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不能安靜坐著別動嗎?」步飛夜取來原先置放在他房內的推拿藥水,重回床邊坐下,皺眉看著她好腫的腳踝。「推拿的時候會有點痛,忍著別叫,不然成直接敲昏你。」
「你這個人有沒有讀過書?懂不懂『憐香惜玉』四個字怎麼寫?你太粗魯了,我不要讓你——啊!痛、痛……」
333
「嗚……好病,你怎麼那麼粗魯嘛!」房間裡傳來殷虹嚶嚶泣訴的聲音。
「我哪裡粗魯了?本來就該這麼做,是你不聽話亂動才會痛。」步飛夜強硬的語氣半點不容置疑。
「你可以溫柔一點,別那麼用力嘛!」
「溫柔?你當作是在按摩啊!」
「可是,你弄得人家好痛,再這樣下去會破皮流血的!」
「放心!不會的。」
「我說會就是會,好痛,你快停啦!」
「不能停。」
「步飛夜!」
「你叫我爹也沒用。」
「哈……」被吵醒後,一直躲在房外偷聽的王驊,再也憋不住地哈哈大笑。「飛夜,你終於開竅,要好好享用你搶來的新娘是件好事,不過,拜託你憐香惜玉一點,別弄得她一整晚都在那哇哇大叫,我還要睡覺耶!」
他說完,還故意在門板上敲一下,「殷虹,忍一下就不會痛了,而且還會越來越舒服,說不定以後你會很喜歡哩!聽話,叫小聲點喔!」
「我說你這傢伙——」步飛夜終於聽不下去而暫停推拿,前去阻止王鮮繼續說些暖昧的話語,沒想到門一開,王驊已早先一步跑得無影無蹤了。
「王大哥是不是有病啊?」住進步家莊許多天,殷虹已認得出王驊的聲音,「誰會喜歡扭傷腳,還覺得很舒服的?他是在開我玩笑,還是腦袋瓜子不正常?」
瞧她眼角掛著方才痛續出來的淚,一臉認真的昂首問著,似乎沒聽懂王驊話中的弦外之音,步飛夜還免不知道該說她是純還是蠢。
而喜歡上這種女人的他,又是純還是蠢呢?
@@@
步飛夜才剛和老管家商量好派人收租和糧行買賣的營運問題,忙完他得指揮、操持的生意後,回房想像劍到後山練練,卻早有人捧著好酒在等他共飲。
王驊舉起酒杯,朝他曖昧一笑。「晦!好兄弟,我來慶祝你的童貞終於被個女人給破了!」
「你想要我打掉你滿口的牙嗎?」步飛夜冷冷的說了一句。
「你還真是開不起玩笑耶!」王驊仍嫁皮笑臉的,人實早上我問過殷虹了,很遺憾你還是『冰清玉潔』,不過,她也真夠凶的了,跟你不相上下,竟然氣得拿掃帚打我,一點都不留情哩!」
「活該!」步飛夜一點也不同情他,笨到去問姑娘家這種事,根本就是自討苦吃。
「什麼活該?明明是你們昨晚的對話太曖昧,任誰聽了也會想入非非!」說到這,他臉上擠出了調侃的笑意,「不過,認識那麼多年,我到現在才知道你原來是狐狸精呀!喂!介紹個狐狸精妹妹給我吧!人狐戀好像也——」
「有機會我會跟青綃提提你想跟狐狸精交往的事。」
步飛夜在桌旁坐下,瞅著他淡淡地說了一句。
王驊立刻賠上一臉笑。「饒了我吧!那隻老虎精可是會咬人的!」他和青綃的感情還在渾飩不明之際,步飛夜這個威脅對他算是起了作用。「好,那談正經的了。你到底打算如何處置殷虹?」
「不知道。」步飛夜誠實回答。當初他只想到以此法讓蔣家父子顏面掃地,完全沒考慮過無辜的新娘。
「把她遠遠送到普陀山去削髮為尼吧!」
王驊的建言換來步飛夜兩道冷冽的目光。
「你別瞪我!一個女人在婚禮上遭人搶親,就算你現在放她回家,別說蔣家不可能再要這媳婦,也沒人敢再上門提親了,你瞧她那雙手粗得跟什麼似的,在家裡肯定每天吃苦頭!與其讓她回家做一輩子的老姑婆受人欺凌,還不如出家算了!」
正因為王驊所說的不無道理,才讓步飛夜俊臉忽而一凜。
他想過要以金錢補償,讓殷虹他們舉家遷往外地,無人認識的地方重新生活,這應該是個好主意,但他就遲遲無法下定決心放她走。
他告訴自己,是殷虹那迷糊、莽撞、天真易受騙的個性令人無法放心,而他又有責任確保她不會因為他搶親的行為而遭受任何傷害,所以他才不放人,等行想出萬全的法子再說。
但這不過是自欺欺人的借口。真正的原因是他根本不想讓她離開他,他想將這世上惟一能逗笑他的女人永遠留在身邊!
「其實,你愛上她了吧?」王弊早看出他的心事,「殷虹單純、可愛、毫無心機,的確是個好姑娘,我看得出來你們彼此有意,何不乾脆直接讓她做步夫人,這可是一石二鳥的好法子喔!」
步飛夜自傲的嘴角緊抿,這法子不用別人提醒他也知道。
但兒時摔下山崖雖然幸運的保住他的性命,下體的重創卻讓當時的大夫懷疑他或許已經失去生育能力,甚至無法正常的行周公之禮。
驕傲如他,怎可讓任何人知道這件事!
他早打定主意終生不娶,將旺盛的精力全投注在練武及拓展生意上,他花不完的錢拿來救濟窮苦、造橋鋪路,為死去的爹娘積明德。
不管時間是否已讓他的雄風重振,他都沒打算要跟任何女人「試」。
但該死的是,他的修行功夫還不到家,原本心如止水的他偏偏被殷虹深深吸引,想要她的念頭在腦海裡盤根錯節,怎麼努力都揮之不去,而好強如他,更是不願在自己喜歡的女人面前暴露這可能力缺陷。
要她或不要她,在他心裡已是最複雜難解的結。
「飛夜,你沒事吧?」王驊瞧見他的臉色十分難看。
「沒事。」步飛夜替自己倒了杯酒,一口飲盡。「這是什麼酒?」他直擰眉皺鼻,「像是葡萄酒!卻又有股古怪味,你是去哪拿來這壺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