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許你這麼說,你和茵茵在我心中是同等重要的,只不過你是我更甚於親兄弟的兄弟,而茵茵是……」他突然頓住不講了。
「表姐是什麼?」她急切的想瞭解真正的自己在他心中佔著何種地位,不死心的追問。
「茵茵是妻子!」他毫不隱瞞的說。只是這個認知是充滿痛苦的,一個沒有結果的鬼妻。
「我……我……」於巽君臉色倏地刷白,抽回被他握著的手凝著他。
他說她是他的妻?雖然她愛他,可是不忍心害他呀!
「賢弟,你怎麼了?」趙驥見他的異狀雙眉微蹙。
「大……大哥睡了那麼多天該餓了吧?我出去找些東西給你果腹。」於巽君說完便頭也不回的往洞口奔。
那一天,於巽君獨自在瀑布後的仙境待了很久,精神恍惚得一塌糊塗。要她現在離開他,她做不到,最後感情戰勝理智,決定好好與他共度這段在山中養傷的美好歲月。
直到夜幕低垂她才出了仙境,脫下濕衣換上素衣裙。和往常一樣在山中摘些果子帶回山洞給趙驥充飢。
「你的身體好些了嗎?」她娉婷婀娜的身影出現在洞口,臉上仍泛著趙驥所熟悉的柔媚笑意。
她懷中捧了些紅色果子,步履輕盈的靠近他身旁坐下,並將果子置於膝上以絲絹輕拭後再放入他口中。
「這幾天害你擔心了!」趙驥伸手攬住她,猝不及防的在她額上印上一吻。
「你沒事就好!」她哽咽著輕撫他臉上剛毅的線條,水盈盈的眼底滿是溫柔,幾乎將趙驥融化。
「茵茵!」趙驥情難自禁的將她擁入杯中,俯下頭要向她索個銷魂的吻。
「相公,你身上有傷呢!小心我壓疼你了。」她羞答答的避開他,走到先前被她搗過,已經幹掉的外敷藥泥前,又拿了些新鮮藥草搗著。
茵茵搗好藥泥用闊葉盛裝著替他上藥。
「這點小傷已經好得差不多,不必麻煩了。」他握住她蔥白的小手,將它貼在心口。
「可是……」
「真的不打緊!」他另只手指按住她潤麗的丹唇。然後溫柔的拔開她臉上幾紹髮絲,揚著神秘的笑意問:「你剛剛稱呼我什麼?巽君全都告訴你了?」
她剛才稱他為相公而不是公子,想必是於巽君把他當她是妻子的話告訴了她。
茵茵嬌媚的眼中含羞,被趙驥瞧得不自在,便蝽首低垂以迴避他注視的目光。
趙驥見她如此恍然失了神。他就愛她的嬌媚柔順,愛她的文采浩然、機智聰穎,甚至她這臉紅羞澀的神態。
「你不喜歡我這麼叫嗎?」她低問。
「傻茵茵!這是我求之不得的,怎會不喜歡?」他將她擁入懷中,抬起她的下巴吻上她的唇。
半晌後,他勉強抑住被她輕易挑起的慾望、抑下體內怯功散尚未制止的餘毒所帶來的無力感,撐起身拉她到洞口。
「相公……」茵茵扶著他不解的問。
「你我夫妻就在這裡拜過天地,此後你就是我趙驥的妻子。」他拉她跪下同拜天地。
拜完天地,茵茵偎在趙驥懷中感動的哭泣。
「乖!別哭,今天是我們的大喜之日,你應該高興才對。」她的淚是制他的利器,一見她哭,他的心一揪頻頻幫她拭淚、軟言勸慰。
「只是感動嘛!」她破涕為笑,其實心底滿是苦澀。總認為這種未經父母允許的私訂姻緣只是兒戲。但她深愛趙驥,這輩子能與他有這段兒戲的婚姻,算是圓了夢想,她也會好好珍惜。
他扶她回山洞,深邃黑黝的眸中赤裸裸的慾望表露無遺。
茵茵知道趙驥想要什麼,主動摟著他將臉蛋埋在他胸前呢喃:「相公!茵茵正值為親人守喪期間,不敢貪歡享樂。」語氣中滿是令人不忍拒絕的憂愁。
「噢——」趙驥懊惱的暗咒一聲。也只得任她將他拉著坐在火堆前。
那一夜,情話綿綿自是不在話下,但也只是情話綿綿而已。
*** *** ***
一大清早,茵茵甫睜開睡眼便瞥見洞外漸亮的晨色。
唯恐吵醒趙驥,她輕手輕腳的拿開他放在她纖腰上的大手,悄悄的走出山洞。
她趕著去瀑布後的仙境替他採藥熬汁,又想他在山洞中養傷不可能出洞外,於是未及換下女裝便躍人潭中到那仙境採藥。
「相公?」
茵茵剛採回黃花藥草才浮出潭中水面,就意外的見到趙驥竟在不遠處的溪邊拿著根樹枝釣魚。
糟了!大白天女鬼哪敢現身呀!她這身女裝未換回,那她的鬼身份不就要被拆穿了。正想潛回仙境避一避,趙驥已早一步看見她,並且挺挺的朝她走來。
「茵茵?」他雙手叉在胸前,站在潭邊的大石上不確定的擰眉看著她。
她就像一條白色的游魚竄出水面,起初他還以為是自己看錯人,再定睛一看,她一頭向後攏的烏亮長髮,才確定她是女人而不是男人、是尹茵茵而不是於巽君。
「相公!你不在山洞裡養傷,怎麼出來了?」
「我的傷已泰半痊癒。再說光是吃果子過活也不是辦法,出來打獵、抓魚,我們也好佐餐。」
「原來是這樣。」茵茵囁嚅著,一見他的神情便明瞭了他的疑問,也知道必須給他個合情合理的答案,趙驥絕不是個傻子,她頭疼得不知該如何說服他。
「茵茵……」
「噢!巽君表弟要我告訴你,他到山裡探集藥草去了,幾天後才會回來。」她連忙打斷他的話,然後故作悠閒的揚笑道:「這山中陰氣極重,此時又正值七月鬼門大開,我日夜都可以現身的。而且我想趁表弟不在這幾日多陪陪相公。」
嘻!果然掰得合情合理,還感人肺腑哩!
趙驥懷疑的神色乍除,為她的柔情關懷而泛起一抹安慰的笑意。
他閒適自在的看著如出水芙蓉般的茵茵,終於受不住誘惑的一躍而入綠色的潭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