邑帝想也不想的便施展輕功掠過所有旋舞中的美人,及時抱住吟月,沒讓她的後腦勺撞上石板。
「怎麼這麼燙!?」
他一碰觸到她發燙的額頭,立刻緊張地將她抱起。
「快,立刻宣太醫!」
邑帝抱起她往外走,隨行的侍衛急忙跟上,眾美人則僵立在原地面面相覷,不知該如何是好。
教舞女官拉住司禮宮,「燕大人,你想大王子他還會回來欣賞歌舞嗎?這些女孩是要在這兒候著,還是可以解散了?」
「散了、散了,你不知道嗎?大王子對那位朱姑娘一直有特別的好感,這下子她病倒了,大王子哪還有心情看舞?叫她們全回房吧!」
司禮官說完便連忙去追大王子,教舞女官也去通知眾佳麗各自回房,沒人留意到在不遠處聽見他們對話的墨婉柔,一臉陰森詭譎的深沉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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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覺得怎麼樣了?」
吟月才甦醒,就有個焦急的聲音在身旁輕問,還有個暖暖的大掌輕拂著她紅撲撲的小臉。
「我想喝水……」
「好,等我一下。」
邑帝倒來茶水,將她扶起來餵她喝下,想再讓她躺下時,吟月卻堅持要靠在他胸前,不肯躺下。
「你怎麼會在這裡?」她環顧房內,「雪櫻沒發現你吧?門關上了嗎?萬一讓別人撞見,那你--」
他伸出食指置於她唇間,示意她安靜。
「放心,夜已深,不會再有人來採訪,你安靜休息,別多話,我會一直在這裡陪你的。」
她皺皺鼻子,「對我這麼好?該不會我得了什麼不治之症吧?」
「呸呸呸!童言無忌!」他輕敲她頭頂一下,「你只是染上風寒,現在燒已經退了,再休息個幾天就會沒事,不准你亂說話!」
「嘻……你、心疼我喔?」
她坐直身子,兩手捧著他雙腮,頑皮地上下搓揉。
「活該!誰教你裝死,害我也跟著跳江才會染上風寒,心疼死你算了!」
他微笑的握住她的手,「你呀!生病了還那麼頑皮,我說你不像是十六歲,倒像是六歲的孩子!」
她伸手點了點他的鼻尖,「你也不過大我四歲而已,說起話來卻像我爹一樣老氣橫秋的,當心我嫌棄你喔!」
「你敢!」
邑帝笑著摟緊她,她卻突然咳嗽不止。
「你還好嗎?要不要我找太醫來幫你看看?」
「我沒事,染上風寒都是這樣的。」
止了咳,她開玩笑地瞅著他說:「話又說回來,老天真是沒長眼睛,怎麼你這個跳江裝死的壞蛋沒事,我這個被騙的可憐蟲卻生病了?真是不公平!」
「練武之人的身體原本就比一般人強健,不過你的身子骨也太虛弱了些,看來得為你補一補身子才行。」邑帝說。
「不要!我最討厭吃補藥了!」她的腦子裡又打著鬼主意,「聽說把風寒傳染給別人,自己就會痊癒了,嘿嘿……乾脆你讓我親親你,把病傳染給你,那我就不用吃那些難吃的藥了!」
她開玩笑地一邊奸笑;一邊將臉湊近他,但邑帝卻連躲也不躲,只是微笑的看著她。
「真不好玩!你也不會配合一下裝出害怕的表情,你就是吃定人家捨不得害你……」
吟月說著,才要拉開兩人的距離,邑帝卻突然傾身向前,二話不說便貼上她的香唇。
「把風寒傳染給我吧!我願意代你生病、替你受苦,誰教你是我最珍寵的寶貝呢!」
邑帝吻著她的眉間,低訴肺腑真情,把她的眼眶都給哄濕了。
「呆子!」
吟月回擁著他,任感動化為晶瑩的淚水,自她的雙眸泉湧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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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說的話果然不同凡響,吟月病倒後的第二天,邑帝也「如願以償」地被她傳染了風寒。
他虛弱地躺在床上,發燒燒得糊里糊塗的,看顧的宮女們全聽見他喃喃念著一個名字,卻沒人知道「吟月」究竟是誰?只除了浦祺。
「唉!感情好成這樣,連生病也得一起分享……」
浦祺坐在床沿,一隻手被邑帝當成吟月的緊握著不放,結果就從采病變成看護,想走都走不了。
「吟月……」
「吟月跟人家跑啦!」
他隨口接上邑帝的囈語,沒想到邑帝卻突然睜開眼,嚇得他全身一抖。
「你醒啦?」他心虛地硬擠出一個笑容。
「你說什麼?」
聽邑帝迷迷糊糊地問了這 一句,浦祺這才確定他沒聽清楚那句玩笑話。
「我沒說什麼。你還好吧?我去倒茶給你喝。」浦祺說著便起身去倒茶。
「我昏睡多久了?」邑帝問。
「好幾個時辰了,現在都傍晚了。」
邑帝撐著身子坐起,他已經兩、三年沒嚐過感染風寒的痛苦滋味,沒想到一生病就這麼嚴重。
「對了,雪櫻有來過嗎?」茶喝到一半,邑帝突然想到,「你有沒有叮囑她別將我病倒的事告訴吟月?吟月的病情如何了?」
「你什麼時候變成情癡了?一醒來就急著問心上人的消息!放心啦!雪櫻那丫頭聰明得很,該說與不該說的她自己會拿捏,至於吟月,聽說她已經能下床走動,能吃、能喝,好很多了。」
邑帝聞言不禁抿唇一笑,「難不成這『過病』的法子還真靈了?」
「你說什麼?」
「呃,沒什麼。」
「叩、叩、叩……」
邑帝正把剩下的半杯茶飲盡,門外突然傳來急切的敲門聲,浦祺前去開門,卻見到雪櫻急匆匆地衝進門來。
「大王子,不好了!朱姑娘她……」
「她怎麼了?」邑帝蹙眉問。
雪櫻跑得氣喘如牛,好一會才能說話:「有人向國王告密,說朱姑娘是冒名頂替『朱妘妘』進宮選妃,聽說朱姑娘一口承認,國王命令暫時將她軟禁,一旦查證屬實就要判罪入獄了!」
「什麼!?」邑帝緊蹙雙眉,「浦祺,快把我的外衣拿來,我要立刻去見父王!」
「可是你的身體……」
「別管我的身體了!」他強忍著暈眩感下床,「能救吟月免於死罪的就只有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