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嗅聞著這股熟悉的氣味,不知為何,原本緊繃的神經竟慢慢鬆弛下來。
他發現自己的眼皮逐漸沉重,最後緩緩沉入夢鄉——一個有她的甜蜜夢鄉!
***************
清晨啁啾的鳥鳴聲,將俞若憫自夢中喚醒,她睜開睏倦的眼皮,疑惑地望向窗外。
奇怪,哪來的鳥叫聲?
她在復興南路巷弄內的住所,是一戶位於十一樓高的公寓,聽不到鳥叫聲,因此半夢半醒的她,一時還弄不清自己身在何處。
透過灑滿陽光的落地窗,她看見庭院裡的一棵小葉欖仁樹上,停了幾隻活蹦亂跳的小麻雀,正輕盈地在枝頭上跳躍。麻雀?綠樹?這是……
她撐起身子,想看得更仔細,不料手指卻碰觸到一片溫暖的皮膚。
她低頭一瞧,發現自己竟然枕在一個寬闊的胸膛上。
她立即低叫一聲,飛快跳離那個溫暖的懷抱。
「我還在想,你何時才會發現?」白諶冷嗤著下床,走進浴室盥洗。
俞若憫羞得臉都紅了。
她明明記得昨晚她是睡在自己的床位上呀,為何今天早上醒來,竟會睡在他的懷裡?
莫非是她的睡相太差,自己滾到他懷裡去?還是她有夢遊的習慣,半夜爬起來練習「乾坤大挪移」?
她不停的揣度,差點想破頭,殊不知白諶正在浴室裡偷笑。
她絕對想不到自己是怎麼跑到他懷裡的。是他趁著她夜半熟睡時,將她抱進他懷裡的。
他想念她柔軟的嬌軀呀!
白諶將毛巾掛好走出浴室,俞若憫還在想這件事。
「你打算這麼坐一整天嗎?」他低沉的聲音,將她從冥想中打回現實。
她抬頭一看床頭的鐘。
「天哪,我快遲到了!」
她立刻衝進浴室,以最快的速度刷牙盥洗。
***************
哼!
俞若憫嘟著小嘴,氣鼓鼓的將一盒生鮮雞肉丟到購物車上,還不時用怨怪的眼神瞪著正在不遠處悠然閒逛的白諶。
都怪他啦!早上突然說出那句話,害她以為自己快遲到了,等她手忙腳亂地整裝完畢後,才想起她從今天起休假一個月。
白諶明明記得這件事,卻故意不提醒她,害她像瘋子一樣衝進衝出,他卻像沒事人一樣在一旁看熱鬧,氣死她了!
白諶拎著一盒牛肉走過來,丟進她的購物車裡,神情自若的說:「我喜歡吃牛肉。」
俞若憫很想將牛肉丟回架子上,然後大聲告訴他:我不喜歡煮牛肉!
可是她偏偏捨不得這麼做。
他有任何要求,她都會想辦法辦到,更何況是烹煮牛肉這種小事?
來到生鮮蔬果區,一名裹著厚重大衣的男子看到俞若憫,驚喜地喊道:「俞特助!」
「楊經理,你怎麼會在這裡?」
他是俞若憫的同事,雖是不同單位,但有點頭之交,她有點驚訝會在這裡遇到他。台北真是小呀!
「我家就在附近。我感冒了,特地出來買點生薑回去煮薑湯、祛風寒,沒想到會遇到你。」楊萬年啞著嗓子,高興地說。能遇到她,真是他病中最大的收穫。
他暗戀她已久,即使知道她未婚生子,依然不改對她的愛慕之心。
「最近天氣變化很大,你要小心照顧自己的身體,別讓病情加重了。」基於同事間的情誼,俞若憫自然關心他的健康。「當然!我會的!」楊萬年高興得合不攏嘴,她的關懷像一支強心針,令他瞬間元氣百倍。
生病的傻瓜!
白諶冷眼旁觀楊萬年喜出望外的模樣,忍不住滿腹酸醋。
瞧他那副樂不可支的蠢模樣,不用問也知道是她的愛慕者之一。
難道這世上就沒有一個男人逃得過她的魅力嗎?
「對了,楊經理,我替你介紹一下,他是白諶,是我的……嗯,好朋友。白諶,這位是我們公司營業部的經理楊萬年先生。」
「白先生你好!」楊萬年有禮地朝白諶伸出手。
白諶冷瞥他一眼,懶洋洋地伸手回握他幾秒,又迅速縮回手,將臉轉向別的地方。如果他不打她的主意,他或許會願意對他客氣一點。
白諶冷淡的態度令楊萬年有些尷尬,「呃,俞特助和白先生……怎麼會在這裡呢?」
「買東西。」白諶不耐煩地瞪他一眼。來超市不是買東西,難道是來觀光的嗎?蠢蛋!
「我……我的意思是說……俞特助現在應該在公司上班才對。」難不成俞特助也生病了?
「呃……是這樣的,我有事請假一個月,職務暫時由素菱代替。」她含糊地說。事關千禧之星的安危,她不能多說。
「是不是有什麼無法解決的麻煩?」
「是有點事,不過不要緊,我會處理的。」
聽到她即將請假一個月,楊萬年好失望,不過還是笑著說:「沒關係,俞特助請假一定有不得已的原因,希望你能盡早將事情處理完,好銷假上班。」
「謝謝你。」他的體貼,令俞若憫感激不已。
「閒話家常得夠久了,該走了。」白諶逕自推過她的購物車,毫不客氣地轉身走開。
他的舉動令俞若憫尷尬不已,她歉然地朝楊萬年一笑,「那就祝你早日康復,再見。」
「再見……」
楊萬年癡癡地目送她的背影遠去,連她走遠了,都還捨不得轉頭。
***************
「楊經理人很好的,你不該對他這麼不禮貌。」回到別墅,俞若憫立即向白諶提出抗議。
既然他們將朝夕相處一個月,那麼有些事她必須先和他溝通才行。
「他人好?」白諶嗤笑一聲,「你以為我看不出來,他在打你的主意!我是在替你預防以後將會發生的麻煩,你知不知道?還是你就喜歡男人這麼簇擁你、追逐你,你才覺得高興?」「你——你為什麼總要曲解我所說的話?你很清楚我不是這樣的人,以前你也不會這樣對我的,為什麼現在全變了樣?」俞若憫既氣憤又悲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