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繁華喧囂的台北在夜晚更加的光彩鮮活,閃爍的霓虹燈讓這不夜城失速在奢華中。
他低下頭看了看手腕上的表,已九點了,一晚的宴會應酬讓人倦怠得好想回去泡個熱水澡。
原本對外交際應該由冷傲天出面的,可是熱戀中的他竟帶著情人到世界各地逍遙去了,害他得扛起這種苦差事。
身穿筆挺白色西裝的冷擎天輕歎出聲,這種應酬本就不是他喜歡的,偏偏他硬是被父親派來台北參加晚宴,真希望能早點回到船上。
只有在幻海之翼上,他的心才能得到平靜。
這喧鬧的城市裡,有太多他不願面對的回憶。只要多待一分,他的心就被多啃蝕一分。
不過還好,終於快到曲終人散的時候了!
他將手中的高腳杯放回桌面,邁開步伐往宴會主人的方向走去。
「鄭叔!」冷擎天彎腰致歉,打斷了面前談話的人。
「擎天,怎麼樣?玩得愉快嗎?」
「很好,這宴會辦得高雅極了,不愧是鄭叔,才能有這等手筆。」
「哈!要比手筆我可還輸你老爸一大截呢!對了,你要在台北停留多久?」
「大概一個禮拜吧!」
「太好了!你難得上岸,得找一天到我家坐坐。」
「我會的。那鄭叔,我先走一步。」冷擎天與主人客套一番後,終於離開了這個幾乎讓他窒息的宴會場所。
一出大門,他迫不及待的扯開頸子上的領結,好讓自己輕鬆一下。
「大少,要走了嗎?」
不知從何處蹦出一個人影,在冷擎天出來後便來到他身後跟著。他是冷擎天的貼身保鏢賀騏,不但是個優秀的護衛,他的忠誠更讓冷擎天將他視為朋友。
「嗯,我累了,去開車來吧!」
「好。」
賀騏一下子便自他眼前消失,跑去停車場取車。
冷家是個財富成謎的傳奇家族,它之所以被人津津樂道,倒不是所擁有的財富多寡,而是他們在短短幾年內創立了一個海上賭國。
巨大的私人船隻——幻海之翼,無拘無束的航行海上,成了上流社會趨之若鶩的夢幻度假場所。自設的海上賭場,散發神奇的魅力,引誘著眾人巴望登船見識一番。
也因此許許多多的賭國傳奇不脛而走,更為它塑造謎樣的魅力。
冷家雖然以船為屋,但還是有在台北、新加坡、東京置產,一座別墅、一輛轎車是主要的配備,因此只要冷家人在這幾處上岸就不需投宿飯店。
真的累了!
冷擎天揉了揉眉心,然後由胸前西裝內袋掏出香煙叼在嘴上。在他還沒點燃香煙時,遠處傳來的尖叫聲讓他下意識的抬頭望去。
眼一瞇,他瞧見一個女人騎著一輛腳踏車由對面的斜坡失速的往他的方向衝過來。
那女人驚慌的神色愈來愈明顯,竟然在快撞上他時,嚇得放開腳踏車把手,用兩隻手摀住雙眼。
她原本以為會撞上人,所以乾脆閉起眼等著承受衝擊。但怪異的,她並沒有感受到預期中的撞擊,反而覺得自己的身子好像迴旋了幾圈,飄飄然的,沒有感覺到任何的疼痛。
好奇怪呀!
她納悶的張開眼,就見她被一個男人抱在懷裡,而腳踏車則倒在一邊。
他……救了她?!但……他是怎麼做到的?
剛剛車速那麼快,他竟毫髮未傷的將她攔下來,可見他的身手不凡呀!
早知道剛才就不該閉起眼,害她都沒瞧見精彩的畫面。
章芝翎懊惱的扁了扁嘴,抬高頭盯著他看。
這是她策劃好的意外,她原以為兩個人會撞成一團,然後來個驚天動地的邂逅,沒想到她竟完好無傷的落在他懷中。
太好了!真是完美的奇遇!
事實上,她得知他今晚會參加這場宴會,所以才想出這個相遇的方法,她故意剪斷腳踏車的煞車,下定決心要搏命演出。
沒辦法呀!這交易可是講明了不能讓冷擎天察覺,所以她只好製造這種意外。為了一千萬,她可是卯足勁了!
冷擎天將她放了下來,神情間沒有絲毫驚慌,只是淡淡的開口詢問:「你沒事吧?」
章芝翎原本要開口回話,卻被他眉宇間淡淡的愁雲給吸引了心思。
不知為何,她彷彿深刻的感受到那份惆悵,他……他好孤寂。
那份孤寂強到她的身子都冷了起來。
「你怎麼了?嚇傻了嗎?」
「我……我……」
章芝翎一時間愣得忘了該說什麼,只是呆呆的凝望著那雙黯沉的眸子。那黑瞳沉寂得彷彿失去了一切的光亮,卻又深邃得讓人著魔。她傻愣的眨了眨大眼,突然好奇是什麼人會出高價要她來誘惑眼前這個不凡的男子。
等不到她的回答,冷擎天不禁擰眉,放鬆原本扶在她腰間的手,想退開身,但她的身子卻突然又往他懷中癱軟過來。
「好痛!」
「你怎麼了?」下意識的又扶住她免得她跌倒,卻不知這只是眼前這女子的小把戲。
「我的腳好痛!」章芝翎假裝扭傷腳踝,硬是賴在他懷中,拉近彼此的距離。
對於突如其來的情況,冷擎天感到有些懊惱,他只想趕快回到住處洗個熱水澡,然後好好的放鬆休息。於是他輕輕推開章芝翎的身子,試圖讓她自己想辦法解決她的問題,他可不想招惹任何麻煩。
但眼前的女人壓根不理會他的拒絕,只是嬌柔的哀叫一聲,像個軟骨頭又倒向他胸膛。
「人家真的好痛,站都站不住,難道你忍心看我狼狽的爬行嗎?你就幫幫我好不好?」章芝翎深鎖眉頭,露出乞求的目光望著冷擎天,誘惑的意味十足。
以她的漂亮面容加上撒嬌的柔媚,她就不信男人不會心動,除非是木頭一個!
她得發揮女人的柔媚,盡全力的誘惑他才行,否則一千萬怎麼進口袋?
她的舉動讓冷擎天一時怔住。
什麼時候台北的女人變得如此大方黏人?也不過是腳扭到罷了,需要如此的央求人嗎?還是她存心纏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