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全?為什麼她竟然會被一個在婚禮上傷人搶親的惡徒所說的幾句承諾就放了心,甚至漸漸對他產生信任依賴的心理呢?
唉,看來要不是自己已經被他的「妖術」蠱惑,就是她這顆腦袋已經凍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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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眨眼,殷虹已經被擄來步家五日了。
由狩獵小屋一路將她背回府後,步飛夜安排了一個貼身丫環服侍她,雖然他還是不肯明說到底要將她置留多久,但是他讓她吃好穿好,也不再對她有任何非分之舉,既然她想破了頭也想不出離開的力從,只好就這麼過一天算一天步!
「狐狸精、人,狐狸精、人……」
池塘邊,她無聊地拔起一束枯草,一根根數著猜測步飛夜究竟是人是妖。怎麼想這世上都不該有如此俊美的男子,而且在蔣家時,他只用手指在她身上一點,她就失去知覺,這不是妖術是什麼?
況且,昨天她還不小心看見他像長了翅膀一樣,飛上半空摘下一支梅咧!
「嘿!你在想什麼?」
殷虹沒防到會有人從她背後一掌拍下,差點就一個重心不穩!跌下結了一層薄冰的池塘。
「對不起,嚇著你了?」打從火災之後,柳青綃便在外頭處理一些私事,直到今早才返回,所以,這還是她與殷虹頭一回相見。
「我叫做柳青綃,外號叫『小麻雀』,是步飛夜的小師妹,你叫做殷虹對吧?以後我就叫你虹兒,你就叫我小麻雀好了。」
小麻雀?聽她說起話來嘰嘰喳喳地沒完沒了,還真像只小麻雀呢!
不曉得為什麼,雖是初次見面,殷虹還頗為欣賞這姑娘的直爽性情,感覺上就是個好人。
「請問,『小師妹』是什麼意思」』她想搞清楚這姑娘與步飛夜的關係。
「就是拜同一個師父習武的同門師兄妹呀!因為我拜師在他之後,所以得尊他為兄,這樣說你明白嗎!」柳青綃親切的回答。
「那你跟他是同夥的咯?」殷虹失望地垂下頭,「既然你們關係密切,也就不可能背著他放我走供!」
瞧她一臉沮喪,柳青綃皺起她那兩道好看的柳葉眉,「別傻了!回去又如何?婚禮上被男人給擄走,誰還會相信你是清白之身?我相信大師兄是正人君子;不會唐突佳人,但你那未婚夫可不是我,他會相信你被擄走這些日子還保有童貞嗎?」
她帶著同情的口吻接著說:「唉!你也真夠倒霉的,大師兄一心報復,卻思慮欠周到,沒想到搶親會損及無辜的你的名節,他現在肯定為了該如何處置你而大傷腦筋。」
「正人君子?」殷虹乾笑一聲,「步飛夜他傷人、搶親,還把我擄來這軟禁,這樣也叫正人君子?他應該叫做壞蛋吧!更何況他還三番兩次——」吻我。最後兩個字殷虹硬是給吞回自己的肚中,渾身發熱。
「壞蛋!」柳青綃一臉的不以為然,「步家是積善之家,大師兄外表看似冷漠,其實內心比誰都溫柔、善良,這些年他施財濟貧,不曉得救活了多少人家;真正的大壞蛋是那個欺世盜名的蔣雄,左手捐出些許銀兩買個善名,右手便跟官府勾結,刮盡民脂民膏,中飽私囊,蔣家門口那塊『積善之家』的匾額,早晚有天會教雷給劈成碎片!」
殷虹聽得一頭霧水,「是這樣嗎?你該不會是故意說謊吧?把好人說成壞人可是很缺德的事喔!」
柳青綃端肅著臉,舉手朝天立誓。「我若有半句虛言就遭天打雷劈,你以為搶個親、殺蔣家父子幾刀很了不得嗎?當初蔣雄殺害我大師兄的母親,還——」
「青綃!」一聲嚴厲的喝年傳來。
兩人循聲望去;步飛夜正站在迴廊不遠處,沉著臉凝視她們。
「糟糕!」柳青銷吐吐舌,「我答應大師兄不說的,再不溜,他又要點我啞穴了,還會罰我呆站幾個時辰當門神,我先走學!下次再聊。」
一說完,柳青綃且刻朝反方向逃。而步飛夜一看長舌婦已經離開,也不說什麼,只靜默地凝視了殷虹一會兒,便轉身消逝在她的視野中。
「步飛夜的母親是蔣老爺殺的?!」
獨立於池邊的殷虹一臉錯愕,整個人全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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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徹骨的黑夜月,一道修長的身影在步家莊園坐不停地繞來走去。
「哈———」瞅字尚未出聲,殷虹連忙掩住口鼻。
她倒不是怕人發現,反正是步飛夜自己說的,他不關她、不綁她,宅子裡任她走,若能找到機會逃出去,算她有本事。
已經試過一次自己的本事,她可沒膽子再拿自己的性命試;只是在早上聽到了關於步飛夜母親被殺之事,讓她腦子亂糟糟的,沒半點睡意,於脆邊想邊四處走走咯!
攀然,一陣蕭聲凌空而來,幽幽樂聲引起她的好奇心,忍不住循聲而去。越接近,她的腳步越是遲疑,因為傳出蕭聲的地方好像是步飛夜獨居的東院。
「不可能吧!那個霸氣又滿不講理的男人,怎麼可能吹出如此動人心弦的優美蕭聲呢?」好奇戰勝了恐懼,殷虹終究還是忍不住走過去。
沒想到探頭一看,銀月下撫蕭吹弄的人還真是他!
步飛夜坐在房前的橫欄上,背倚著廊柱閉眼吹蕭,臉上的表情是她從未見過的溫柔,還有不該浮現的淡淡哀愁。
耳聽著幽戚哀怨的蕭聲,眼看著他孤獨憂鬱的側影,殷虹發覺自己的思緒突然變得紛亂不堪。
早上聽柳青綃說他是正人君子,她雖然口說他是壞蛋,其實心裡根本不是那麼想。如果步飛夜真是她原先以為的那種殺人不眨眼的大壞蛋,那她何只清白不保,恐怕連命都沒了,哪還能現在站在這裡聽蕭。
撇開他將她由婚禮上擄走這點不談,他奮不顧身的衝進火場救她,冒險在大雪夜裡找她,三番兩次救她性命,還派了丫環將她當客人一般伺候著,真的對她一點也不壞,硬要說他是壞蛋太牽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