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點也不累,我——我在等你。」趙友嵐害羞的垂下頭。
關軾風望著她的眼神很冷漠——這是他剛過門的妻子,他心中卻沒有感覺絲毫興奮。
其實趙友嵐不是不好,從小即相識,他雖沒喜歡過趙友嵐卻也不討厭她。總之,他對趙友嵐的感覺很淡,她從未觸動過他的心弦,哪怕只是一點點——
感情真是不能勉強的,沒有就沒有,強求不來。
「很晚了,睡吧!」好像除了睡覺,他倆也無事可做了。
這時候睡覺?趙友嵐困惑的眼怔怔望著他。
趙友嵐的期待他不是沒察覺,況且他又怎能在新婚之夜冷落嬌妻呢?
趙友嵐沒做錯什麼,她只是嫁了一個不愛自己的丈夫——關軾風在歎息中毅然擁她入懷。
這擁抱,當場將趙友嵐的困惑一舉衝散,她靜的依偎在丈夫的胸膛,心中說不出有多麼甜蜜與滿足。
「軾風,我愛你……從今以後,我將盡我所能做好你的妻子……」趙友嵐溫柔的傾訴。」希望……希望能早日為你生兒育女、為關家延續香火……」看來她在未進門前已做了心理準備。
關家一脈單傳,關夫人心心唸唸就盼能早日抱孫子,既然她這麼有使命感,也就別辜負她了,關家媳婦理當為關家傳子嗣,關軾風是該成全。
他終於吻上了她,這雙柔軟唇瓣是甜美的、光滑肌膚是迷人的、潔淨身子是美麗的。
這是他的妻子——有良好的家世、有高等的學識、有完美的身體,從裡到外,她沒有一樣條件不如人。
但這些,卻還是無法激起他的熱情。吻著她,想的是另一雙唇瓣、撫著她,想的卻是另一具嬌軀。
他多麼希望此刻與他盡情纏綿的是另一個女人。
小草,那柔似霧的水眸,一絲楚楚可憐流轉其中,幽幽蕩蕩的……
他渾身倏地一僵!
「軾……軾風,你怎麼了?」趙友嵐匆匆捉采被單裹著半裸的身子急切地問。
當趙友嵐正因他親呢的愛撫而陶醉不已時,不料,他竟猛地彈開,翻身下床。他背對著她隱隱起伏的肩膀像是極力在克制自己。
「軾風……」她的輕喚帶著點兒委屈。
他可是不滿意她?無論如何,他在緊要關頭忽然打往是很傷人的……
再次轉過身的關軾風已整理好情緒。「抱歉,我大概真的累了。」他重新回到床上,一把擁住她,半開玩笑的:「來日方長,你應該不急在今晚圓房吧!」
「你真壞!」趙友嵐不依的打了他一下,又是羞又是笑的。
趙友嵐不疑有他,一下子就相信了。
趙友嵐卻不知道,今晚,不過是為日後的同床異夢掀開第一頁……
∼ ∼ ∼ ∼ ∼ ∼
凌晨三點。
趙友嵐伴著均勻的呼吸甜甜入夢,就連枕邊人已悄悄離去也渾然不覺。
輾轉難眠的關軾風來到了書房。
今天這樣的大日子卻不見小草蹤影,是不尋常的。這疑問已困擾關軾風一整天了。
這陣子他忙的無暇顧及小草,卻也不曾擔心。
小草不就是好好待在關家嗎?見不著會牽掛卻不是擔心。
但現在他刻擔心了。他知道小草和秋蓉同住一房,以他的身份地不能貿然前去。
他也正因此而更加心煩意亂了。粗魯的抓抓頭髮,他大步踏出書房下樓。
困在書房也是苦悶,不如去庭院吹吹風吧——
他走的又快又急,險些和人撞個正著。
「秋蓉?」關軾風很意外,沒想到差點撞上的人竟是秋蓉。「這麼晚了你不睡,還在這兒做什麼?」看她一臉的驚慌,可能也是沒想到會在這時候遇見他吧!
「少……少爺,我……我沒事,沒事……」她滿口喃喃著沒事,拔腿就跑。
「你別跑!」關軾風立刻擋下她的去路。
三更半夜,她像只無頭蒼蠅在院子裡團團轉,怎可能沒事呢?「說!」
「我……我……我本來是想去找彩嫂……」她怯懼而囁嚅地道。少爺叫她說她不敢不說。「但……但彩嫂一定在睡了,我……我不知該不該吵醒她?」
「到底有什麼事?」
「我……我……」她支吾了半天啥也說不出口。
關軾風有些不耐煩。「有話就說,怕什麼?我會吃了你嗎……」忽然一頓。莫非是——「小草,對不對?和小草有關,對不對?」
少爺怎麼一下變得咄咄逼人?秋蓉還在掙扎著該不該照實說——下人們的事情怎好叨擾少爺呢?
「你再不說我要發脾氣了!」關軾風這一威脅果真奏效了。
秋蓉嚇的又是揮手又是搖頭。「少……少爺,你別生氣,我……我說……我說……」
她困難的嚥了嚥口水,這才小小聲道:「已經好幾個小時了,小草……小草一直傻傻的坐著、傻傻的流淚,我叫她好幾聲她都沒反應,我猜……我猜小草是病糊塗了。我愈看她那模樣心愈慌,實在是按捺不住了,所以才想找彩嫂……」
「小草病了?」他局然一點都不知道。
「是啊,都病好幾天了。」秋蓉一臉發愁,看來她是真的很替小草憂心。「這醫生也看了,藥也吃了,可一點用也沒有!」
怪不得小草今天沒出現——
關軾風的疑問在此刻有了解答。「我去看看她。」
「少爺,你……」秋蓉在訝異中不禁尾隨了去。小草不過是個下人,何需少爺親自探病?
他豁然轉身,定定的望著秋蓉。「我問你,你是不是真為小草擔憂?」
秋蓉連連點頭。
他再問:「你想不想小草好起來?」
「想啊,當然想。」秋蓉猛點的腦袋加搗揭蒜。
「那好,你聽著——」他一手接在她肩膀。
「你什麼也別問、什麼也別說,只要靜靜的守在門外,其他的全部交給我。懂了沒?」
「懂,懂,秋蓉懂了。」她被動的回應。
少爺堅決的眼神,肅穆的表情,她還能說什麼,就算有大人的問號也只能往心裡頭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