬背上的兩個男人交換了一個彼此瞭解的眼神。
她不要!姬冰玉掙扎,她不要再被人安排來安排去的,她要自己做一回主!「不要說,」拓跋扈溫柔地阻止她,「我帶了一些人來,你見了再告訴我你的決定。」難道是……
不,他不可能這麼做!姬冰玉阻止自己不切實際的幻想,可又忍不住讓希望之旗張揚。「我會要你補償的。」他在她耳邊輕喃。
這時……
「為什麼……」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你的快樂比什麼都重要。」他不要見她流淚,即使說服元宏是一件極困難的事,他也為她做了。放開她,他任由她奔到沙漠的那邊——她父母身邊。
「你——愛她?」阿那瑰第一次不是在戰鼓聲喊殺聲裡與這個比他年輕了一半不止、卻同樣癡情同樣驃悍的男人說話。
「你也愛她。」拓跋扈在阿那瑰的眼裡也看到同樣的憐愛。
「那不同。」阿那瑰輕歎:一開始他是怕她無法接受他居然拋棄她們母女的事,才隱瞞了他是她父親的事;可到後來,她信任他、尊敬他,他又開始害怕她發現真相後會恨他。可現在。為了她的終身幸福,阿那瑰知道他不能任由這個男人誤會下去。「她是我的女兒,我和姬藍的……」
阿那瑰的眼裡有淚光,這一瞬他不再是那個叱吒風雲的柔然主,而只是一個心傷的老人。拓跋扈動容了。
「國主,我們回去了。」阿那柔攙扶住這個叱吒了幾十年後第一次露出疲態的老人,她一直不明白為什麼國主在十五年前會選擇她作為自己的繼承人。
「你的眼睛很像姬藍,我一直把你當成是我們的女兒。」阿那瑰看出了她的疑問。「國主……」阿那柔不知該怎麼安慰這個心傷的老人。
「再等等。」阿那瑰不捨地,但又不能就這樣留下了她。這孩子,怎麼越長就越像她母親了呢?
草原的風很大,阿那瑰的思緒悠悠地展開:二十年前也是在這樣的一個風季裡,他虜獲了那個叫姬藍的異族女子,而她則虜獲了他的心……
和姬藍在一起的日子是他這一生中最快活的日子,可他為什麼會被權力蒙蔽了自己?他曾想得到的一切,在他得到之後才發現這一切加起來也比不上姬藍的一個笑顏。阿那瑰的眼睛濕潤了。
「我們走吧。」阿那瑰招呼阿那柔——這個他唯一能光明正大擁有的女兒。「請等一下。」這個方纔還英姿勃發的老人現在卻被傷感壓得上不了馬!拓跋扈發現自己被這雙哀傷的眼睛深深觸動了。
「拓……」阿那瑰不解地望著拓跋扈遠去的身影。
「仲玉呢?」姬冰玉會合了家人,卻發現不見了妹子。
「仲玉剛給宇峒添了一個小子,小兩口就留在京城了,宮奇也留著照顧生意。」魯夫人開心得合不攏嘴。
原來她已經做姨了,姬冰玉不由有些惘然。
「可憐的孩子,」魯夫人摟住她,「現在沒事了,安心吧。」
「這次多虧了王爺才能保得全家無事,以後你可得要好好服侍王爺。」魯老爺就理智多了,從從容容地吩咐女兒。
「大魏皇帝已經赦了魯家的罪,還在新都洛陽為魯家重建了宅院,也答應了你們的親事。」魯夫人就心細一點,慢慢地把事情的由來說給女兒聽。
「公主呢?」他不是已經娶了公主了嗎?
「公主已嫁給范陽盧氏的第三個兒子了。」
雖然只是簡簡單單一句話,可姬冰玉卻從其中聽出了自她「死」後至公主嫁入盧家的種種曲折。他為她做了這麼多,她怎能再懷疑他不在乎她呢?
這時他來到她身邊。
「拓跋扈……」
「該稱夫君了。」他抱她上馬,將她緊摟在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