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任人擺佈,小草完全無法為自己爭取什麼,哪怕只是一點點……
今天,關軾風終於回到關家了。
端坐在大廳的關夫人、趙友嵐、小草像是早已等候多時……當關軾風一踏入大廳,氣氛頓時緊繃了起來。
毫無意外的,關軾風的視線首先落在小草身上。這一刻,他是激動的!
心愛的人終於歸來,小草何嘗不激動?但有關夫人和少奶奶在場,她只敢偷瞄關軾風一眼,便火速垂下頭。
見著小草明顯隆起的腹部,關軾風有說不出的心疼和難受,她真傻,竟然瞞著他,她真是太傻了!
同樣的,在這樣的氣氛,關軾風也不能失態,那股幾乎想奔上前緊擁小草的衝動只好強制壓抑。
「事情變成這樣,你滿意了?」關夫人總得先訓上幾句——就當是做給媳婦看的也好。「一次辜負了兩個女人,你有沒有想過將來這事情該怎麼擺平?」
關軾風吐口長氣,像是對這場面早已有了心理準備。「有,我想過了。」
「你先說,你所想的方式可會對不起友嵐?」關夫人問。
趙友嵐私下對關軾風投了一個充滿怨恨的目光,卻讓關軾風技巧的避開了。
「也許會。」關軾風有話直說。「但她並不見得吃虧。」
他這番話立刻引來關大人和趙友嵐的皺眉。隱約能感覺到關軾風的決定是和她們的想法有所牴觸的。
「我和友嵐已經談妥了,我們對這事已做出結論。」關夫人搶在他之前說只為先發制人。「友嵐是你的妻子,你辜負她在先,是不是更該尊重她的決定?」
「那得看看她的決定是什麼了。」他終於將目光移向趙友嵐。
趙友嵐迎上地的目光雖帶有一絲挑戰,說話語氣卻是平靜和緩的。「我是你的妻子,你的骨肉,也等於是我的。所以小草生下的孩子,我願意視如已出,克盡母職將他撫養成人。」
關軾風很意外。趙友嵐不像是這麼大方的女人,以她的脾氣,在得知他和小草的事一定恨極了,怎可能會說視如己出這樣的話?
「但我有條件——小草必須離開關家,而你們也不許再有往來。」
此話一出,關軾風反倒比較能適應——早知趙友嵐不可能完全不計較的。
他更知道一定會有歧見產生;這全在意料之中,以至於他只是淡淡的道:「不可能。」
趙友嵐臉色大變,冷冷問:「你什麼意思?」
「我說不可能。」他一字一字重複。「我同意小草離開關家,但要我放棄她,那是不可能的事!」
始終垂著頭的小草猛地抬頭——
「軾風,你……」關夫人不敢置信的看著他。
「媽,讓我來。」幾乎就要氣炸的趙友嵐竟還能強作微笑,連她都不得不自我佩服。
她轉向關軾風說道:「你是說——你要把小草養在外頭當小老婆?」
關軾風的皺眉,顯示對她的措詞很厭惡。「她在關家會妨礙你不是嗎?那就讓她搬出去住。至於是什麼你不必去研究,你只要知道小草不會跟你搶名分這就足夠了。」
「她不跟我搶名分只跟我搶丈夫?」趙友嵐聲音倏地變得尖銳。
她就快忍不住了——她不是聖火,能忍得了幾時?
「軾風,你這麼做對得起友嵐嗎?又該怎麼向趙家交代?」關夫人也氣了。「這才新婚半年,你就公然在外頭養起女人,外面的人會怎麼看友嵐?
你讓友嵐面子往哪兒擺呀!」
「難道為了她的面子就該犧牲小草嗎?」關軾風也動了怒。「小草已經跟了我,我能不管她嗎?她即將為我生子;你們卻說只要孩子不要母親!?小草是人不是生產工具,不是利用完就可以扔掉的東西!」
「我也沒說任由小草自生自滅呀!」關夫人連忙解釋。「我會找人好好安頓她,再給她一筆錢……」
「就算你給小草一座金山,沒有我,這些對她來說都是毫無意義的。」
小草欣慰的眼悄悄望著他——看來少爺是真的瞭解她。
忽然傳來一陣冷笑。「你不能沒有她、她不能沒有你,夠賺人熱淚。」趙友嵐的忍耐已經到了極限。
她諷刺完之後立刻說:「媽,我想和軾風單獨談談。」就算她要發作也不能在婆婆和小草面前,她不想出醜。
「也好。」關夫人雖不大放心,還是同意了。
關夫人帶著小草離開大廳之後,氣氛更是僵到了極點。
「你想談什麼?」關軾風先打破僵局。
趙友嵐根恨的望著他。「這就是你始終不願親近我的原因嗎?」
「也許是,也許不是。「他答的模稜兩可。
她之所以被冷落是因為小草!?她不服氣更不甘心!
「我真不懂,你情願為了一個卑賤的小女僕自我降格?小草根本配不上你,你們在一起簡直就是個天大的笑話。」
「小草是個很純真的女孩;一點也不卑賤。」
關軾風大聲說道。「別人怎麼看我不管,配與不配我們自己明白就行,不是做給別人看的。」
趙友嵐不正常的怪笑幾聲。「果真是情人眼裡出西施,就算她缺手缺腳你也當她是寶——那我呢?」
怪笑一停,取而代之的是怒吼。「那我呢?我到底算什麼?你當初又為何要娶我?」
關軾風望著她的眼帶有複雜。「你問問自己——我在之前即提出悔婚,你心裡就會比現在好過嗎?如果結局都是一樣,能擁有關少奶奶頭銜是不是值得多了?」
趙友嵐臉臣一變。「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你自己心裡明白!」
「你為何不這麼想——」她還能力挽枉瀾嗎?
如果能,她何不試試?「軾風,你怎麼不說我嫁給你是因為我愛你?你和小草的事之所以傷了我的心,也是因為我愛你,難道不是這樣嗎?」
「就算是……」他望著她,一字一字清楚說著。「友嵐,其實你最愛的是關家少奶奶頭銜。」
趙友嵐一愣,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