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我崑崙派張永,慕容公子切莫厚此薄彼,在下也希望向公子討教幾招。」
四個年輕高手自恃才高志大,眼看這幾日在眼前說笑、親近的女子,轉眼間投向他人懷抱,哪裡忍得下去?紛紛出言挑戰。
慕容烈心思緩密,自然知道這不是偶然的吃醋事件,分明是東方憐心有意挑起他們的敵意殺機。
這些人出身名門,想來武功都不弱,自己縱然不懼,要是車輪戰下來,怕也會吃虧受傷,甚至影響到半個月後的論劍之戰。
而且自己一旦將他們殺傷,就與各大門派結下仇怨,對整個慕容世家都會造成極大的惡果。
這一計果然狠毒—.他心中明瞭,暗暗咬牙。
東方憐心還是一派歡欣,拉著他說:「慕容大哥,你打好了,我支持你,你不會輸的。」
這一句話說出來,其他幾個自命風流的名門少俠,鼻子都快氣歪了,更是將慕容烈恨得要命,暗暗盤算出手時,要如何施盡絕招,叫他好看。
東方旭笑著說:「幾位世侄都是少年英雄,比武較技也是好事,只是記得點到為止就是。」
慕容烈自然知道沒有人會聽他的話點到為止的,可恨這一隻老狐狸、一隻小狐狸,教他難以推托。
他雖對自己的武功有足夠的自信,但在不能傷人、殺人的情況下,東方憐心和東方旭若找機會暗算,最後他就算戰死或重傷,也是這些挑戰者的責任,與他們無關。
慕容烈看透了這些人的陰謀,但因為他是慕容世家的當家,一言一行都關係著慕容世家的顏面,如果他怯戰退避,便會害慕容世家被天下人恥笑。
這個時候,慕容烈開始有些羨慕一直惹惱他的慕容若了。要是那個不負責任、吊兒郎當的傢伙在,想必不會有這麼多顧忌,早就拍拍屁股,一溜了事了。
他正在苦思應付之策,東方憐心仍在旁邊一個勁地說:「烈大哥,你一定要贏給我看。」
越是這樣說,越是叫一心想在美人面前逞英雄的男人們臉色鐵青,有幾個已經忍不住拔出劍來,就算慕容烈不肯應承,他們也要先動手了。
慕容烈暗中痛恨東方憐心的狠毒,一個如此美麗的女子,偏偏有著蛇蠍心腸,相比之下,那個雖然傻傻,卻純良執著,在道義上絕不變更原則的崔芷兒,實在好上千百倍。
才剛剛想到崔芷兒,耳邊就聽到了崔芷兒的聲音——
「慕容烈,你這個不要臉的王八蛋、專門騙女人的色鬼、鬼話連篇的混帳,你去死吧!」
這一聲大吼,引得廳中的人一起向外看去——
原本站在廳門旁的那個小僕傭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坐到了遠處院牆上,指著慕容烈一陣大罵,罵完後翻下牆頭不見了。
慕容烈勃然大怒,以他慕容世家在江湖上的地位,豈能容人如此辱罵?
他沉喝一聲:「別走,」就躍起便追。
張永等向他挑戰的四人,一起出劍喝道:「你也別走!」
但慕容烈躍勢如風,四人攔阻不及,四劍才出,慕容烈已拔劍出鞘,頭也不回,往後揮去。
一劍劈出,竟有一種將大地劈開的驚天氣勢,劍身份別撞中四把劍的劍尖,慕容烈就反挫之力,去勢更急。
張永等四人挺劍急追,卻在轉瞬間被他遠勝他人的輕功甩了下來。四人覺得面子掛不住,仍然硬著頭皮追過去,留下呆怔的東方憐心,和沉著的東方旭。
「那傢伙是什麼人?平白壞了我們的大計。他這樣一喊,正好給了慕容烈一個名正言順脫身的機會。他被人辱罵,追去報復是理所當然,誰也不能說他怯戰逃跑,白白浪費了我一番苦心。」東方旭的臉色極為難看。
東方憐心的表情也沒有多愉快。「唉,這幾天,我拚了命給那幾個笨蛋拋媚眼,好不容易勾住他們的魂,就是要用在今日,偏偏給人一句話毀了。」
「唉,再過半個月就是論劍期了,影兒的武功雖然長進不少,但慕容劍法精妙難言,他的勝算實在不大。我原要藉今日之機,讓慕容烈帶傷上場,到時影兒要勝他就易如反掌了,也可以平平我們東方家這麼多年來,被慕容世家壓制的怨氣,誰知道……」
「爹,你放心,我還有一計可以幫得了哥哥——要知道,天下間會慕容劍法的,也不只有慕容若和慕容烈兩兄弟,據我所知,還有一個叫崔芷兒的女人也懂這套劍法。這女人沒有十分高明的武功,也沒有強硬的背景,從她下手,正好合適,而且……」東方憐心冷冷一笑,「我要猜得沒錯,剛才那個人就是崔芷兒!」
第八章
崔芷兒罵完了心裡最想罵的話,感覺出了口氣,就拚了命地跑,一直跑到張阿虎和李小牛合租的小木屋裡,撲倒在床上,一逕地直喘氣。
她知道剛才在東方世家都是些她打不過的高手,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痛罵慕容烈,一方面出了氣,一方面也給了慕容烈脫身的理由。
罵完之後,她不敢停留,不是不牽掛、不擔心,只是知道自己的武功不算高明,要是真打起來,自己只能幫倒忙。
所以她只有拚命跑,既怕被東方世家的人追上,也怕被慕容烈追上,連吃奶的勁都使出來了,因此一跑到安全之所,就全身虛脫,除了喘氣,什麼也無法做。
突然,一隻手輕輕地拍在她背上,替她捶背、幫她順氣。
崔芷兒內心很滿意。阿虎和小牛真是越來越體貼了!
「何必跑得這麼拚命?有我在,怎會容人傷你?」
這句話嚇得崔芷兒面無血色,直跳起來,回轉身,手指到慕容烈的鼻子上,似見了鬼般地大叫:「你怎麼到這裡來了?你快滾!」說著挽起袖子地要趕人。
慕容烈不理會她,笑說:「既有人傳消息,你的行蹤全在我的掌控中,我怎麼會找不到你落腳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