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納悶的思索著,一雙黑沉的眼睛不自覺的注視著她的臉龐。柔嫩光滑的臉蛋略施薄粉卻完全顯透著明艷的嬌媚,水靈靈的眸子毋需放電卻在無形中散發著誘人的波光,而那飽滿滑嫩的紅唇則線條優美得彷彿是畫工紋上去的。
他必須承認,她是個性感的女人!
意識到自己的思緒走偏了,他連忙拉回神智,這才注意到她柔軟的雙峰不知何時竟抵靠著他的胸膛,一股芳香隨著她的親近而竄入他的鼻間。
這大膽的舉止讓冷擎天又是一愣,他連忙拉開她的身子與自己保持一小段距離。
「我會跌跤呀!」她出聲抗議,神情裡儘是嫵媚的風情。
掩飾住懊惱的思緒,她搞不懂為何自己的柔情竟還有人抗拒得了,難道她真是遇到木頭了?
「小姐,我們素昧平生,請注意一下你的舉止……」
「你在說什麼?!我只不過是腳痛得站不住才央求你的攙扶,你竟說得如此不堪,彷彿我是不害臊的在勾引你!我是女孩子耶,難道你就不能顧及一下我的自尊嗎?」邊說邊擠出幾滴清淚,章芝翎猛地離開他身邊,卻一個不穩跌伏在地。
「小心!」
冷擎天下意識的伸展雙臂將她頹倒的身子又抱回懷中,然後不假思索的扶著她坐在一旁的矮牆上。
看著她傷感的落下淚水,冷擎天才意識到自己說出來的話有多傷人,他在她眼前蹲下來,二話不說便開始搓揉著她的腳踝,他細心的揉捏,希望能減輕她的疼痛。
「對不起,我說得太過分了。」
面對他突然轉變的溫柔,章芝翎驚訝的呆愣住,一雙眼緊緊的鎖著被他揉撫的腳丫子。
一個大男人竟然願意為了一個陌生的女子如此做?她真的太驚訝了。
這看似孤寂的男人,是否擁有一顆多情而溫柔的心?
她突然為了自己的計劃感到歉疚。
為了接近他,她自導了這齣戲;為了誘惑他,她佯裝受傷又用淚水欺騙他。而他竟絲毫沒有起疑。
不顧路人的側目,他一個大男人就這樣單膝跪在她跟前為她按摩腳踝,只因為他認定她的腳真的扭傷了,而他們卻完全是陌生人!
她竟然覺得有些……感動。
看來這場遊戲或許會有趣多了,因為她滋生一股想打開他心扉的衝動,而這全然無關金錢交易。
「好多了嗎?告訴我,還有哪裡疼?」他抬起頭來問著,卻見她抹去淚水,微微笑了起來。
「好多了,不過還是會痛,真希望你能背著我,然後幫我牽腳踏車回家。」
她的話瞬間又讓冷擎天皺緊眉頭,因為她的要求真的太過火了!
看出了他的不悅,章芝翎不禁笑了出來。「你別緊張,跟你開玩笑的!我們是陌生人,你才不可能為我做這些事,對不對?只是我好高興,沒想到你會替我揉腳,從來不曾有人為我做這麼貼心的事,謝謝你。」
俯向前,章芝翎在冷擎天還沒會意過來時已親上他的臉頰,在他俊朗的臉上留下一個淡淡的唇印。
他怔仲了下,感覺柔軟的碰觸隱約的停留在頰邊。
「雖然我們不認識,但你一定是個很溫柔的男人,能被你愛上的女孩子肯定很幸福。」她甜甜的笑著,絲毫也沒有注意到他低垂的臉孔閃過幾許痛苦的無奈。
被他愛上的女孩會很幸福嗎?如果真是這樣該多好。
那麼他的心或許就不會緊緊關閉,透不進一絲光亮了!
「你們認識?」
一句話語突兀的響起,兩個人同時抬起頭來瞧著,卻引發兩種截然不同的反應。
章芝翎一張漂亮的臉龐瞬間襲上慘淡的色澤,她咬緊牙不安的低垂下頭,避開與來人目光交會的機會。
遇上他是她的失策,她沒料到這人也會出席這場晚宴。而她今生最不想碰見的就是他!
「原來是你呀,亭風。」
意外的,她瞧見冷擎天站起身與鄭亭風握了握手,明顯的,他們是……朋友!
天殺的!
這真的讓她意外也讓她無措。
「擎天,你跟她……認識?」鄭亭風意味深遠的瞄視著章芝翎,那不懷好意的目光讓她覺得難過極了,只能躲在冷擎天的陰影後。
「不,不認識。只是她騎著斷了煞車的腳踏車衝下來,我剛好幫了她罷了。」
「是嗎?真不好意思,剛剛瞧見你們親暱的模樣,我還以為……」他突然陰沉一笑,對著冷擎天發出警告。「擎天,美麗的女人都是有毒的,我勸你別跟她有任何牽扯。」
他的話讓章芝翎慘綠了臉,神色間只剩狼狽。
「我不會跟她有任何牽扯,你放心。只是……何苦如此不給她台階下?」
「給她台階下?哼,我可不會傻到同情她!她原是我父親公司的模特兒,也曾是我的女人,可是在我們這削飽後卻拍拍屁股走人,連我和她過去的一段情也撇得一乾二淨。你說這種善變的女人沾染得起嗎?」鄭亭風眼神裡儘是輕蔑。他直視著章芝翎,愈是見她躲他,就愈加深他的怒意。
聽了他的一番話後,冷擎天不禁轉過身看著章芝翎,卻見她戰慄了下,咬白了下唇。她的眉宇間儘是痛苦,完全和方纔那嬌柔的樣子判若兩人,彷彿承受著龐大的痛苦,這讓冷擎天感到一絲意外。
而章芝翎是真的覺得痛苦極了,她握緊拳頭不說一句話的發顫著。
說謊!那可惡的男人顛倒是非!
但,她毋需跟他爭論,因為她已經徹底將他踢出生命了。
只是為何心裡頭還是感到痛苦不堪?
被背叛、被羞辱!這男人憑什麼這樣對待她?!
該死的!
更慘的是,偏偏今晚在這碰上他,還在冷擎天面前如此羞辱她,恐怕冷擎天會信以為真,對她印象大壞。看來,她要誘惑冷擎天已經是不可能了,只能放棄那一大筆金錢了。
也罷!反正她也不是當玩伴的料!
頹喪的站起身,她轉身想離去,已完全忘了她剛剛假裝的腳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