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別亂用成語了!」試衣間傳來輕輕的笑聲,「其實老天爺已經很厚待我了,能穿著白紗禮服和常向傑一起步人結婚禮堂,對我來說已經是美夢成真了。」
克寒在外頭訕訕地說:「是啊!等新郎親吻新娘的時候—你可別興奮過度昏倒在地,要送醫急救可就糗大了!」
「遭了!」門「呼」地打開,晴娟穿著白紗禮服蹦出來,一張臉像紅番茄一樣透紅。「怎麼辦?我沒想過這一點哩!」
「想過又能怎麼樣?」他拉著她轉一圈,對她穿白紗的模樣比較感興趣。「不錯喔!文宇的眼光果然不是蓋的,雖然沒有露胸、露背,不過已經把你的34,23腰的好身材全突顯了,我覺得這件……」
「晴娟!」克寒的「感言」還沒發表完,就見文宇匆匆拎著她的手提包跑過來,還一路響著手機鈴聲。「你的手機響了。」文字把手提包打開,將手機找出來交給她,再把一副準備「旁聽」到底的克寒硬拉走。
「喂?」
「喂!晴娟嗎?」向傑的聲音由手機中傳來,「抱歉,公司臨時有事走不開,喜餅和婚戒的事就由你作主吧!我沒意見。」
又來了,那種胸口刺痛的感覺!
晴娟頹坐在地,好像僅剩的丁點氣力就在瞬間被他一句話抽光了一樣。
「好。」她從試衣間門上的鏡子,看見自己臉上硬撐的一抹淺笑。 「你忙你的,這些小事我可以辦好,你不用擔心,那就這樣了,再見。」關上手機,雨滴晶瑩的淚珠如斷線珍珠般,悄悄滾落在純白的禮服上。
「穿再美的禮服,他也不會看我一眼吧?」她問鏡中身被白紗的自己,只換來一抹淒楚苦笑和兩行清淚。
什麼事向傑都能缺席,只有拍婚紗照他不能再要求晴娟一手包辦。
老實說,面對她,他的感覺很複雜。
對他而言,這個即將成為自己妻子的女人還是個陌生人,兩人之間沒有感情,只有恩情,而且還是彼此互欠,理也理不清的那種。
一直到今天踏進攝影棚,他才真的意識到自己快結婚了。
看著早他一步來到攝影棚,在造型師的巧手修飾下掩去臉上傷疤,身著白紗,在攝影師的指示下擺姿勢拍照的晴娟,向傑知道一切已經敲定,這個身材比例雖好,卻長的極普通的女子!就是他常向傑的妻子,已經不容更改了。
新娘子的白紗獨照完成後,身穿白色燕服的向傑這才上場。
「好,新郎從後面摟著新娘子……新娘子,頭抬 高一點,別害羞,來,笑一下……」
笑?她已經快休克了??br />
向傑像是習以為常般的進入狀況,攝影師隨便一個口令,他都能擺出OK的姿勢,就連抱她也是說抱就抱,一點也不以為意。
可是她不行,向傑一抱,她就成了木頭,全身僵直,勉強擺起動作卻像機器人。
「你是不是不舒服?」連向傑都察覺到她的不對勁。
「沒有。」晴娟羞紅著一張臉,連回頭看他的勇氣都沒有,視線全落在他環抱在她腰間的一雙手「新娘子頭要抬高一點喱!來,笑……」
看著鏡頭,她緊張地抿著唇,就是笑不出來,一顆心撲通撲通狂跳。「晴娟!」驀然,攝影師身後冒出一張擠眉弄眼的大鬼臉。
她循聲一看,立刻被逗笑了。
「好!笑得很甜美喔,再來一張!」
臨時起意來「探班」的克寒朝她比了個勝利的手勢,便走到一邊和文宇聊了起來。
攝影師誇獎她笑得很甜美,晴娟整個人也明顯不那麼神經緊繃了。
「好,休息一下,待會換古裝。」
攝影師一喊休息,晴娟便急著往文宇他們的方向走,好去拿托他看管的皮包裡的「蘋果麵包」去廁所。
但是在向傑眼裡看來可不是這樣。
那個一出現就能逗笑晴娟的男人,外型和他相較毫不遜色,而且從他和晴娟的互動看來,似乎早已熟識。
何況若不是他太敏感,就是那個男人方才掃過他的眼神充滿了不友善。
而他常向傑的未婚妻竟然想在眾目睽睽之下,當著他的面迫不及待地奔向那個男人?
「啊!」
像是想脫逃卻被主人拋繩套住的小馬一樣,晴娟才剛意識到有一隻手臂勾住她的腰,整個人就突然被拉到向傑面前。
「你沒忘記你已經是我的未婚妻了吧?」
他有些生氣,為什麼環繞在她這個自稱「丑殘沒人要」的未婚妻身邊的男人,不是超美型的造型師,就是看起來英挺不凡的氣質俊男,讓他覺得自己要娶的這個老婆一點也不像她外表那麼安全?
「我……沒忘……」晴娟結結巴巴的回答,腦袋裡大小問號滿天飛。
向傑幹嘛專程把她抓回來問這麼莫名其妙的話?現在又不是要拍照,他又為什麼緊摟住她的腰不放呢?
不過,她第一次發現,原來他生氣揚眉的模樣也挺好看的。
「剛剛扮鬼臉的那個男人是誰?」
「他叫蕭克寒,是從小和我一起長大的好朋友,也是我的乾哥哥……」
「我是個律師。」克寒不曉得什麼時候走過來的,還故意語不驚人死不休的說: 「離婚案件我也接的,希望有機會可以『盡快』為你服務。」
晴娟瞠目結舌,沒料到他那麼敢說。
向傑俊臉一凜,「你這麼說是什麼意思?」
克寒咧嘴一笑,「就是我字面上的意思。」
晴娟尷尬地瞪了克寒一眼,「克寒,你……」
「你這輩子恐怕沒有機會為我『服務』。」向傑截斷她的話,冷冷回應克寒的挑釁,黑眸裡明顯躍動著怒火。
好像一片烏雲罩頂,隨時都會打下暴雷一樣,偏偏惟一制得了克寒的文宇又不知跑哪去了,讓晴娟倍覺孤立無援。
「別說得那麼肯定,我倒覺得你和晴娟一定撐不過……」
「我要上廁所!」晴娟突然大嚷一聲,打斷了克寒的話,也把兩個男人當場聽傻。「你—」她指向克寒,「也去上廁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