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餓了吧?洗把臉,咱們吃飯去!」南宮白一心只想岔開她的回憶。
「不對!」裘歡想起什麼似地搖著頭說:「不對!昨晚我見到季軌了,對了季軒,他人呢?他人在那裡,我要見他!」
南宮白走到裘歡的身旁,一臉嚴肅地說:「我不知道你有什麼過去,你跟季軒、仲白三人之間有什麼糾葛,現在你給我聽清楚,可以把我當成仲白,可以把我當成任何人,可是出了這個房間,我就是南宮白,而那個被你當作季軒的人,是我的結拜兄弟,他叫歐陽軒,是黑風寨的二當家,別再喊他季軒,這裡沒有你的回憶,沒有季軒,明白嗎?」
「可是昨晚……」
「昨天晚上你鬧了一陣,我好不容易才安撫了弟兄們,你別再給我橫生枝節,否則我保得了今天,保不了你明天,你要認清一點,我們這種人,最講究的是兩脅插刀的義氣,最重視的是兄弟,所以……」
「所以到了緊要關頭,你會選擇犧牲我,也不會對不起兄弟們對不對?」
「希望我永遠沒有要做選擇的時候!」
南宮白打斷了裘歡的話,裘歡又打斷他的話。
「那天你準備要犧牲我的時候,請先通知我,免得我不知所以的來了這裡,又錯的不明不白!」
裘歡就是無法忍受,她面對的人明明是仲白,可是卻得把他當作另一個男人,她明知他不是仲白,可是她就是生氣。
裘歡一陣搶白,話又說的尖諷刻薄,南宮白反倒無話可說。
「我是你的丈夫,不是你的仇人,你別老像個刺蝟似的!」
「你隨時隨地都會要了我的命,成為我的仇人不是嗎?而且這輩子,我要嫁的的只有霍仲白.如果你不是仲白。我就永遠不可能成為你的妻子!」裘歡說的斬釘截鐵,不留餘地。
「你……唉!簡直不可理喻!」
南宮白在胸中的妒火開始燃燒前,走出了房間,雖然他不喜歡這種牽掛的感覺。可是他清楚地知道,在他決定帶她回黑風寨的時候,他就注定了對她無可奈何,甚至在必要的時候,他可能也無法毅然地犧牲她。
裘歡一肚子氣悶,罵走了南宮白,才發現自己實在餓得慌,這下罵走了南宮白,等於罵走了自己唯一的依靠。
真後悔剛才沒先跟南宮白去吃飯了,現在用好了,南宮白還沒犧牲自己,這一頓早餐卻無被自己給犧牲掉了。
她又喝了杯水,沒填飽肚子,一杯水在空腹中啥啥咕喀響,益發地餓。
她站起來,走到門口,想到外面一窩子男人,又折回房間,轉念一想,怕什麼?自己現在可是「大哥」身邊的女人,他們就算不把自己看在眼裡,看在南宮白的面子上,也要敬自己三分。
裘歡又走到門口,她現在是「娥」向膽邊生,深深地吸了口氣,腳就跨出去。
裘歡這一路走著、才發現這黑風寨真是大,怪不得連縣太爺都要賣幾分面子。
她轉來轉去,就是找不到二狗娘,也沒找著廚房,沿路見到她的人聲遠遠看到她,就打住了話,停下了手邊的工作,然後必恭必敬地喊:」夫人早!」弄得裘歡連不恥下問都開不了口,總不能跟個衝著自己喊夫人的人問:「請問你知道廚房在那兒嗎?我肚子好餓!」裘歡搖搖頭,這樣像話嗎?
這該死的南宮白,又不知道跑到那兒去了,罵了他兩句,他就真丟下自己不管了,真是可惡。
正罵著,遠遠見到季軒坐在樹下,這是她在黑風寨的另一個依靠。
「大嫂!」裘歡才走到他的面前,歐陽軒忙站了起來。
昨晚的爭執,兩人都顯得有些尷尬,兩人都不知該怎麼把話往下接。
歐陽軒一聲「大嫂」,刻意拉開兩人的距離,可是心中的距離卻又在乍見之傾心下,越來越近。
「季……」裘歡想到南宮自的警告,忙改口說:「二弟!你可不可以帶我去找二狗娘?」
「你還沒吃是不是?」
「你怎麼知道?」裘歡一臉訝異。
「也沒什麼!吃飯的時候,沒見到你跟大哥,我想你們昨晚一定是太累了,所以還在睡,現在都過了時辰,你還在找二狗娘,一定是還沒吃!」歐陽軒的話中流露出濃濃的醋意。
裘歡有些感動,起碼在這個陌生的地方、還有人關心自己,不像那個南宮白,掉頭就走,也不管自己的死活,虧他還是自己的……裘歡搖搖頭,甩掉那個她一直不願面對的事實。
「走吧!我帶你去!」
裘歡點點頭。
她一路就跟在歐陽軒的身後,昨晚的誤會已澄清,但他還是得避避嫌。以免又惹事端,所以他不好跟她並肩走。
「二狗娘!弄些東西給夫人吃!」
二狗娘一見裘歡來了,眉開眼笑地說:「本來還想給您跟大當家的送飯菜過去,想想您們大概還在休息,所以也沒敢去打攏。這新婚之夜,總是教人非常留戀。」
裘歡當然知道二狗娘所謂「教人留戀」的那一部分指的是什麼!她知道二狗娘並沒有什麼惡意,可是當著歐陽軒的面,她又有些不知所措。
「夫人昨晚睡得好嗎?咱們這兒全是木板床,又冷又硬。夫人一定睡不慣!」
「還好!還好!」裘歡真後悔找歐陽軒帶自己來,她尷尬的只希望二狗娘別繞著這個話題打轉。
歐陽軒站在一旁,心裡妒得要命,又不想離開,只好裝作沒聽見。
「夫人,我留了飯菜,趕快來吃,您一定餓壞了!」
裘歡坐著,看著二狗娘,忙著端茶盛飯招呼自己,又想起自己的母親,不免又有些傷感。
二狗娘見她久久不動筷,以為菜不合她的胃口,忙說:「夫人!大夥兒吃慣了粗食,您一定不慣,沒關係!您將就點吃,一會兒您再告訴我,您想吃些什麼,我給您弄!」
「不!這樣很好,真的!」雖然這是個賊窩,可是人情昧卻比沈家大院來得濃,來得令人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