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冷星沉,今晚似乎特別的孤寂。更深露重,把在外面的水舞的衣裳都染上了一層 濕氣。
提著燈籠,水舞走得好快好急,她的目的地是德聿住的宅院。
她知道自己不該來的,但她還是來了,她受不了德聿對自己的不聞不問,她有話想 問他,就算他不給她答案也沒有關係,因為她可以順便看看他,以解相思之苦。
明明應該是就寢的時間,可是德聿住處的廳堂卻是燈火通明,她在外面就可以聽到 裡面的嬉鬧聲。這聲音是由女人口中發出來的,她心一痛,知道那是德聿從外面找來的 女人。
她當場就想掉頭離去,她不想看到德聿和別的女人在一起。可是她有話要告訴他, 一定要進去不可,因為如果她不主動來找他,他是不會去找她的。
踏著沉重的步伐上了台階,她放下燈籠,深深地吸一口氣,然後走了進去。
她甫一進到大廳就看到令她心碎的畫面。她深愛的人坐在一張躺椅上,正摟抱著一 位衣衫不整的女子,兩人的身體就像黏住一樣,德聿的手放在女子半裸的酥胸上,臉則 埋在她的肩窩,那名女子則是張開雙腿環住德聿的腰,嗲聲嗲氣的笑嚷著:「貝勒爺, 不要這樣嘛,你要折騰死奴家了!」
然而這一切鄱在德聿看到水舞的出現而宣告終止。
那女子察覺到了,轉頭望向水舞,手腳還是纏著德聿不放,德聿也沒有放開她。
他冷冷的看向水舞,用沒有高低起伏的聲音說:「你到這裡來做什麼?」
德聿沒有放開那女子讓水舞的心更痛,他根本就不在意她,在他眼中,她真的就只 是個替他曖床的妓女嗎?
「你到底要做什麼?」德聿又問了一次,臉上的表情更為冷酷。
水舞強忍住胸口的劇痛,鼓起勇氣緩緩的說:「我想問你,你真的對我厭倦了嗎? 」
「原來是這般無聊的事。」德聿挑眉看她,神色自若的說:「其實也不能說是厭倦 ,人本來就是喜新厭舊的,你的身體我還滿喜歡的,不過偶爾也想換換口味。你在擔心 這個嗎?真是的,不要為了這種小事來打擾我!」
這種小事?水舞的臉色變得蒼白,德聿帶給她的痛苦已經不是她所能承受的了,地 想自己也許就要暈厥了。
德聿說完話之後就不再看她,好像她這個人不值得看。他在那女子豐滿的乳房上摸 了一把,那女子又開始哼哼哎哎的叫了起來。
「沒事的話就給我滾回去,少來煩我!」德聿不客氣的對水舞吼道。
水舞單薄的身子顫了一下,低著頭輕輕地說:「我想,也許還有我可以為你做的事 「什麼?」德聿停了下來。「我沒聽清楚,你再說一遍,說大聲一點。」
水舞抬起頭來看著他,清楚的說:「我想為你做些什麼,什麼事都可以……」
既然他不要她的身體了,那她一定還要為他做些什麼,她會和他在一起本來就是為 了贖罪,如果她不能為他做些什麼的話,不要說別人看不起她了,她也會看不起這麼沒 有用的自己。
德聿聽清楚水舞的話了,他接收水舞看似誠懇的眼光,然後對她一笑。「你真的想 為我做事?什麼事都可以?」
「是的。」德聿的笑容讓水舞打從心底泛出喜悅,他居然還肯為她而笑,他不會知 道他這個笑容對她有多重要。只要能找回他往日的笑容,只要他能變回過去的那個德聿 ,就算要她死她也願意,她真的願意。
德聿笑看著她,點點頭說:「那好吧,等我想到要你做什麼事,我會告訴你的。」
「德聿……」水舞充滿感情的低喚著他,卻換來他冰冷的聲音。
「你走吧,我還沒開心夠呢!」
水舞悲哀的看著德聿和那女子一眼,緩步走出德聿的視線。
水舞一離開,德聿馬上放開懷裡的女人,並站了起來。
「貝勒爺……」那女子覺得莫名其妙,不繼續了嗎?剛才他們不是很快樂嗎?
「你走吧!」德聿面無表情的說著。
「貝勒爺……」那女子呆坐著,她不曉得有人可以從熱情如火一下子就變得冷酷無 清。
見她不動,德聿大吼:「你沒耳朵嗎?給我滾--」
「哇--」那女子嚇得跳了起來,逃命般的衝出去。
發過脾氣的德聿臉色凝車得嚇人,他腦中想的全是水舞剛才說的話。
「哼,你想為我做事?你以為這樣就可以彌補你對我的傷害嗎?」他喃喃說著,冷 眸更冷,冷笑更是冷。「好,我就依了你為你安排事讓你做,遣可是你自願的,怨不得 我!」
第六章
三天後的深夜,德聿挺拔的身影終於又出現在水舞眼前。
「德聿--」興奮之情溢於言表,水舞高興的迎向他。
德聿沒有高興的樣子,冷淡的視線停留在她臉上,告訴她:「明天晚上我請了一些 客人,需要些餘興節目,你呢就打扮打扮,為客人們跳支舞吧!你可要給我好好的跳, 我那些客人都是慕你的名前來,不要掃了大家的興,知道嗎?」
水舞原本飛上雲端的心猛然向下墜,墜到了谷底。她深吸了一口氣,還好,她還能 呼吸,她以為自己連呼吸這個動作都做不出來了。
「你……」她一開口才知道自己的聲音有多乾澀,她再吸一口氣,努力不讓嘴唇發 抖,說:「你一定是在同我說笑的吧,我已經不是……」
「不是什麼?我只是叫你做你的老本行,這對你來說應該可以勝任愉快的不是嗎? 」
水舞不敢置信的看著德聿以事不關己的態度對自己說這些話。老天,他到底要羞辱 她到何時?他要是這麼恨她的話,只要他一句話,她可以立刻死在他眼前,他不需要這 樣一再的傷害她,她也是人,她也會有承受不住的時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