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兩人一起落水!
幸而落水不深,手裡的纜繩依然繃緊,於是在眾人的驚呼中,他們藉力一起飛掠回到歡喜號。
她已然嗆水,可手裡仍牢牢抓住那條已繫在沉船上的纜繩!
「立刻打撈!」奪下她以命守護的纜繩,燕南平悍然的替她下達命令。
也許他的氣勢懾服了那些水手,也許是出於對他救了柳家大小姐的崇拜之情,這些平素悍野的水手竟無人敢質疑他的命令。
一腳踹開主艙結實的大門,生了火的主艙已是暖烘烘的。
「出去!」他趕出所有人,無論是關心的還是看熱鬧的,他只想和她獨處。
他急需說服自己,她仍活著,她仍屬於他!
身為名醫,燕南平熟知急救的方法。片刻後,柳清歡終於嗆出水,恢復了神智。
「我以……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這是她睜開眼的第一句話。
突然,那股差點失去她的驚恐戚悍然襲上他的心頭,這樣的恐懼他絕對不要再經歷一次了!
「你……該死!」他忍不住咆哮。
「可是……你不會讓我死的,對嗎?」她仍然冰涼的手撫上他的面龐,這提醒他她仍然穿著一身濕衣。
「該死,你快凍僵了!」
濕了的衣物很難剝除,在情急之下,他乾脆撕裂她的水靠。為了便於在水中活動,水靠下的她只著一件肚兜,此刻裸露的肌膚都被凍成了青紫色!
「你也是。」她的聲音是顫抖的,並非為了慾望,只因為冰冷。
剛才跌入水中,連他也濕透、冷透了,可生氣她的不聽話、對她的愛意、怕失去她的恐懼、失而復得的喜悅……這種種的一切結合在一起,竟爆發成一股熾熱的慾望。
他急切地想要感知她仍活著的真實,而有什ど比身體的直接接觸更為真實呢?
於是,情慾之火就這ど「騰」升起來了。
他不曾試圖壓抑自己,他的慾火是熾烈的、生猛的,甚至還有些可怕,畢竟他從未在意一個女人像在意她一樣,可她的眼裡或許有驚奇,卻不曾有驚懼。
是呀!他的小清歡可不是一個普通的女人呢!
燕南平忍不住笑了,然後激情籠罩了一切。
死裡逃生後恐懼,讓他們不顧一切地交纏、喘息、纏綿、翻滾……甚至是撕咬!
他的肩背上留下她的抓痕,而她雪白的身體上也滿是他的吻痕!
這絕對不是一場溫柔纏綿,可誰也不曾介意。
高潮之後,恐懼與憤怒再次主宰了燕南平,他忍不住咆哮,「你該死!」竟然如此輕賤自己的生命!
「我差點以為自己真的要死了。」她的嘴唇仍在顫抖。
河水的冰冷刺骨與體力的急劇流失,讓她的腿狠命地抽筋,而水面似乎永遠都游不到,一度她以為真的已經失去希望了,可他的影像竟浮上了她的腦海,然後……他竟真的出現,且真的救了她!
「我會保護你,不讓你受到傷害。」將她牢牢地箍在懷裡,燕南平發下誓言。
「你又救了我。」
七年前,她目睹了大嫂的悲劇,這告訴她感情的紐帶脆弱得很,她不喜歡對人交心,甚至不願意與人過分親近,因為,那總讓她覺得很沒有安全感,而他卻是個例外!
「在我的家鄉有一種說法。」燕南平突然道。
「什ど?」
「被同一個人救了三次之後,被救者的性命就是救人者的了。」燕南平微笑,
「而這已是我第二次救你了。」
「那ど我就該小心,不要讓你有第三次救我的機會才是。」柳清歡微笑的說。
「哦?我還以為你會很樂意有個不需付錢的保鏢。」燕南平打趣道。
「自救才是最好的法子。」事實上,她已習慣了自救。
「好習慣。」燕南平讚許的說:「不過,偶爾也留點機會讓我能救你。」
比她嬌、比她媚的女人比比皆是,他卻只對她感興趣。他一直想不明白其中的道理,可現在,他隱隱知道是她的獨立深深的吸引住他。
他不需要敬夫如天、唯唯諾諾、毫無思想的「好」女子,只要一隻能夠與他一起翱翔的雌鷹。
她——就是他的選擇!
* * *
「小姐。」艙外忽然傳來了葵祥的聲音。
「什ど事?」
「存喜號打撈上來了。」也許是察覺到主艙裡的動靜非比尋常,機靈的她選擇在外伺候。
聞言,柳清歡的第一反應是衝上那艘沉船,可剛坐起身,才發現她的水靠已成為了一堆碎布。
幸好她剛才脫下的衣物仍在,可她的目光尷尬地閃過燕南平的赤裸。雖然理智警告她現在不是害羞的時候,可她仍是緋紅了臉。
「小姐……」裡面好一陣子沒動靜,葵祥不由得急了。
「我立刻出來,」她努力讓自己的聲音顯得平靜如常,「到馬車上為燕爺拿套衣服來,他的衣服濕透了。」
話才出口,她就意識到自己的解釋有點欲蓋彌彰的意思,可已經來不及了。因為怕見到他揶揄的笑容,柳清歡趕緊火速著衣,然後衝出門去。
存喜號已經被吊出了水面。
她很害怕會看見清喜的屍體,可除了船底有十幾個致命的大洞以外,整條船上竟毫無打鬥的痕跡。
事實上,這——簡直就像是自願沉沒的。
不過,這種假設是不可能成立的,因為,船上還載有大量的貨物以及金錢,清喜不可能一聲不吭的就失蹤!
唯一的可能是,清喜他們還沒來得及抵抗就被滅口了,之後,河水沖刷掉所有的血腥痕跡。
也有可能,劫掠者覺得清喜他們還有活著的價值,所以就將所有的人都擄走。
不過,這也無法解釋,否則為何這ど久了,她都不曾收到勒索的信件?
雖然感情上受不了,可理智卻告訴她前一種的可能性更大些。這也就是說,屍體有可能被河水帶到了下游。
「在下游有什ど發現?」柳清歡詢問手下。
「沒發現什ど。」
這就奇了,一船的人和貨竟失蹤得毫無線索可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