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我真覺得你的腦袋結構一定是異於常人,從沒聽過哪個美酒收藏家居然連點酒量都沒有。你昨天喝了一瓶威士忌,結果就睡了一天一夜,還害得我得把你從藏酒的地窖拖上來……」。
何靖碎碎念地抱怨著,還不時佐以手勢,讓凌啟日可以更明白的知道他昨天是如何的「千辛萬苦」,拿著止痛藥的手左搖右晃了好一陣子,就是不肯交給亟需止痛藥的凌啟日。擺明了就是想出一口惡氣。
「何靖!」凌啟日惡聲警告著,從醒來開始,沒有一秒鐘是順過他的心意,這一點,讓他的心情非常的不好。
「好好好,止痛藥給你。還有,卡車女哭了一整晚的事情是真的。」說完,何靖將水和藥往凌啟日手中一塞,一轉眼,人就溜了。
他是不可能洩露情報來源的,否則,等到這傢伙清醒過來時,他和那個「情報來源」,都很可能會吃不完兜著走。
「她哭了一整晚?!」凌啟日為她的不愛惜自己而生氣著,就連已經放在他手上的止痛藥都沒吃,下了床、站起身就打算去找白妍蒂,好好罵她一頓。
他完全忘了,昨天白妍蒂已經主動提出分手……
「蒂蒂,別再哭了,你哭得魏叔好心疼……你從昨天就沒吃東西了,好歹吃點東西,要哭,等你吃飽了,有力氣之後再哭,好不好?」
魏叔守在白妍蒂的房門外,一席安慰的話,說到最後,倒顯得有些不倫不類,但那也不能怪魏叔,畢竟,這些話反反覆覆的一直講來講去,很難不弄混。
而且,其實魏叔心裡也是很矛盾的,因為白妍蒂把自己關在房裡,不肯出來,又不肯吃飯,要不是斷斷續續的哭聲從房裡傳來,難保魏叔不會破門而入,好看看白妍蒂是不是悶在房裡悶出了意外。
白妍蒂還是沒有回答他,啜泣聲是惟一回應他的聲響。
站在門外的魏叔一臉的莫可奈何,只能又勸道:
「丫頭,再哭下去就脫水了,你好歹喝口水,就當做是補充一下淚水吧!如果把眼淚哭幹了這可怎麼辦?!」
魏叔奇怪的說法讓窩在房內的白妍蒂不由得輕笑出聲,正當魏叔以為有機會把白妍蒂勸出房門時,屋外卻傳來一聲急過一聲的敲門聲。
「是誰啊?!」魏叔只是往大門的方向喊了聲,許是聲音沒傳到門外,就聽到那敲門聲是越來越大聲,甚至還大有準備拆了大門之勢。
「到底是哪個不長耳朵的傢伙?!」魏叔拉開門,卻看到一張他絕對不容錯認的臉孔。「你來這裡做什麼?!」
「我是來找妍蒂的,你又是誰?」凌啟日看著眼前年近五旬的中年壯漢,並不因他壯碩的體格而感到一絲害怕,反倒是凌啟日渾然天成的上位者氣勢,將這壯漢給壓制得死死的。
「蒂蒂不見你!」魏叔對凌啟日絲毫不將自己放在眼底的態度很不爽,扶在大門上的大掌一推,就想將凌啟日再度關在門外。
沒想到魏叔的動作雖快,但凌啟日的動作卻比他更快。
魏叔的手才剛要施力,凌啟日早已伸手抵住欲合上的門扇,接著便閃身進入屋內,還順勢將大門關上又上鎖,完全無視於門外魏叔的叫喊聲。
「我不管你是什麼人,總之,我要跟妍蒂講話,我不想有任何人在旁打擾。」
輕鬆拋下了這段話,凌啟日轉過身,正想去找白妍蒂,這時,本來將自己鎖在房間裡的白妍蒂居然走出了房間。
她會出來的原因很簡單,因為屋外的敲門聲實在太吵了,再加上魏叔的聲音又突然消失不見,白妍蒂擔心魏叔一個人應付不過來,才會自動跑出來。
「妍蒂!」見到她,凌啟日臉上的表情是怎麼也藏不住的欣喜,幾個大跨步,他便已站在她面前。完全沒想到自己能這麼順利就見到她。
「你怎麼來了?!魏叔呢?你把他怎麼了?!」應該還待在屋子裡的魏叔竟不見蹤影,白妍蒂有些心慌,水眸四處溜轉,卻怎麼也沒看到那熟悉的身影。
「你是說之前來應門的那個男人?」
「嗯。」不知發生了什麼事,白妍蒂只好乖乖點頭。
「我把他趕出去了,以免妨礙我們講話。」
「天啊!你怎麼可以這麼做?!」聞言,白妍蒂大驚失色,連忙往大門看去,若不是凌啟日擋住了她的路,她就像是隨時會往大門奔去。
「不要管他了,我今天是特地來找你的。」見白妍蒂心中擔心、嘴裡掛念的全是另一個男人,酸溜溜的滋味再度淹沒凌啟日。
「什麼不要管他?!魏叔可是我最重要的人!再說,你跟我已經分手了,你還來找我做什麼?!」
白妍蒂努力想要裝出一臉凶相,但哭了許久的紅腫雙眼,怎麼也看不出一絲兇惡,反而像只眼睛紅通通的小白兔。
「分手是你自己說的,我可沒有答應。」她居然在他面前說另一個男人才是她最重要的人「仿非把那個男人給碎屍萬段。
嗜血的想法在凌啟日心中升起,但當他看到她哭得又紅又腫的眼睛時,一股心疼的感覺佔據了他整顆心。
「你的眼睛怎麼腫成這樣?!會不會酸?會不會累?」
凌啟日關心地問道,但此時聽在白妍蒂耳裡,卻成了虛偽的諷刺。
「我的眼睛就算哭瞎了也不開你的事。你滾!我不想見到你!」
「妍蒂……」
「凌啟日,我不要你了!你懂不懂?!你是高高在上的凌大總裁,小女子自知配不上你,所以我自動放棄。我不想再跟你玩遊戲了。」
昨日凌啟日那一句「遊戲」傷得她極深,教白妍蒂怎麼也無法忽視,教她不由得懷疑,凌啟日的秘書是否從一開始就知道她只是他的「遊戲」?
所以那秘書才會從沒給她好臉色過?因為她只是一個當遊戲結束時,就可以丟棄在一旁的道具?!
「不准你放棄我!」聽到她要放棄他,竟教凌啟日心底升起一股濃濃的恐懼,他擔心她說的不是氣話,而是她真心想要放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