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於塵點點頭,算是原諒他的無心之語。
兩人又討論了一些小細節後,翟曜就把尹於塵送回家門口。
臨別時,他向她討了一個吻。
「為什麼?現在可沒有任何情況需要你演這場戲。」尹於塵加以拒絕。
「任何事都是需要練習的。你想想,如果有一天有狀況發生,當我正要因應需要地吻你時,你卻一把將我推開,那不就露出馬腳了嗎?豈不枉費我們的一番苦心?」
他的理由冠冕堂皇得令她無法再說不,於是她揚起臉,閉上眼,不耐地說:
「要做就快點!」
翟曜愛憐地看著她,輕輕擁住她,雙唇也輕輕地落在她柔軟的唇上,溫柔的索求她仍青澀的吻。
他感到懷中的她身軀微微顫抖,不由得越加憐惜地擁緊她。並貪婪地一再掠奪她的吻,一味掏醉在那酥麻顫慄的快感中。
又過了好一會兒,他才不捨地放鬆她,因為他並不想因此使她起疑或嚇跑她。
只是看她雙頰泛紅地軟倚在他身上,他差點又克制不住想再親吻她。
「你每次的練習都要這麼久嗎?」尹於塵細聲地說。
「熟了以後練習時間就縮短了。」翟曜因氣息仍喘,以致聲音顯得有粗啞。
尹於塵「哼」了一聲,打開車門下車。走到大門前,開了鎖,走進去又再落鎖。
聽到翟曜離去的車聲後,她才慢慢地滑落蹲到地上,雙手捧著依舊熱燙的臉,感到心臟急劇地蹦跳著。
第十一章
當尹於塵與翟曜一起告訴她母親,他們正在"交往"的事時;她母親先是定定地注視著他們倆,時間久得令尹於塵以為母親根本不相信他們所說的話!翟曜察覺到她的不安,伸手握住了她冰冷的手。
她母親又看了他們片刻,終於了然似地點點頭,綻出一臉歡喜的笑。
"我就知道,還是阿曜和你最相配!這真是太好了!"她母親牽著他們的手,眉開眼笑地說。
看著母親喜不自勝的表情,尹於塵不由自主地雙頰飛紅。轉頭看看翟曜,他正滿眼深情地望著她。她垂下臉,感到臉龐越發滾燙。
"好好好,太好了,太好了!"王熙鳳見狀,笑得更是開心。她的小花總算找到了一個優秀的對象,可讓她終身依靠,作母親的怎能不高興、不開心呢?!
"伯母,如果您不反對我和小花來往,那麼今晚的相親就乾脆取消吧!"翟曜正視著王熙鳳說。
"那是當然了。我這就去打電話推掉。"王熙鳳心情大好地說:"你們兩個出去走走,這些天小花都一直窩在家裡;阿曜,你得帶她出去走走,否則她就要變成自閉兒了。"尹母邊說邊就把他們往門外推。
"媽……"
"去去去!我要打電話了。"她仍推著他們倆朝門的方向去。
翟曜神態怡然地轉過身,微笑地對她說了聲:
"伯母,那我們走了,我會早點送她回來的。"
"好!"王熙鳳還是一臉歡欣。"你們好好去玩吧!再見啊!""伯母再見!"
尹於塵也轉身向母親道別。
車子走了一段距離後,尹於塵仍可看到她母親站在門旁朝他們揮手。
她直視前方,輕歎了一聲。
翟曜聽聞她的歎氣聲,訝異地看她一眼。
"怎麼,計劃成功了,你反倒歎起氣來?"
尹於塵滿懷感觸地說:
"我是想到我媽。她沒有再婚,一個人把我帶大;這麼多年來,不知道她可曾有過後悔、寂寞的時候,如果有,她怎麼排解?"
"這些問題,她必定事先都已考慮過了,而且,過了這麼多年,伯母大概也已經習慣了。"翟曜安慰她。
"習慣寂寞?"尹於塵喃喃地說。
"是啊,習慣!你可以把它看成是造物主對人類的恩賜。相對的,也是一種酷刑。"
尹於塵似懂非懂,眼望著他,等他解釋。
"任何事成了習慣後,無論好壞,大部分的人,都是得過且過。也不是逃避,只是變成習慣的事,似乎理所當然地就不必再用心去想。有誰會對自己早已慣了的事追根究底?"
"但是萬一有一天,忽然記起一切,記起那已成習慣的事背後的原因,那時痛苦不是千百倍於先前?"尹於塵追問。
翟曜又瞥一眼尹於塵認真追究的臉,微微笑著說:
"因此我說,那是種酷刑啊!"
尹於塵把視線移向對面車道,但見一道閃逝而過的亮光,各自奔向不知名的去處。
"其實,伯母現在最重視的事,就是你的終身大事。所以你快點完成這件事,才是最實際的做法。"翟曜實事求是地說。
"你說得倒容易,"尹於塵頗為煩躁地說:"有時候我真的搞不懂,'婚姻'真的那麼重要嗎?對女人來說,即使有再好的成就,如果少了這一項,難道就還算真正的成功?"
"我們的社會,還沒有進步到那種程度!畢竟,我們生活的這個環境,仍然習於將成功的女人,歸類到不是賢妻就是良母的類別。在我成長的那個國家,早已經接受一個女人的成功可以是多方面的;不只限於家庭。但是在這裡,雖然女性意識已抬頭,但因起跑得慢,想趕上這股世界潮流,得要花點時間了。"
"唉!我看我是無法等到那時候了!"尹於塵歎氣惋惜地說。
"其實一項制度的產生,一定有其社會需求。而且,看看現在,離婚率雖然節節升高,但還是有人勇於嘗試,因此可見,人們還是挺支持這個制度的。"
"真愛如果能靠一張薄薄的紙維持住,世上那還有變心的故事?早已是鴛鴦蝴蝶四處飛舞了!"尹於塵嗤之以鼻地說。
翟曜有趣地看看她。"沒想到你會這麼說!難道你們從來不曾談到嫁娶問題?"
他實在討厭將他的小花和那個姓方的相提並論!但是不如此說,他又無法探出他們交往的深淺程度。
"我們?"尹於塵皺眉想了一想。"沒有!我們連我媽的贊成都還沒得到,那會想到婚姻上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