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點多,溫望非看了時鐘一眼,從沙發上坐起,身上滑下一件毛毯,應該是夏橘兒替他蓋上的,而他居然沒發現。
這代表他警覺性退化?還是他開始習慣了她的氣味?
溫望非行動遲緩地站起身,到浴室洗把臉,拄著枴杖,在客廳裡看見正在看電視的夏橘兒,穿著棉質的粉色長袍睡衣,神情十分認真,手裡還做著筆記。
「啊!你醒了。」夏橘兒發現溫望非倚在牆邊打量自己,她燦然回予一笑,一面放下手裡的筆記本迎上去。「你怎麼不坐輪椅?來,我扶你到沙發上坐下。」
溫望非沒有拒絕,刻意將大半身子的重量倚在她嬌小的肩上。
「你一定還沒吃吧。」夏橘兒將遙控器塞到他手中。「你先坐著看電視,我去弄東西給你吃。」
溫望非看著她忙進忙出的身影,溫文的臉上露出淡淡的笑容,驀地,眼神被她放在桌上的筆記本吸引了。
不一會兒,夏橘兒端了一大碗搾菜肉絲面出來。「飯比較麻煩,我想你一定很餓了,所以就下面給你吃了。」
「這是什麼?」溫望非翻著她的筆記本,不經意問著。
「啊!那是我的。」夏橘兒表情下好意思,連忙伸手去搶,卻被溫望非拿得更遠。
「我知道。」溫望非微微一笑。
「你怎麼可以偷看人家的東西?」她像是看著獵物的小貓,圓亮的眼瞳緊盯著溫望非手上的筆記本。
「你很大方地攤在桌上,我只好看了。」
什麼嘛!好像很下甘願一樣。「還給我啦。」夏橘兒抿嘴,伸手想去抓。
「先跟我說這是什麼?」溫望非出其不意的拉過她,致使她重心不穩,一下子跌進他懷裡。
方纔她筆記本裡一大堆雜七雜八的東西,有食譜、有手工藝品的作法,還有一些男女相處之道……甚至還有「那件事情」的筆記。
「那是……那是我的功課。」希望他沒看見。夏橘兒一想到筆記裡的東西,臉都紅了。
那是她為了結婚所做的一大堆筆記,自然有不可獲缺的「那件事」。
「男女雙方進行性行為的時候,女方可以嘗試……」溫望非壞心地刻意用微帶磁性的男中音,輕聲念著某頁筆記,還沒念完,嘴巴馬上被夏橘兒以手堵住。
「不准念!」夏橘兒懊惱地低喊,一手摀住他的嘴,發現他帶著濃濃笑意的眼神還停留在本子上,隨即將另一手捂上他的眼睛。「也不准看!」
啊!好丟臉!她真想到外面陽台往下跳,了斷餘生。
她只顧著不讓溫望非看筆記,一點也沒發現到自己此刻跨坐在他身上的姿勢,有多誘人。
一陣悶笑自溫望非的胸腔震動進出,他丟開筆記本,伸手拉下了她捂在他眼上的手掌,另一隻手卻反壓住她捂著他嘴巴的小手,曖昧地啃咬起來。
夏橘兒只覺得掌心一陣搔癢,對他的舉動不甚瞭解,直想抽開手,但卻被他緊握著。「飛天狗,你……你幹嘛?」她圓圓的眼睛閃著困惑的光芒。
「你說呢?」溫望非的眸光閃爍火焰,情慾被勾起而微微痦啞灼嗓音,聽來格外魅惑。
「狗、咬、人……」夏橘兒毫無戒心的笑了,絲毫沒察覺到危險的訊息。
「白癡。」溫望非也笑了,他放開她的手心,低頭含住了她嫣嫣燦笑的唇,舌尖撬開她不太認真抵抗的唇,長驅直入,挑逗般地吸吮軟滑甜美的舌辦。
纏綿細膩的熱吻讓夏橘兒頭昏眼花,一股熱流沖刷著她的身體。
在她尚未察覺自己情慾蠢動的時候,柔軟的身軀像是有了意識,先一步緊密貼住溫望非的胸膛。
那豐盈的貼合讓溫望非悶哼一聲,早已覺醒的慾望更加昂藏。
「飛……」夏橘兒感覺到下身有一股尖挺抵著自己,這才恍然發現她跨坐在他身上的姿勢,燃起了什麼樣的火焰。
溫望非堵住她的唇,不讓她開口,不安分的手自腰間上滑,最後以掌覆住她軟嫩胸乳。
隔著單薄的睡袍,他知道她睡袍內未著寸縷,狂野的想像加速了慾火焚燒的速度,他修長的手指狂肆地揉捏她的蓓蕾,引來一陣嬌呼,同時喚起了他的理智。
「橘兒……」這樣下去,情況會變得很危險。
溫望非暫時按捺住了躁動,低啞的聲音在她耳邊試探詢問,難抑的慾望讓他的面容覆上一層淡紅。
夏橘兒不是那麼遲鈍,她明白他為什麼停下來,他在給她後退的機會。
「我……」看著他斯文俊秀的容顏,是自己偷偷珍藏了好多年的想念,夏橘兒輕聲開口,猶豫不決。
溫望非深深凝望著她迷濛的眼神,腦海裡忽然浮起蔣承禮的話。
——聽說橘兒很想結婚。
——沒有那樣的打算,不要招惹人家。這道理你明白吧?
他閉上眼,雙手舉起夏橘兒纖細的腰,將她挪開自己的慾望範圍。
「飛天狗,你……」夏橘兒困惑地低喃。
他決定不要她了嗎?
「你始終是要嫁人的。」溫望非閉上眼睛,仰靠在沙發上輕聲地說,心裡一陣莫名的失落和……疼痛。
夏橘兒愣愣望著他微蹙的眉心,也跟著他擰起眉頭。
是啊!她是要嫁人的,準備要結婚、生小孩,跟她的「新郎」共度一輩子。
而他,喜歡自由,被項敬之稱為信奉「不婚主義」的僅存夥伴,不想被婚姻或任何女人綁住。
夏橘兒想起,他們總有一天要走上分道揚鑣的路途,心臟就緊揪得喘不過氣。
她不想離開他!她想像幼時一樣纏著他、也想溫柔擁抱他、撫平他的傷口,她還想……愛他。
「你……」夏橘兒心意已決,火紅著臉,壯士斷腕般的開口:「你的腳……會妨礙我們……做那件事嗎?」
一句話分了好幾截,零零碎碎的,卻深深震撼溫望非的心,他驚訝地睜眼瞧她羞紅的嬌顏。
「你不結婚了嗎?」溫望非沈默好久,卻只問出了一句亂七八糟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