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父親已經不在了,但她還是要繼續努力下去,母親還需要她來支撐,她怎麼能就此消沉呢?!
因此,在找到新的人生目標之前,她會繼續奮鬥下去。
即使……那目標已經不如過去那麼誘人。
「小潔,你會怪葉叔嗎?」緩緩地,葉謹賢問道。
「我為什麼要怪您呢?」練潔覺得不解,他們的話題何時扯到這上頭?
「就是上回的會議……之前,我還信誓旦旦向你保證,企劃部的部長一定是由你接任,沒想到,居然跑出一個風亦,你應該很失望吧?」
葉謹賢也不知道發生什麼事,原本,他們的確已經決定由練潔接任,但到了最後關頭,卻莫名其妙來了個空降部隊,練潔的失望,應是在預料中。
再加上現在又發生這種事,說不定練潔會怪罪他,如果她那時就坐上部長的位於,說不定她現在就不會那麼遺憾了。
「都過去了。」練潔搖搖頭,要葉謹賢別放在心上。「而且我再怎麼介意,事情也不會改變的,還不如把心思放在工作上,再去爭取下一次的機會。」
就算她曾經有過什麼失望,也都過去了,畢竟上級的心思,不是他們這些底下的具工所該猜測的。
葉叔雖然貴為副總經理,在晉源裡也算得上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但終究還是人家的員工,總公司那邊所下的決定,他怎麼能夠反抗?!
因此,對於陞官不成的事,練潔早就看開了。
「那……你跟那個新來的主管,處得好嗎?」葉謹賢小心翼翼地問道。
近來葉謹賢聽到一些讓他頗為擔心的傳言,但礙於在公司裡,不方便與練潔接觸,因此一直都隱忍著沒有問出口。
聽說,那個叫風亦的空降部隊,老在小事上對練潔找碴,而且這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難道他們之前有過過節?
「沒有什麼好或不好的吧!上班嘛!不都是如此。」練潔笑了笑,現在她與風亦倒是和平相處得很,之前他惡整她的種種事情,現在回想起來,還真像是假的。
「葉叔聽說了,他似乎老在一些小事上刁難你。如果真有這些事,跟葉叔說一聲,葉叔會幫你出頭的。」他怎麼能眼睜睜看著心愛的世侄女任人欺負?!
葉謹賢挽起了袖子,大有就想找風亦算賬去的架勢。
「沒有的事,葉叔,您不必擔心。那些事情也已經過去了。」練潔笑著拉住葉謹賢,真怕他去找風亦的麻煩。
他們好不容易才能和平共處,她可不希望壞了這分平衡。
「過去了?那就是真有這件事 ?!」葉謹賢說著,又想衝回台北。
「葉叔——」練潔無奈地拉住葉謹賢,解釋道:「葉叔,我不管您是從哪裡聽說來的,但現在我和風部長並沒有任何問題,他也沒有刁難我,我真的沒事。」
「真的沒事?」葉謹賢還有些不信。
「真的沒事。」練潔肯定地點頭。
「那好吧!我就不找他算賬了。」
葉謹賢這才心不甘、情不願地在練潔身旁坐下。雖然他知道就算真有什麼事,練潔也會自己解決,但葉謹賢終究還是希望真的沒事才好。
「小潔啊!回台北之後,有空上葉叔家坐坐、吃頓飯,你葉嬸想你可想得緊,老叨念著你多久沒上葉叔家吃飯了。」
「我知道了。」
處理完父親的喪事,練潔便啟程返回台北,雖然她曾邀母親北上同住,但母親卻仍堅持留在南部的老家,無奈之餘,練潔也只能順著母親的意思。
回到工作崗位上,堆了近半個月的工作,只能用堆積如山來形容,忙碌的工作果然讓練潔沒有多餘的時間,去想喪父的感傷。
她不斷地工作,不讓自己有多餘的閒暇,也不敢有空閒的時間,她怕自己只要一閒下來,就會胡思亂想。
而這情況,看在風亦的眼中,不免有些擔憂,照她這麼勞碌下去,難保不會累垮她自己,而這情況是風亦所不樂見的。
這一天,風亦打算把練潔叫進部長辦公室,與她談談近況。
心底有個聲音,在問他自己——
為什麼要對一個小主管那麼注意?!
風亦反駁道:她不只是個普通的小主管,她很可能與那個內賊有關,他多加注意是很正常的。
雖然風亦為自己的行為,找了個很好的理由,卻無法解釋他對她的注意,其實早已超越了公事的範疇。
那天,她的淚水深深烙印在他心底,那張滿是淚痕的小臉,令他心疼,她的悲傷以及脆弱,讓風亦想要保護她,不讓她再傷心難過——
即使知道她可能與內賊有關聯,也無法抑制他的心情。
他對她……動了心。
只是他還不願承認這再明顯不過的事實。
午餐時分,員工餐廳裡照樣人潮洶湧,不過,由於有不少員工,把中餐帶回辦公室吃,因此餐廳裡的座位倒還有不少空位。
風亦撿了個位子坐下,一邊吃著中餐,一邊思考這兩個多月來觀察的結果。
當初,丁爝給了他三個人名,分別是總經理李明輝、副總經理葉謹賢,以及另一個副總經理左聿德。
之所以會有兩個副總經理,就是為了避免總經理一人獨大,因此,那兩個副總經理若聯手,就可以跟總經理相抗衡。
但這三人至今仍看不出有什麼異樣的地方,李明輝除了喜歡風光、招搖外,倒也沒什麼大缺點;而葉謹賢可以算是晉源的創社元老,很標準的老式員工;而左聿德這個人……
風亦對他沒什麼概念,因為左聿德很少在各處室露面,至今,除了重要的會議外,他幾乎沒見過左聿德的人。
左聿德似乎總窩在自己的辦公室裡,不知在搞什麼花樣。
「真是麻煩。」風亦不由得下了個評語,這三人如果要說他們沒有嫌疑也行,要說他們有嫌疑也成。
現在他能掌握的證據不足,根本沒有辦法從中挑出,一個最有嫌疑的人,簡言之,就是毫無進度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