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就這麼辦!」偉平連連點頭,「心玫那裡,你再幫我多安撫安撫,我一定會盡快想辦法出去找她!」
「嗯!那我先走了!你自己見機行事吧!」
仲南走到房門口,轉過身來,不放心地交代偉平:
「記住!要沉住氣。」
偉平用力地點頭,仲南才放心地離開。
※ ※ ※ ※ ※
接下來幾天,偉平完全一副配合的態度;佩雯不禁稱讚還是仲南有辦法,所有的人都拿偉平沒轍,仲南卻能三言兩語就令偉平想通了。
白承民也整日笑逐顏開地忙進忙出籌備婚禮,白家沉浸在一片喜氣中。
而秀萍則在一旁默默地看著這一切,一股沒來由的憂心籠罩著她。偉平越合作,秀萍的心裡就越感不安!心思細膩的她總覺得深情執著的偉平不可能在一夕之間就放棄心愛的心玫。她心裡有一股強烈不祥的感覺,可是她不敢說出口,她怎麼能在這一片喜氣中做個破壞者?除了白承民之外,她早被白家的每一個人視為一個介入者,因此她只有繼續保持沉默,做一個旁觀者。
這天夜裡,當白家所有人都沉睡了,偉平躡手躡腳地從樓上走下來。他小心翼翼地開了門,輕輕地穿過前庭,騎著腳踏車迅速消失在黑暗中。
秀萍在窗口看到偉平的舉動,心想她一直擔心的事終於發生了!但奇怪的是,她並不想告訴任何人;她不希望偉平步白承民的後塵,娶一個自己不喜歡的女人,致使感情無所寄托。她也不願韓瑛跟佩雯一樣,忍受著孤獨,寂寞過一輩子。她更不想心玫變成第二個自己,在白家永遠抬不起頭。她由衷地希望這一切的遺憾能在偉平和心玫的身上終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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偉平使勁不停地踩著腳踏車!可是這原本短短的路程,今天卻像是沒有盡頭似的。
不知道騎了多久,左家微弱的燈光終於進入偉平的視線內;偉平更加使勁地騎著,恨不得立刻飛馳到左家。
偉平急急把腳踏車停在門口,跑到心玫房間的窗邊,輕敲著窗,小聲地喊:
「心玫!心玫!我是偉平!心玫!」
心玫從床上坐了起來,似乎聽見了偉平在叫她。她赤足走到窗邊,側耳傾聽,卻一點動靜也沒有,她失望地走回床邊。
「心玫!心如你醒醒!我是偉平啊!你聽見沒有?」
心玫衝到窗邊,「嘩」的一聲把窗戶推開,看到偉平真的站在窗外。
兩人四目交投,恍如隔世!
「偉平,是你嗎?真的是你嗎?我不是在做夢吧!」
偉平迅速地爬進心玫的房間,緊緊地抱著心玫。
「不是!你不是在做夢,是我!是我!是我來看你了!」
太深的思念和太多的離情一下子全湧上心頭,使得心玫淚如雨下。
「偉平!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你的病好了嗎?你怎麼會這個時候來?你……」
「噓!」偉平輕輕捂著心玫的嘴。「別說話!先讓我好好抱著你!」
偉平抱著心玫,柔聲又平靜地說:
「心玫,這幾天我實際上是被我爸爸關起來了!」
「什麼!」心玫驚訝地看著偉平。
「你別急!先聽我說!爸爸一定要我娶韓瑛,可是我不答應,所以他不准我出來找你!這幾天我在家裡想了很多,離結婚的日子也不遠了,所以我們必須在今晚把我們的事作一個很明確的決定。」
心玫點點頭。
「好!心玫,爸爸給了我一條路,他要我先娶韓瑛進門,然後要你沒名沒分地在韓瑛進門兩年後進白家,你願意嗎?」
「你呢?你願意嗎?」心玫反問。
偉平斬釘截鐵地說:
「我不願意!因為這樣太委屈你,而且我也沒有辦法將我的感情、我的人,分為二,因為我永遠只屬於一個人。」
心玫滿心感動地抱緊偉平。
「我願意!如果只有這一條路才能讓你跟我相守一生,我願意。只是,韓瑛願意嗎?還有我母親那裡——我想她是不會答應的!」
「既然這個方法行不通,我們就不用再考慮了。心玫!另外一條路,就是我帶你走,到一個沒有人認識我們的地方,就只有我們兩個人,過我們自己的日子,一切從頭開始,你敢嗎?」
心玫失聲:
「你是說私奔?」
偉平點頭,臉上的表情雖然依舊平靜,可是急切。期盼之心地卻在眼神當中表露無遺。
心玫凝視著偉平,思緒紊亂。過了好半晌,她才用力搖著頭——
「不!不行!我怎麼能這麼做?我媽從年輕就守寡到現在,獨立撫養我成人,我怎麼能在她晚年之時讓她蒙羞?我怎能為了追求自己的幸福,而把她推人痛苦的深淵,讓她抬不起頭來做人呢?不!絕對不行!」
偉平心急地抓著心玫的手。「這也不行!那也不行!心玫!難道你要眼睜睜地看著我娶別的女人,然後我們三個人痛苦一輩子,永遠得不到解脫嗎?」
心玫淚流滿面泣訴:
「偉平!你怎麼能這麼說?我從小就愛你,成為你的妻子一直是我這輩子最大的心願,難道我希望你去娶別的女人嗎?如果我只是一個人,沒有束縛,我會毫不考慮地跟你到天涯海角,縱使受千萬人唾罵,我也不會退縮。可是,這件事關係到我媽,我就沒辦法這麼做,難道你不能體諒我的心情嗎?」
偉平心痛地將一臉淚水的心玫擁入懷中。
「心玫!對不起!我是太心急、太怕失去你才會這麼說,對不起!」
偉平用手拭去心玫臉上的淚水,深深地歎了一口氣:
「心玫!最後還有一條路。如果你願意,我們將可以不受人打擾地永遠在一起,而且也可以不讓你母親蒙羞!」
心玫疑惑地看著偉平。
偉平緩緩地說:
「心玫!不管今生或來世,我都只認定你一個人,既然我們生不能相守,我們只有選擇死後相隨,你願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