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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靈站起來走到門邊:
「你考慮考慮,明天一早,你必須把你的決定告訴所有的族人!」
月靈臨出門又轉過身警告著說:
「千萬別做傻事,大白天你都不一定能找到下山的路,更別說是晚上,而且被其它的人抓去,事情可就不會是逼婚這麼簡單,你自己可要想清楚!」
耿亞塵沮喪地躺了下來,不知道這算不算報應,自己對愛情一直要求條件登對,現在一個酋長的女兒,至少在這裡,她可是一人之下,眾人之上,條件算相當好的,耿亞塵苦笑地搖搖頭。
月靈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女人?溫柔中帶著霸氣,完全讓人無從反駁。這麼漂亮的女人非己莫嫁,自己該覺得高興才對。
他環顧空蕩的屋子,完全沒有一件文明世界的產物,就連這張勉強叫做「床」的東西也是用木頭架成的,自己怎麼能在這裡終老一生呢?
在自己的世界裡,他有身份、有地位,擁有名車、洋房,還有美女相伴,可是在這兒,他什麼都沒有,什麼都不是。
好吧!就算那個月靈很美,自己也有點心動,可是就這樣放棄自己擁有的一切值得嗎?
不對啊!
耿亞塵坐了起來,這個女人不管怎麼看,肯定受過高等教育,怎麼會出現在這種地方?她父親是酋長,她卻美得不像土著。
胡大平故意激自己來找那個傳說中的建築,為什麼?難道他們串通好的?胡大平曾經追求過惠妮,就算是訂婚之後,他也沒有完全死心,會不會……
不可能?就算胡大平能收買一個女人,他怎麼能收買整個月牙族?而且那個女人神情篤定,口氣泰然自在,一點也不像初來乍到,顯然還有些權威,難道她真的是酋長之女?
或者胡大平買了一群人來演戲?
耿亞塵搖搖頭,如果胡大平這麼做,未免太大費周章了!
他再搖搖頭,清了清自己紛亂的思緒,然而另一個念頭又竄進他的腦海。
人家都說滇緬這一帶的部族,女人的性子又烈又狠,她可以為你付出所有的感情,至死不渝,可是負心漢也絕不會有好下場。
蠱!
一想到這個字,耿亞塵就不由得一陣哆嗦。
如果不答應,她會不會對自己下蠱,然後讓自己生不如死?
不會吧?月靈這麼美,說起話來甜蜜溫柔的,心腸應該不會這麼狠吧?!而且自己一開始就很清楚地表明態度,也沒佔她便宜,連面紗都是她自己摘的,真要這樣被下了蠱,豈不冤枉?
惠妮如果知道他在這裡被逼婚,不知道她會有什麼反應?胡大平鐵定是幸災樂禍,這根本就無庸置疑,想到屬於自己的一切,就這麼莫名其妙地拱手讓給胡大平,耿亞塵真是愈想愈不甘心。
他想來想去,還是想不出一個結論,躺下去,又無法在昏睡兩天之後繼續入睡。側過頭,看著架上的食物,想吃又有點怕,可是實在餓得慌。
管他的,反正自己不管採取什麼行動,都得先恢復體力,而且月靈說的也有道理,他們若真想害人,自己早已不知死了幾回,先吃再說吧!
第二章
早晨第一道陽光照在耿亞塵的臉上,他翻了個身,根本不想睜開眼睛,他多希望昨晚的一切只是一場夢;他多希望睜開眼睛之後,看到的是自己舒適的房間,還有惠妮……他忽然間沒辦法確定自己是不是真的希望見到惠妮,這樣的猶疑,連他自己都覺得訝異。
「你的胃口不錯,看來你的身體也應該恢復得差不多了,只是不知道你的腦子是不是也清醒了?」月靈看著籃子裡的食物幾乎被耿亞塵吃得精光感到相當滿意。
這是月靈的聲音,清清楚楚,實實在在,這絕對不會是夢了,他無可奈何地睜開眼睛,面對現實。
「如果你真的是月中的精靈,怎麼太陽出來,你也沒消失?」其實耿亞塵並不是真的希望她消失,只是此時此地,面對這樣一個令人動心的美女,他覺得有點怕,可是他又不確定怕自己些什麼?
「那只是一種比喻,你不會相信這個吧?」笑意依舊縈迴在月靈的眼眸。
「我也不相信會有酋長的女兒來逼婚,可是不也發生了!」耿亞塵一臉的苦笑。
「走吧!大家鄱在等我們呢!」月靈不理會耿亞塵的自嘲,牽著他就要往外走。
「等我們做什麼?」耿亞塵明明知道,可是他坐直了身子,還是問。
「當然是等著幫我們舉行婚禮囉!我不相信你真的會選擇挖去雙目!」月靈一副想當然爾的樣子。
「你真的要嫁給我?」耿亞塵不死心地問。
月靈點點頭。
「你沒聽過『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嫁了我,難道你要跟我回去?」
月靈搖搖頭。
「我只聽過『入鄉隨俗』,既然你入了我們的鄉,當然得隨我們的俗!」
「我們根本沒有感情,這樣的婚姻怎麼會幸福呢?結婚是女人一輩子的事,你不再考慮清楚嗎?」耿亞塵覺得自己好像在做死前的掙扎。
「你想得太多了,這裡的一切根本不受文明世界的規範,包括感情,只有在這裡,我才能想愛就愛,不必有所顧忌。」
耿亞塵聽得一頭霧水。
「你到底是誰?」
「我就是我,一個落人凡間的精靈!」月靈拉著他:「收起你所有的問題,放下你文明人的身段,跟我們共歡吧!」
月靈的語氣雖不強硬,但耿亞塵看得出來她心意已決,而且不知道為什麼,他總是辯不過她,昨晚如此,今天也是如此。
他只好下了床,拿了鞋……
「別穿鞋!這裡沒有人穿鞋,別忘了,『入境隨俗』!」
他這才發現月靈赤著腳,沒辦法,他只好又放下鞋,赤腳踏在粗糙的地上,他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跨出腳步。
「走啊!去感覺大地的呼吸,很棒的!」
耿亞塵可沒心思去體會什麼大地的呼吸,他只擔心這麼走會不會傷到腳,他沒辦法像月靈那樣飛奔,每一個腳步,他都跨得非常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