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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0 頁

 

  「我們趕得及對不對?」任蝶衣有些擔心地開口。

  「這幾天我們日夜趕路,為的就是以最快的速度趕到裨夷軍的後頭。」封昊雲從小桌上拿起八個藍色的圓點,分別貼在紅色圓點的後面,四顆朝紅點的方向,另外四顆則是反方向進行,正是朝埤夷國的境內行進。放置好之後,他開口解釋道:「再兩天,我們就會到達這個地方,方勝退到山谷是正確的決定,那個地方易守難攻,一時之間不會有危險,只要我們大軍趕到,一半解圍、一半進攻稗夷,應該就能將他們一舉殲滅。」

  任蝶衣對於軍事戰略似懂非懂,雖然聽封昊雲分析得有道理,卻依舊擔心任劍飛的安全,畢竟,他被困在孤立的北峻駐軍裡,要是擰夷軍捉起狂來,不惜同歸於盡,那不是更危險?

  「咦,這條通往山谷的小路,不就是我們今晚駐軍的位置嗎?」任蝶衣仔細地看地圖,指著上面說。「如果我們走這條小路,不是更快到達北峻駐軍那裡,更快幫他們解圍嗎?」

  「通往山谷的小路太小,大軍如果要依序通過,勢必要花上一段時間,再說,倘若我們以這種方式救援,雖然可以快一點支持他們,但是卻失去了將稗夷軍一網打盡的機會,如果等他們逃回裨夷重新部署,到時候恐怕又是一場硬仗。」封昊雲迅速推翻她的想法。

  「但是……」任蝶衣欲言又止,始終覺得哪裡不對。

  「救援確實很重要,但打一場有意義的戰爭更重要,我的職責就是評估所有的狀況,然後作出正確的決定!」封昊雲以平淡的語氣說完,伸手抬起她憂愁的小臉安慰道:「放心吧!我對方勝有信心,他絕對可以撐到那時候。」

  說完之後,他將行軍圖收好,輕拍她的肩膀催促著:「夜深了,快去睡吧!明天還要趕路。」

  夜裡,任蝶衣睡得相當不安穩,在夢中,她看到了一群身穿盔甲、手持長劍的人圍成一個圈圈,而被困在圓圈裡面的,是渾身都是傷痕的任劍飛!

  「劍飛!快逃!」任蝶衣在夢中扯著喉嚨大叫,但是不管怎麼拚盡全力,口中就是無法發出任何聲音。

  她試著想衝向前警告,但同樣的,自己的雙腿像是被某種看不見的東西纏住似的,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那一群人舉起手中的長劍,凶狠而殘忍地往任劍飛的胸口刺了過去--

  「不!」任蝶衣大喊一聲,一身冷汗地從噩夢中驚醒過來,她伸手搗住臉,這才發現臉上佈滿了恐懼的淚水。

  原來是一場夢!任蝶衣轉過身,看見了封昊雲依舊在身邊熟睡著,在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心中的不安卻更深了。自己從來沒作過這種夢,難道,這會是一種預兆,表示劍飛真的有危險了?!

  任蝶衣起身,打算換下被汗水浸濕的衣服,在經過桌子的時候,注意力被上頭的行軍圖給吸引了。她停下腳步,望著之前封昊雲曾經和自己討論過的那條通往山谷的小路,他是說過「不適合大軍行進」,但是,倘若只有她一人前去,卻是一條能最快到達劍飛身邊的快捷方式吧!

  她有些不安地回頭,朝封昊雲的方向看了一眼,見他依舊睡得很沈,任蝶衣在心中作出了決定,她將剛才換下的衣服用力撕下一小塊,拿起桌上的毛筆,將她所需要的地形圖,一五一十地畫了上去。

  翌日,當大軍出發不久,任蝶衣就策馬來到封昊雲的身邊,表示自己的頭很暈,希望能到後面軍醫那裡拿一些藥。

  「是嗎?真的很不舒服嗎?」封昊雲不疑有他,先是伸手探了探她的額頭,關心地問道。

  「嗯。」任蝶衣有些心虛地低下頭。經過這段日子的相處,封昊雲確實對她很照顧,容忍她的任性與一切,想到現在居然又要再次對他撒謊,內心實在覺得不安。

  「那妳快點去吧!!如果真的不舒服,就待在軍醫那裡,不用趕到前面來。」封昊雲體貼地吩咐。

  「好。」任蝶衣柔聲應道,抬起頭,像是要把他的面孔牢牢記住那般望著他。

  「丫頭,別這樣看著我,我的名聲已經因為妳變得夠難聽了!」封昊雲咧嘴笑道,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的臉頰。自從他將任蝶衣帶在身邊,以一種寸步不離的方式守著她之後,軍營裡已經陸續傳出北方之尊封昊雲,其實是有斷袖之癖的人,雖然沒人有膽子當面這麼說,但是投注在他和任蝶衣身上的目光,全都是充滿了疑問與不解,疑問的是,封昊雲是否真的喜歡男人;而不解的是,他為何誰不選,偏偏選了一個其貌不揚、身材瘦小的少年當對象!

  任蝶衣點點頭,因為他溫柔的關心而紅了眼,知道自己此時若是不離開,就再也來不及了!她緊咬著下唇,掉轉馬頭,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一直到傍晚部隊紮營的時候,封昊雲才知道任蝶衣失蹤這個消息!

  由於他左等右等,都不見任蝶衣回返,心裡擔憂蝶衣該不會在軍醫那裡病倒了,所以他甚至等不及回營換下盔甲,就直接到軍醫的帳棚裡,卻怎麼也想不到,迎接自己的居然是這個一讓人震驚的答案!

  「封將軍,屬下確實一整天都沒看到任小龍。」軍醫據實回答,望著封昊雲瞬間轉為鐵青的臉,心裡覺得有些害怕。這段日子以來,他是最清楚封昊雲有多關心他的侍從的人,如今那任小龍居然瞞著他不告而別,如果讓封將軍找到了,不知道那個孩子是不是能承受他的怒氣啊!

  該死!她居然再次逃了!自從確認了任蝶衣擅自離開的事實後,他整個人,就像是乾柴瞬間被點上火一樣,怒意像是燎原大火般,僻哩啪啦地在身體燃燒著,燒去了他向來自傲的理智,也燒光了他所有的自制力。

  整個人除了憤怒之外還是憤怒,氣她再次毀掉了自己對她的信賴,氣她不相信自己而選擇任性妄為,氣她不顧自身的安危,氣她再次往危險的方向直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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