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說過絕對不會對一個乾癟清瘦的丫頭有興趣的!」任蝶衣怒瞪他一眼,想起了他曾經說過侮辱人的話語。
「妳還記得?」封昊雲傾身,一雙眼含笑地望近她的雙眼,說道:「小丫頭,我撒謊,要是我不這麼說,妳怎麼肯心甘情願地睡在我旁邊?」
任蝶衣倒抽一口涼氣,不敢相信他撒了謊,居然還一副沾沾自喜的模樣。
「你……你又不喜歡我,幹麼要娶我?你總是對我生氣。」任蝶衣有些不確定地開口。他從來沒開口對自己說過什麼喜歡的話,每次不是大呼小叫,就是咆哮連連,既然這麼討厭她,幹麼還要娶她?
「如果我不喜歡妳,幹麼騎了一整夜的馬、像個瘋子一樣地找妳?」封昊雲挑眉,覺得她提出了一個再愚蠢不過的問題。
「我怎麼知道?說不定你只是要帶回我偷騎走的那匹馬。」任蝶衣垂著臉,努力隱藏嘴角揚起的笑意。
像是看出了她小臉隱藏的得意,封昊雲大步向前,伸手用力將她按在胸口,以莫可奈何的聲音說道:「現在整個軍隊的人都以為我封昊雲有斷袖之癖,我的名聲已經全毀在妳手上了,不把妳帶回去解釋清楚怎麼成?」
任蝶衣格格笑出聲,同樣也伸出雙手環住他的腰,將小臉緊緊埋在他的胸前,感受著這股直衝心頭,既甜蜜又喜悅的感覺……
第八章
兩人騎馬穿過快捷方式來到山谷最深處,已經是半天以後的事情了。
封昊雲將早已經預備好的信號彈,往空中發射,告知方勝自己已經來到附近了,不一會兒,空中出現了另外一種顏色的信號,這表示對方已經接收到訊息,很快就會派人出來迎接。
「怎麼了?先前急著要見任劍飛的是妳,現在為什麼這麼緊張?」在等待的同時,封昊雲注意到任蝶衣臉上的表情除了急切,尚有一絲的不安。
「我……我還是以任小龍的身份進去比較好。」任蝶衣開口。見到平安無事的劍飛當然是最好,但是她突然想起若是劍飛看到卸除了偽裝的自己和封昊雲在一起,不知道會有什麼反應,如果他很生氣,那怎麼辦?
「為什麼?」封昊雲有些困惑,都已經到了這個地步,她還想隱藏什麼嗎?
「因為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我們不是還要和裨夷軍作戰?那現在就不宜讓劍飛分心,他要是知道……知道我已經以真實的身份和你在一起,會很生氣的。」任蝶衣咬著下唇,十分為難地開口。
雖然才短短一個月的時間,卻足以改變許多事情,在她見識到封昊雲許多不同的面貌之後,要被他吸引是很容易的事情,在自己與他相處的這段日子裡,她甚至早就忘了當初的任務;是奉了赫連靳宇的命令,前來調查封昊雲的。
雖然說,將來在見到赫連靳宇,自己的報告會是肯定封昊雲這個人,但是在面對任劍飛的時候,她卻不知道要怎麼述說自己與封昊雲關係的改變,喜歡上自己要調查的對象,劍飛會對她很失望吧!
「嗯,等有機會我再告訴他,這樣比較好。」任蝶衣點點頭,很快地從隨身包袱中取出了偽裝的道具,抹上偽裝的膚色、偽裝的胎記,匆忙整妝之後,她轉頭對封昊雲問道:「如何?我手邊沒有鏡子,是不是已經變成任小龍了?」
封昊雲正想開口,卻聽到附近傳來腳步聲,他直覺地將任蝶衣拉到身後保護,抽出手中的長劍,預先戒備著。
「大哥?」從樹林中走出來的,是整整一個月不見的方勝,而走在他後面的,則是任蝶衣牽腸掛肚的任劍飛。
方勝在看到封昊雲之後,臉上露出狂喜的表情,接到信號彈時,他知道是援軍趕到,卻怎麼也想不到是封昊雲單槍匹馬出現在這裡。
封昊雲下馬,欣慰地握住方勝的手,雖然對自己的義弟有十足的信心,但是看到平安無恙的他,內心依舊十分高興。
「劍飛!你沒事,真是太好了!!」任蝶衣一下馬,就以最快的速度向任劍飛奔去,直接撲進他的懷中。「我好擔心你!!」
「我沒事。」任劍飛有些困窘,不習慣在眾人面前被熱情地擁抱。
「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先離開吧!」方勝說道,帶領著封昊雲等人沿著密道,再次回到了他們紮營的地方。
方勝帶著封昊雲離開,討論接下來的攻擊計劃,而任蝶衣則是跟隨著任劍飛,來到了一個安靜、可以私下談話的地方。
「劍飛,你怎麼了?為什麼用這種奇怪的眼神看著我?」等到姊弟兩人獨處的時候,任劍飛沒有說話,只是以一種怪異的眼神望著她。
「妳沒有要對我坦白的事情嗎?」任劍飛輕輕搖頭,一副「我早知道會出事」的懊惱表情。
「坦白?你在說什麼啊?」任蝶衣不明白地問。
「 妳不會真的要我相信,封昊雲千里迢迢趕到這裡,身邊甚至沒有軍隊,就只帶著你這個侍從,是因為你抵得上千軍萬馬吧!」任劍飛」雙明亮的眼睛直直望著她,不以為然地說著:「他知道妳是女孩子了,對不對?」
「當然不是!再說,我的偽裝一直很成功,他怎麼可能知道?」任蝶衣被弟弟的精明嚇了一跳,但依舊頑強地辯解。
任劍飛重歎一口氣,緩步走到任蝶衣的面前,伸手將她臉頰兩邊的胎記都撕下,帶著嘲諷的語氣說道:「那麼告訴我,妳是怎麼說服封昊雲相信臉頰兩邊的胎記會自行變換位置呢?」
「啊!」任蝶衣伸手搗住臉頰。糟了!都怪自己一時情急,居然將兩片胎記貼反了。「反正……反正他也不常看我,根本記不住我臉上的胎記嘛」」
「蝶衣,妳這種『不見棺材不掉淚』的個性還真是一點都沒變!」任劍飛搖頭歎氣。在謊言被拆穿以後,依舊能面不改色扯謊的,也就只有她能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