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科狀元於巽君,見過皇后娘娘、太子殿下,情容臣下先行告退!」於巽君向前一步脫離趙驥在她背脊揉撫讓她閃神的大手。行禮後,一得到允許便匆忙的退下,步履輕盈的循著小徑離去。
皇后神秘的遣開洪鐘,一回頭就見趙驥的目光,往走遠的於巽君那姣好的背影望去。
「這個於狀元明明是個姑娘家……」
「母后,於狀元不過是男生女相罷了!」趙驥斷然截住皇后的話,不由分說的扶著皇后往大殿上去。
「哈!男生女相?你別忘了我是個女人,很清楚女人的樣子,我的直覺告訴我,這個於狀元分明就是個女人。」
皇后愈說,趙驥臉上覆蓋的霜雪愈是沉重。
「皇兒呀!你倒是先緩下腳步,別盡拖著我走啊!」她這個聰明機智的兒,偏偏是個對女人特別遲鈍的呆頭鵝。
☆☆☆ ☆☆☆ ☆☆☆
一送走龐大的南巡隊伍,整個皇城霎時冷清許多。
「跟我走!」隨著文武百官各自散去,列於送行之首的趙驥,不知何時迅雷不及掩耳的來到自認夾在眾臣中渺小得微不足道的於巽君身邊。
「我不要!殿下可能忘了我剛被封為翰林院大學士,現在總該至翰林院報到、走馬上任了。」於巽君不看他,加快腳步想離他遠些,可是她沒想到輕功再好也好不過趙驥,輕易地被他托住手肘控制了方向往直德門去。
「你以為你這翰林院大學士是誰封的?不派你個例如八府巡案之類遠駐外地的差使,就是想將你留在我的視線範圍內。所以從今以後你得由著我。」
她為了送密函入官可以不告而別,現在密函送到了,他可不敢保證她不會重施故技再離開他一次。
於巽君頓時心浮氣躁的捂起耳朵跺腳:「我已經把密函給你了,你還想怎麼樣?太、子、殿、下!」
被皇后當著趙驥的面識破女兒身,再面對他,她的心慌亂了只希望他不要有所懷疑才好。
「太子殿下?怎麼你不叫我大哥了?」趙驥強悍的扼住他的手腕,瞇著寒冰似的眼細讀他的表情。
「你是堂堂的太子殿下,我這卑微的狀元哪敢跟你稱兄道弟?」
事實上是她再也叫不出口,他可是她真真實實的相公呢!
「誰敢說你卑微?誰不知道於狀元才高八斗,一篇治國綱本寫得讓朝中那些食古不化的老臣自歎弗如,頻頻點頭稱是。如此給解賊父子難堪,也算是替尹王爺出了口怨氣不是嗎?」趙驥故意提到尹王爺,可沒忽略她眼中一閃而過的傷痛。
「不過是篇粗淺的文章,哪值得別人稱頌!」於巽君發自內心的說,唯一在乎的是這篇文章對解賊在朝中勢力的影響。
「粗淺的文章?」趙驥冷笑一聲、不再多說的握著他的手繼續往宣德門去。
「我們去哪裡?」於巽君氣喘吁吁的配合他的腳步。
「到你的官邸去看看還需要些什麼,我即刻命人備齊。」他的聲音仍是冷冷的。」
「如果我猜得不錯,這官邸莫非和我的官職一樣,又是你安排的?」
「聰明!」趙驥突然停下腳步,將猛然撞進他懷中的於巽君抱個滿懷。
她真想就這麼在他安全的懷中棲息一輩子。可是一想到他對她愈來愈不像對同性的親蔫舉止,就感到不安。
莫非他開始懷疑她的性別了?
「如果又是你安排的,那我不準備住進去了。隨便一間民房我都可以安居。」她掙開他的懷抱,很認真的說。
「那也成,如果父皇再提議將你招為延邀公主的駙馬,或是端慶王爺再提請賜婚納你為婿,我立刻應允便是了。」趙驥面不改色,話中卻充滿威脅。
「什麼?你是說……?」於巽君楞然的停下腳步不知所措。她知道自古以來不知有多少狀元被皇室公主招為駙馬,或當了王公大臣的乘龍快婿。可她不行的呀!
「走吧!」他又握著他的手往前走。
「大哥,你無論如何得替我擋下這些親事。我不能誤了人家閨女的。」於巽君神色惶恐,心裡可急了。
「怎麼說你是誤了人家閨女?」
因為我是女人,女人能娶女人嗎?糊塗!
「沒什麼,只是不想太早成親罷了!」她隨便找了一個理由搪塞。
「昨夜睡得還好吧?」
他突如其來的一問,使得她驚慌失措。倏地抬眼只見他詭異的挑眉睨視她。
迷迷糊糊的和他纏綿恩愛一整夜,「睡」得當然極好,直到現在骨頭都還酸痛著呢!可他為什麼問?
「呃……這……那……」她面染紅霞吞吞吐吐的一句話也說不全,最後心虛的來個相應不理悶頭疾走,以迴避他鷹驚般的銳眼。
他在生氣!一整個早上都在生她的氣!難道……?
她由著他將她帶往他所安排的官邸,再也不敢有任何異議。
只是她警告自己,等她尹家大仇昭雪後,她得趕緊結束一切,找個尼姑庵出家,否則以趙驥的精明恐怕再瞞不了他,事情只會愈來愈不可收拾。
☆☆☆ ☆☆☆ ☆☆☆
原來趙驥替於巽君安排的官頤是他的宮外別苑,苑中亭台樓閣、水榭花香,景致迷人不已。
可是自從那天他帶她回到這處別苑後,趙驥並不像他所說的不讓她離開他的視線範圍。相反的他對她幾乎不聞不問,偶爾在公事上有所接觸,也總是冷淡待她。
漸漸的這座別苑成了於巽君心靈的苦牢,每每為他無情的轉變而感到傷心惆悵不已。
今晚月色皓潔,照映得別苑更顯得深幽雅致。於巽君善感的靜立窗口望月凝思,半晌後才拿著繡帕試干桃腮上雙垂的淚河。
關上窗,她再出房門時已經換上一身黑色的夜行裝束。
這些天她可也沒閒著,屢次夜探解家府邸,為的是想找出當日在蓮荷鎮被那四個惡頭陀歷劫的貢品九龍天珠,以使解家父子的罪名更加確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