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男大當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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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別說了,我去吧。」丹·坎貝爾完全出於條件反射打斷了他的話。如果祖父對邁拉的教女不那麼看重,那就說明他不會老在電話裡打探他們關係的最新進展。也許給了他這個面子,他以後就會放鬆他那殘酷的王朝統治。儘管丹·坎貝爾對此並不抱太大的希望,但是他想也不妨一試。「明天具體什麼時間?我在什麼地方接那位小姐?」

  「哦,上帝保佑你。這次我欠你一個人情。舞會八點整在肖裡哈姆飯店舉行。萊娜住在O大道,她繼承了父母的一所房子。」丹一邊審視著自己的指甲,一邊把地址飛快地記了下來。「謝謝你幫我解決了一個不大不小的難題,丹·坎貝爾。」

  丹·坎貝爾聳了聳肩膀,把一盒玉米片都倒進嘴裡。他和祖父嘮著家常,心裡卻在想他的夜禮服也不知被打到哪個包裡了。

  「哦,邁拉嬸嬸,真是的。」萊娜身穿內衣站著,白色絲綢像瀑布一樣從肩頭垂了下來。她的臉上一副無可奈何的表情。「是一次介紹約會?」

  「娜兒啊,我的寶貝。」邁拉笑著說,「你們以前見過面,那時還都是孩子。我知道這是有點勉強,不過丹尼爾他很少張嘴求我辦事。我怎麼好意思拒絕呢。再說不就是一個晚上嗎?反正你也得去。」

  「我是和你一起去嘛。」

  「我肯定要去的,親愛的。他是個不錯的小伙子,就是有點好衝動。」她笑著說,「當然,我的教子個個都是好樣的。」

  邁拉笑著,坐下來觀察萊娜有什麼反應。邁拉長得小巧玲瓏,頭髮像雪一樣又白又軟,但是腦子卻像彈簧刀一樣快速而敏捷。一旦需要——比如現在——她還會擺出一副萬般無奈、可憐巴巴的樣子來。你這個老寡婦迪特默爾,她在心裡想著自己的樣子也暗中發笑。

  「丹尼爾老替他發愁。」她接著說,「我也是。這孩子對自己太苛刻了。我不過是順嘴提了一句今晚活動的事,還有你也回到了華盛頓,誰曾想說者無意,聽者有心,丹尼爾就想出了這個主意。我只是……」她兩手一拍,「我只是不好說拒絕的話,這下讓你作難了。」

  見她素日尊敬的教母突然變得悶悶不樂,萊娜的心軟了下來。「沒關係,那就照您說的做吧。反正我也得去。」她動作優雅地套上一件禮服。「我們在哪兒和他見面?」

  「唔……」邁拉估算了一下時間,站了起來,「其實他馬上就要到這裡接你。我們到那兒見,老天爺,都幾點了。我的司機準以為我出了什麼事。」

  「可是——」

  「親愛的,咱們一小時後再見。」邁拉大聲說著,以她這麼高齡的婦女少見的快步向門口走去。下到樓梯一半的時候,她回頭說了一句,「你看上去真美。」

  萊娜連白色絲綢衣服的拉鏈也沒拉上,就那麼站在屋裡,長長地出了一口氣。老調重彈,她想,教母又在老調重彈。她總是把男人往她這兒推,弄得她有時哭笑不得,她還得再費力氣把他們推出去。

  在她的人生計劃中,婚姻這一項已經被她堅決地劃掉了。她從小生活在一個重禮貌輕愛情的一本正經的家庭中,她可不想自己也和誰變成這種關係。

  只要她能大權在握,有男人作為陪襯當然很好。她的事業可遠比在週六晚上有人陪她共進晚餐更重要。

  她打算沿著德雷克家族的階梯繼續穩步地向上攀登。按她的計劃,十年之內她要成為公司的首席執行官。

  她希望在公司裡也能大權在握。

  德雷克不僅僅是一個百貨公司,而且是一項事業。只有單身並一直保持單身,她才能把全部精力和時間都投入到事業中去,保持和發揚德雷克的聲譽和風格。

  她不像她母親,一個把德雷克當做私人衣櫥的女人,想到此她不禁皺了皺眉頭。她也不像她父親,一個只關心賺錢不懂得改革和創新的商人。萊娜想,她是她自己。

  對於她來說,德雷克既是義務,也是歡樂。德雷克是她真正的家。

  也許有人覺得這種生活未免顯得可憐,可是她卻感到心滿意足。

  她迅速將衣服拉鏈拉好。她對德雷克的的義務中還包括參加各種社會活動。這對於她來說,不外乎是換換擋而已,從一種形式的工作轉到另一種形式的工作。她從童年起就已經接受過這種業餘時間工作的訓練了,現在已成了她的第二天性。

  而這種「工作」通常要有一位合適的伴侶。

  至少這一次她的邁拉嬸嬸不是在牽媒拉線,這次只不過是在一個晚會上與一個陌生男人隨便談幾句。上帝再清楚不過了,她在這方面是很擅長的。

  她轉身找出一副早已選好的與衣服相配的珍珠鑽石耳墜。房間的佈置充分體現了女主人的特點和愛好——簡潔雅致,略有裝飾。雕花的桃木頂櫃古色古香,不落俗套的桌子表面打磨得珵亮,桌上擺著鮮花和精心挑選的小擺設。

  現在這是她的家,她平靜而又驕傲地想,是她自己建造的。

  小巧的大理石壁爐前佈置有舒適的座椅和一個精緻典雅的梳妝台,上面擺著一堆五顏六色的香水瓶。

  她挑了一瓶喜歡的香水,隨意地搽了點。她真希望能在自己家裡度過一個晚上。她今天在德雷克上了十個小時的班,累得腳發酸,腦子發木,而且肚子空空。

  還是不想這些了。她轉身來到旋轉試衣鏡前,檢查晚裝長裙是否合身。長裙裁剪成直身款式,一直垂到腳面,肩膀裸露在外。她披了一件短外衣,穿上鞋,又檢查了—下手袋裡的東西。

  門鈴響時,她只歎了一次氣,好在他還算守時。

  她只模糊地記著童年時的丹·坎貝爾。因為每次見到總統時都很激動,很緊張,以至於顧不上注意其他人。但是幾年來她也斷斷續續地對他的情況略有所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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