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話,一字一句地剖開她的靈魂,肢解她的愛情,她終於明白了他是如何看待她傻呼呼雙手奉上的愛情;這樣的男人呵,會令愛情在他面前死去!「我很後悔曾被愛情蒙蔽了雙眼,才會愛上你這個冷漠自私的男人。」她蒼白的臉,徹底失去了所有青春少女幻夢的痕跡,剩下的,只是孤烈的棄絕。他臉色鐵青,眉間有著濃濃的惡意。』『你是我買下的女人,沒有權利說後海這兩個字。」說完,他猛烈地甩上門離開。門的撞擊聲迴盪在室內,她垂下眼,單獨面對他給的痛苦和殘忍,緊緊防備的屏障悄悄地裂開了條縫,她偷偷地低泣了起來。他們怎會走到這個地步,是她太相信自己的愛情,還是她真要求得太多?要他的人,也要他的心,愛情雖不是全然的佔有,但分了一半的愛,便再也不是愛情了,她不想要這種殘缺的愛。「秦小姐。」王管家輕敲她的房門。
敲門聲喚回她游離的意識,她輕甩頭,試圖讓自己清醒。「什麼事?」
「雍先生的母親來訪。」
她輕著眉。「雍先生不在嗎?」
「他開車出去了。」
雖不懂雍夫人的來意,但她也不想退縮,單薄的身子滑下床。「我知道了,你先請她到客廳。」對著鏡子,稍微整理過儀容,秦紅毓便開了門,走向客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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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小姐,別拘謹,請坐。」雍夫人好整以暇地看著站在沙發後的秦紅毓。秦紅毓點頭,落落大方地坐下。
「王管家,奉茶。」雍夫人吩咐道。
「是。」
王管家離開後,雍夫人從上到下地打量秦紅毓,那一夜,距離太遠,她看不清楚秦紅毓的臉龐,今日一見,這女人果真有令男人神魂顛倒的媚態。「秦小姐生得真是水媚。」她讚歎道,但臉上的笑意卻十足的虛假。
秦紅毓雖勾起嘴角,卻也帶著防備,她今日前來,絕不是單純地想來稱讚她。各有所思的兩個女人,各坐在沙發的兩端,審視著對方的動靜。
「夫人、小姐請喝茶。」王管家端上了茶,隨後離去。室內除了些微的鳥鳴聲傳人,再無其他聲響。「想必拜倒在秦小姐的裙下之臣,必定不少。」雍夫人喝了口茶,笑吟吟地說道。「您過獎了。」
「可我不明白,依秦小姐的魅力和教養,怎會大鬧維京和知秋訂婚的會場。」她一副困惑的模樣。
秦紅毓的笑僵了下,隨即又綻出更美的笑花。
「您老人家,記性真是不好,我哪有什麼魅力?除了您的好兒子以外,全場沒有人肯要我。」她一向頑強驕傲。不容人欺侮她的自尊。雍夫人的臉閃過一絲怒意,但隨即控制得很好。
「他快要結婚了,想必案小姐還不知道吧!」她的言下之意,是要秦紅毓別再糾纏他了,而且,秦紅毓待在他身邊,就像一顆不定時炸彈,隨時都會引爆出無法想像的後果,她絕不能坐視。「婚姻能綁住您的兒子嗎?雍夫人您應明瞭自己兒子的性子,況且,現在不是我纏著他,是他不放開我。」秦紅毓無所謂的表情,讓雍夫人摸不清她真正的想法。「離開他,不要當別人婚姻的第三者。」勸不了她,雍夫人只好用威嚇的方式。「我想走,可是他不放手啊。」她站了起來,打開落地窗,面對著外頭,清晨的新鮮空氣隨即拂面而來。「你是礙於雍達集團幫你公司融通的那筆錢嗎?」雍夫人看著秦紅毓的背影,直覺地猜測道。秦紅毓轉過身,怨慰地看著她。「您的好兒子不是已經將話都說給您聽了嗎?何必問我。」雍維京你夠很,隨意地散播我是你買下的情婦,真要我無法回頭。看著她的臉色,雍夫人知道自己猜對了,那日的記者會,雍達集團決定幫秦氏通路護航,若不是他太愛她,必是與她之間,有某種程度的約定。「如果,雍氏不追究這筆錢,你願意離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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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維京一回到家,空空蕩蕩的屋子讓他挑起了眉,他走進客廳,依舊是沉重的空洞。他—一地打開了所有的房門,沒有人,沒有聲音,他甩上最後一道門,轟轟的巨響聲,是房子的哀嚎。她走了?是迫不及待地逃離,奔向老情人的懷抱嗎?
他的心布上層層的寒霜,扭曲的臉龐有著報復的殘暴顏色,冰封的情感被熊熊的怒焰所熔化。除了排山倒海的怒意,他俊美的臉龐上同時燒的著不相上下的痛楚,兩股洶湧的情緒不斷地吞噬他,昔日冷清的男人,轉化成瘋狂的修羅,有著狂暴神色的眼眸仇視著這世間的一切。突然,一陣風帶著輕笑聲,傳送了他的耳裡,他慢慢地轉過頭,走向發聲處。側門外,緊連的是一間花室,盈袖的花香間,他看見一抹窈窕的身影沐浴在銀月下,火紅的衣,凝脂的膚,迎風飄飛的黑髮,美得令人屏息。漫天的怒火瞬間被燒熄,他癡望著她絕美的背影,歎息從喉間逸出,他開口想喚她,才發現自己的聲音乾澀得很。秦紅毓看見了他的的的眼神,滿臉嫣紅地藏身在花木間。
他走向她,不發一語地摟住她,用飢渴的唇舌與她交纏,像要探入她靈魂深處一樣,深吮索取。她身上玫瑰的香味,誘引他最深的情潮,他像在最荒涼的沙漠裡,索取著唯一活命的泉源,情慾燃燒著他的身體,一寸一寸地,從臉頰、肩胛到全身的血液,他的髮絲紊亂,在痛苦的極樂裡喘息。他的汗孺濕了她的身子,狂亂間,她鎖著眼,在每一次他加快速度時,都小小的死過一次。她微微地張開眼,著迷地看著他佈滿汗水的臉龐,她一直都愛他,但再這樣下去,她的愛對兩人而言,都是負擔。她抱緊了他,用著最大的力氣,再次感受他寬大的胸膛所傳來的暖意,灼熱的唇主動地貼向他冰涼的唇上,就讓這把燎原的火,燒到兩人都無可承受的地步吧………雍維京醒來時,已是過午了,他躺在床上,慵懶地伸展四肢,連最細微的神經都因整夜的狂歡而饜足。昨夜,從花室到客廳,再回到他的床上,兩人之間的情火,幾乎照亮了整個夜空。他伸手欲探向她,卻不期然地觸及到金屬的表面,那冰涼的觸感,讓他睜開了眼。他倏地坐起身,只見床上躺著她一向掛在胸前的鏈子,底下還壓著一張紙。不安的驚悸抓住了他,他迅速抓起那張紙。當你看到這張紙時,我已經走了,是你母親給的恩惠,讓我離開你。沒有讓你愛上我,是我的無能為力,但千萬別看輕了「愛情」這兩個字,有一天,你會在別的女人身上,見證到這份美好。項鏈還給你,這些年,就當作是一場夢,這一切就當我沒愛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