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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 頁

 

  公司的高級幹部每個都懷疑我的能力,每個都在等著看我出醜。我受不了了,那次的經營會議,我痛哭失聲,一屋子的男人全被我嚇傻了,那時候真的很糗。」

  她的語氣很平淡,像是在講別人的故事一樣的淡然,鍾闃心裡卻激盪不已。

  他恨不能擁抱她,告訴她再也不用勉強自己,往後的日子有他來保護她。可是他不能,現在不能。

  鍾闃只能從口袋裡掏出一顆糖果,放在掌心,遞到她面前。

  她一僵,有片刻的抗拒,但又無法逃開迷咒,伸手從他手心拿過糖果,放到口中。

  她記得,他的遺書裡寫著:

  我答應過你,要讓你一輩子再也不吃糖了,可是這種時候,我所能想到的就只有送你一包糖果,如果心很痛,就吃一顆糖果吧。

  「那時候留給你的糖還有剩嗎?還是都丟掉了?」

  「剩?怎麼可能剩?半年都不夠吃哪。」她仰首,笑了,眼裡漾著水意。

  他深深注視她,也和她一樣……

  鍾闃灼熱的視線凝住她,兩個人都感覺到氣氛變了。

  雖然他沒碰她一下,她卻感覺到他的烙印。

  他的頭向下,朝她靠近。

  警覺到鍾闃的逼近,感覺到他身上散發出來的陽剛氣息,她不禁屏息,回憶變得鮮明。

  曾經,在他懷裡火熱的廝磨;曾經,被那雙結實的鐵臂緊緊困抱住;曾經,無數的纏綿繾綣、深情呢喃……

  她想別開視線卻不能移動,她想跑卻麻痺了,她想哭卻哭不出來。

  緩慢的,鍾闃的唇觸及她的,那只是輕微的碰觸,卻讓兩人不由得一顫。

  「樂樂……」自他的喉嚨深處發出低沉壓抑的嗓音,誘惑而令她無法克制。

  她已經什麼都無法思考,她知道他的遲疑是在等待她的應允。

  紀樂萱顫抖的伸出雙手,捧住他陽剛黝黑的面龐,想去感覺他、想要擁抱他,最後她分開唇邀請著他。

  鍾闃猛然收緊雙臂抱住她,飢渴的吻著她。這個吻一點也稱不上溫柔,痛苦、狂暴、絕望,恨不得在對方身體上烙下自己的印記。

  急切的撫摸、窒息般的擁抱、身體與身體的接觸、唇舌交纏深鎖……再怎麼都不夠,只想感受對方的存在……

  剛開始,鍾闃根本沒注意到那狂亂的腳步聲、急切呼喚他名字的聲音,直到它越來越大、越來越近……

  鍾闃終於放開紀樂萱。兩人互社,在彼此眼中找到相同的震撼,和激情尚未退去的迷茫。

  「總裁,您在這裡嗎?」門外有個男聲詢問著。

  鍾闃的理智恢復過來,立刻領悟到那個聲音,是屬於他派在Sarah門外守衛的保鏢。

  「等我一下。」他匆匆對紀樂萱說,打開門,走出去。

  「怎麼回事?」

  「不好了!夫人……」

  紀樂萱只聽到這兩句簡短的交談,接著鍾闃就急忙的隨保鏢而去。

  他說等一下,但她知道他是不會再回來的,因為Sarah……

  他走後,室內比往常來得孤寂,她抱住空虛的雙臂,感覺到寒冷難耐,而那冷,是打從內心深處汩湧上來的……

  * * *

  「Shit!怎麼會發生這種事!?」

  鍾闃怒吼著,快步走進Sarah的房內,映入眼簾的景象讓他倒吸一口氣。

  Sarah躺在床上,臉色和床單一樣雪白,頸間纏著雜亂的布條,怵目驚心的鮮血不只在那些布條上有,連室內地板、床單上也都是。

  「Sarah!」他衝到床邊。幸好,雖然她緊閉著眼,微弱起伏的胸膛表示她還有一絲生息。

  「準備直升機!安排Sarah去曼谷的醫院!」鍾闃轉身對屬下命令。

  「是。」立刻有人匆匆離去執行他的命令。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鍾闃森寒的視線射向帝爾集團的安全部門主管。

  「報告總裁,剛剛有人從窗外潛入,想綁架夫人。我們衝入室內,夫人已經被他們制往。綁匪威脅要找總裁,我們本來想去找您,結果……想不到夫人就抓著綁匪的刀子往自己脖子上抹……我們也不知道夫人為什麼要這麼做,綁匪見狀就拋下受傷的夫人逃走了。」

  「那些綁匪有多少人?捉到沒有?」

  「報告總裁,有兩個人。我勻已經派一組人去追了,不過還沒有消息。」

  鍾闃咬緊牙根。那些鼠輩開始行動了!他早猜到,只是沒想到會這麼快。要是他在這裡陪Sarah,要是他今晚沒下樓,要是他沒跟樂樂……

  「Sarah。」鍾闃坐在她的床畔,充滿愧疚的低喊。

  Sarah微睜開眼,虛弱的對他微笑。

  「你為什麼做這種傻事?」他怒瞪她。「那些人是衝著我來的,我來處理就好了。」

  「不要緊的,只是皮外傷。我本來就不想活了,你也知道這個病把我折磨得有多慘,只要你不出事……你知道我把Fiona托付給你了……」

  「不行,我不允許你死。」鍾闃嚴厲的道。他的家人,他絕對保護到底。

  「總裁,直升機準備好了,曼谷醫院那邊也聯絡好了。」

  「好。」他抱起Sarah,低頭對她說:「現在什麼都別說了,我帶你去醫院。」

  * * *

  鍾闃走後,紀樂萱發現自己已無心在工作上。

  她走回二樓的寢室。一路上,她感覺到別墅裡一反往常的燈火通明,鍾闃住的那翼不時傳來匆忙的腳步聲。她沒有特別費心去注意,她的心被無限的懊悔所佔領。

  她怎麼能讓他吻她?以剛剛的情形,她根本也和他一樣投入。想到自己是這麼沒志氣、沒堅持,她就恨不得捶自己一拳,狠狠打醒自己。

  別傻了!他吻你並沒有什麼意義,他只是要你作他的情婦,他從一開始就說得再明白不過了。

  你還期待什麼呢?紀樂萱問自己。

  鍾闃表現得再明顯不過了。他說他要她,但從相遇那天以後,他沒有一丁點對此認真的表現,甚至把她當成陌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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