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花蝶迷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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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5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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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雍維京一回到家,空空蕩蕩的屋子讓他挑起了眉,他走進客廳,依舊是沉重的空洞。他—一地打開了所有的房門,沒有人,沒有聲音,他甩上最後一道門,轟轟的巨響聲,是房子的哀嚎。她走了?是迫不及待地逃離,奔向老情人的懷抱嗎?

  他的心布上層層的寒霜,扭曲的臉龐有著報復的殘暴顏色,冰封的情感被熊熊的怒焰所熔化。除了排山倒海的怒意,他俊美的臉龐上同時燒的著不相上下的痛楚,兩股洶湧的情緒不斷地吞噬他,昔日冷清的男人,轉化成瘋狂的修羅,有著狂暴神色的眼眸仇視著這世間的一切。突然,一陣風帶著輕笑聲,傳送了他的耳裡,他慢慢地轉過頭,走向發聲處。側門外,緊連的是一間花室,盈袖的花香間,他看見一抹窈窕的身影沐浴在銀月下,火紅的衣,凝脂的膚,迎風飄飛的黑髮,美得令人屏息。漫天的怒火瞬間被燒熄,他癡望著她絕美的背影,歎息從喉間逸出,他開口想喚她,才發現自己的聲音乾澀得很。秦紅毓看見了他的的的眼神,滿臉嫣紅地藏身在花木間。

  他走向她,不發一語地摟住她,用飢渴的唇舌與她交纏,像要探入她靈魂深處一樣,深吮索取。她身上玫瑰的香味,誘引他最深的情潮,他像在最荒涼的沙漠裡,索取著唯一活命的泉源,情慾燃燒著他的身體,一寸一寸地,從臉頰、肩胛到全身的血液,他的髮絲紊亂,在痛苦的極樂裡喘息。他的汗孺濕了她的身子,狂亂間,她鎖著眼,在每一次他加快速度時,都小小的死過一次。她微微地張開眼,著迷地看著他佈滿汗水的臉龐,她一直都愛他,但再這樣下去,她的愛對兩人而言,都是負擔。她抱緊了他,用著最大的力氣,再次感受他寬大的胸膛所傳來的暖意,灼熱的唇主動地貼向他冰涼的唇上,就讓這把燎原的火,燒到兩人都無可承受的地步吧………雍維京醒來時,已是過午了,他躺在床上,慵懶地伸展四肢,連最細微的神經都因整夜的狂歡而饜足。昨夜,從花室到客廳,再回到他的床上,兩人之間的情火,幾乎照亮了整個夜空。他伸手欲探向她,卻不期然地觸及到金屬的表面,那冰涼的觸感,讓他睜開了眼。他倏地坐起身,只見床上躺著她一向掛在胸前的鏈子,底下還壓著一張紙。不安的驚悸抓住了他,他迅速抓起那張紙。當你看到這張紙時,我已經走了,是你母親給的恩惠,讓我離開你。沒有讓你愛上我,是我的無能為力,但千萬別看輕了「愛情」這兩個字,有一天,你會在別的女人身上,見證到這份美好。項鏈還給你,這些年,就當作是一場夢,這一切就當我沒愛過吧。

  他緊緊地捏著手上的紙和那條項鏈,手掌被金屬的尖銳面給刺得發疼,他卻一點感覺也沒有。他看著手上的項鏈,死寂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他知道,這次她是真的走了,真的不想再回頭了。空氣裡還有她遺下的味道,在哀悼昨夜的纏綿。

  她用身體向他道別,多麼殘忍的方式。他團上眼,沒有瘋狂的忿怒,只有被撕裂的心默默地淌著血。在以為她離去時,他已經歷過一次焚身的失控,而這次,被摧毀的是他的信念,他的矛盾,他硬加諸在自己臉上那冷漠的面具。感情如果可以明確的劃分,那麼人們就不會有如此複雜的愛慾情愁了,他把自己估得太高,把愛情看得太渺小了。而今,他迴避了愛情,也嘗到了報應。

  他想起她的笑語,她為愛情辯護的認真臉龐,一把刀慢慢地、細細地刺進了他的胸膛,湧出了最深沉的痛苦,雖不見輕彈的淚,卻已是肝腸寸斷。在他選擇了最愚笨的相互傷害後,他才瞭解心中的矛盾與自厭,甚至是瘋狂,全來自於愛。他已經體驗到那種痛不欲生的痛楚,真的,一次就夠了。

  愛啊!他苦笑,真的輸慘了,他再不追去,就真的一敗塗地了。

  ***

  雨後的山上,秋意瀰漫,他開著車在迂迴的山路上,往她的西班牙小別墅駛去。陽光在他的眼簾閃爍,他的心如同天空一般的晴朗,愛一個人,並不難,最難的是,你有沒有勇氣承認。忽然,一輛機車打滑,迎面衝向他,雍維京方向盤一偏,腦中一片空白,只聽見劇烈的撞擊聲……「先生,你沒事吧?!」一道急切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

  伏在方向盤的他,慢慢地張開眼,刺目的陽光照在他流著血的額角,看來格外的觸目驚心。他團上眼,額頭瘋狂的抽痛,腦子裡只聽見一道女性柔軟嗓音的聲聲呼喚,他抱著自己的頭,痛得令他幾乎看不清眼前的一切。阿邁……阿邁……

  別叫了!被這兩個字追逐的他,無法閃躲,無法逃避,是誰?到底是誰?他欲裂的頭際,閃過一道模糊的人影。他的額際流下了涔涔冷汗,俊逸的臉龐因痛楚而糾結,腦海裡那張迷濛的臉龐停止了聲音,只帶著溫柔的笑意看著他,似乎她已這麼看了他許久,許久……母親?!他的腦子莫名地閃過這個名詞,他愕然地鬆開了手,在無際浩瀚的記憶荒海中抓到了一塊浮木。「先生,你到底怎麼了!」他是經過這條山路的路人,目睹了這件車禍發生的經過,幸好這位先生技術好,方向盤一轉,及時撞上大樹,否則那位摩托車騎上一條小命早就沒了。他張開眼,察覺到手裡握著的異物,他攤開手,看著掌內的項鏈。

  「邁」,他的指尖撫過那龍飛鳳舞的字,輕聲念過,熟悉的字體,從根深的記憶之河浮了上來,他的手不可自抑地微顫了下,這上頭的字是他親自寫下的,他像是從一場表象平靜的夢裡乍醒。被擠壓的記憶再次被挖擊後,恢復了原有的波長,他想起了全部的事情。將鏈子掛在頸間,他炯亮而銳利的眼望向窗外,數秒後,他沉下眼,已有了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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