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這是大夫開的藥方,將軍吩咐我們,如果妳醒了,一定要讓妳喝下這藥的。」圓臉奴婢有些為難地開口。
「是嗎?妳叫什麼名字?麻煩妳找將軍過來,我有話想對他說。」
「奴婢叫小菊,呃……將軍吩咐過,小姐必須先喝下這碗藥,才能用膳,如果小姐喝了藥,之後才能用熱水梳洗、也才能見將軍。」名喚小菊的奴婢有些遲疑,但依舊將所有封昊雲的交代背誦出來。
「可惡!」任蝶衣氣得捶了床鋪一下。那傢伙把一切都算得好好的,像是早就算定了自己的反應似的,雖然很不甘願,但現實就是這麼殘酷,睡了一整天的身軀,不但餓而且渴望洗個熱水澡,反正君子不吃眼前虧,喝一碗藥又不會要了命,不如就暫時屈服吧。
任蝶衣臭著一張臉,一把接過那碗藥,仰頭一口飲下,雖然藥汁苦得讓她想掉淚,但她的表情很鎮定,將碗遞回給小菊,很認真地說道:「那麼就拜託妳了,小菊,我需要熱水沐浴、然後用膳,最後要見封昊雲。」
「是,小姐!」小菊記下了任蝶衣要求的順序,收起空碗退了出去。
任蝶衣的頭兩項要求,很快就有了響應,在沐浴淨身之後,熱騰騰的飯菜隨即端上,在享用了豐富的一餐之後,任蝶衣坐在房間裡的圓桌前面,耐心地等著封昊雲的到來。
隨著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久得任蝶衣甚至快要打瞌睡了,封昊雲始終都沒有出現。
「這太誇張了,要擺架子也不是這麼擺法!」失去耐心的任蝶衣忍不住站起身,決定自己出去找人。
偷偷將門打開一條縫,任蝶衣發現門外居然有看守的家丁!開什麼玩笑!難道封昊雲把她當成犯人關著嗎?她不悅地蹙緊眉頭,決心要親自到軍營裡找封昊雲理論。
打定主意後,任蝶衣翻箱倒個,找了一套男裝換上,再將頭髮束成髮髻,然後小心翼翼地將窗戶打開,對著守在門口的兩名家丁的方向,全神貫注地開始施展唯有青翼族之人擁有的--召喚風的能力!
「呼」的一聲,平地上捲起了一陣詭異的怪風,朝著兩名家丁直衝而去,吹得他們不但睜不開眼,就連身體也快要被吹得離地了……
「啊!」兩名家丁死命抱著身邊的柱子穩住身體,完全沒有注意到任蝶衣趁此機會打開房門,以最快的速度溜了出去。
等她順利離開後,突襲兩名家丁的怪風也驟然停歇,兩個人面面相觀,完全不知道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更不知道房間裡的人,早已偷偷溜出了將軍府。
憑藉著記憶,任蝶衣不一會兒已經回到了軍營,不過情況和之前似乎有些不同。放眼望去,營裡的士兵不是在擦拭盔甲武器,就是在操槍演練,整個軍營裡明顯地瀰漫著一股緊繃的氣氛。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有戰事發生了嗎?
任蝶衣往封昊雲的主帳奔去,才到帳門口,就被看守的士兵給攔下來。
「來者何人?將軍在裡面開緊急會議,閒雜人等不得進入。」看守的士兵嚴厲喝道。
「我是將軍的侍從任小龍。」任蝶衣說出自己的身份。隨即暗呼一聲「糟糕」!忘了把皮膚塗黑、也忘了貼上那兩塊胎記,難怪他們不認識自己了。
「你是任小龍?噯,不管是不是,將軍已經下令,誰也不能進去。」他毫不客氣地動手將任蝶衣推開,出聲警告。
「喂!」任蝶衣被他推得後退幾步,只得開口喊道:「不讓我進去也行!那至少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要打仗了嗎?」
「稗夷國領軍突襲,偷襲了由方勝率領、駐紮在五百里外的軍營,將軍正在裡面和其它人商量對策!」看守的士兵以凝重的語氣開口。「你不過是將軍的侍從,不用出兵打仗,回你的軍帳去吧!」
突襲方勝的軍營?!那麼……劍飛也遇到危險了?!任蝶衣臉色一白,整個身子因為這突如其來的消息而搖搖欲墜。
不行!現在不是崩潰的時候,她非得趕到劍飛身邊,確定他平安無事才行!任蝶衣迅速下了決定,立刻回到自己的小軍帳,找到了依舊保存完好的小瓷瓶,重新為自己的皮膚抹上一層顏色,同時再貼上兩片偽裝的胎記。
拿起銅鏡,確認由自己已經從任蝶衣,再次成為了任小龍。
但不同以往,這次就算頂著任小龍的身份,卻不能讓封昊雲發現自己的存在,於是蝶衣再次步出軍帳,往準備糧草的伙頭軍方向走去。
「我是將軍的侍從任小龍,是將軍要我來這裡幫忙的。」任蝶衣編出一個合理的理由。混入搬運糧草的隊伍裡是最恰當的,不但能夠跟著上戰場,又不容易被封昊雲發現。
「別說這麼多了,快點幫忙搬糧草上馬!」負責的伙頭軍看也不多看她一眼,只是揮手繼續指揮著。
「是。」任蝶衣露出了小小的笑容,立刻上前準備工作,同時在心裡面暗自為任劍飛祈禱:劍飛,你一定要撐住啊!我很快就會過去幫你了!
一刻也沒有延緩,經過幾個時辰之後,封昊雲率領的大軍從營裡浩浩蕩蕩出發了。稗夷軍的突襲由於太過突然,再加上方勝這次率領的士兵多半是新兵,原本只是要帶他們去前線實習作戰,沒想到居然遇到了突襲,封昊雲深怕那群新兵抵擋不久,於是親自率領援兵,同時打算狠狠給稗夷軍一個教訓。
這次封昊雲率領的,全是身經百戰的勇士,就連行軍的速度,也快得驚人,雖然說任蝶衣是跟在負責糧草的軍隊殿後,但是這種嚴苛的行軍速度,也讓她吃不消,若不是一心掛念著任劍飛的安危,恐怕她早就撐不住倒下了。
在急行了將近三百里後,軍隊才有了第一次休息時間,任蝶衣已經累得連吃東西的力氣都沒有,只是縮著身子窩在簡陋搭起的軍帳裡睡覺,才剛閉上眼,就被人以粗魯的力道搖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