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斯闊從侍者手中拿了一杯雞尾酒,悠閒地看著藍眸小鬼逃離現場,嘴角浮起一絲慵懶的笑意,嘖嘖!這年輕人的脾氣還真沖。
今晚的宴會高潮時段終於到來,始終待在樓上的樓夫人懷抱著剛滿月的寶寶在樓展漠的扶持下,緩緩步下台階。浣晴從沒有看過那麼不食人間煙火的女子,活脫脫像小說中走出來般,她眼眨也不眨地看著站定在大廳中央的璧人,兩人含情脈脈的眼神,令她感動得想哭,不為什麼,就為那流露在兩人眼底的情意,她拭了拭微濕的眼眶,吸了吸鼻子。
待接受完眾人的祝福,宴會的主人樓老先生和樓老太太開啟了宴會的第一支舞,而樓展漠和樓夫人抱著寶寶又緩緩走上樓。
「斯闊,他們好幸福。」蘇浣晴走回丈夫的身旁,欣羨地看著步上二樓的樓氏夫婦。
「我們也不錯啊!」傅斯闊摟住她,走向舞池款款起舞。
「是啊,人家演愛情劇,我們兩個來演就變成了喜劇。」浣晴捶打了丈夫的胸膛一下。
「好痛,這下變成悲劇了!」傅斯闊誇張地撫著胸口,拚命地喊痛。
浣晴禁不住被他逗笑開來,她將臉埋在丈夫身上,隨著優美的音樂搖擺著身子,感受著他身體傳來的陣陣溫熱。
「那不是冷卻悠嗎?」傅斯闊驚喜地叫道。
剛進入大廳的一男一女輕易地就攫住所有人的視線。
男子霸氣的臉龐上,炯亮的眼透著精光,挺直的鼻樑顯示他的不馴,緊抿的嘴唇充滿男性的魅力,突出的輪廓造就出懾人的俊美。
一襲黑色的套裝,襯出那女子的肌膚柔細勝雪,鵝蛋臉上的眸子被低垂的睫毛遮掩,只隱約可瞧見眸底的水光,軟馥的唇瓣輕輕合著,絕美的小臉在燈光的照射下,令人歎為觀止。
大廳內的人不由自主地讓出一條路,讓澤原拓北和冷卻悠通行,他們出色的儀態就像天上遙不可及的星辰,可望而不可及。
澤原拓北俊美的臉上帶著一絲傲謔的笑意,對眾人的注視不以為意,反而一一回視,相形之下,冷卻悠精雕玉琢的臉上顯得毫無表情。
澤原拓北的眸光瞥見樓展漠的身影,他朝冷卻悠交代一聲後,便轉身離開。
冷卻悠孤獨的身影在這繁華的晚宴中形成強烈的對比。
沒有人敢靠近,冷卻悠渾身充滿著排斥的氣息,拒絕著任何人,週遭熱烈的氣氛無法侵入她的一方世界,她始終冷冷地望著前方,沒有目標、沒有焦距,宛如一縷孤魂。
「悠,好久不見!」傅斯闊攜著妻子走到冷卻悠的跟前。
冷卻悠原本冷然的視線接觸到眼前的男子時,眼裡的冷霜乍然融化,流洩出一片的晶瑩。
很快的,一貫的淡漠迅速取代了一閃而逝的光彩,冷卻悠的情緒又回到冰點,彷彿剛才的那一抹光彩,只是眾人的錯覺。
冷卻悠的細微變化沒能閃過傅斯闊的眼睛,他對冷卻悠淡漠的臉龐不以為許,反而寵溺地伸手揉揉她的頭。「悠,你依然沒變,還是冷冷的冰山美人,我還真怕有人把你溶化,就見不到你凍死人的表情了。」
「對了,悠,我幫你介紹一下,這是我太太——蘇浣晴。」傅斯闊幫兩人互相介紹。
「浣晴,她是冷卻悠,你應該記得,當年我們在學院的風光戰績,可真讓那些英國佬佩服得不得了,要不是悠突然回日本,這段佳績還會繼續流傳下去。」傅斯闊爽朗的笑聲又將他們帶回了在英國一起唸書的回憶。
冷卻悠臉上的冰霜暫落,她想起了那一段在學校時無憂無慮的時光,以及傅斯闊一向爽朗的笑,也惟有他不畏她的冷漠,屢次地接近她,硬要她同他一組參加學校的各項比賽,於是「東方奇跡」成了他們兩人的代名詞,幾乎無論是校內或國際間的會賽,只要他們兩人搭檔,冠軍無不手到擒來,校長甚至還頒發榮譽獎章給他們,這可是東方人校史上的第一位。
要不是母親和繼父突然去世,冷卻悠也不會離開英國回到日本,原本柔和的臉龐又恢復了冰冷。
是啊,當時他們兩人簡直是校園裡競相追逐的焦點,校刊、報紙甚至遠在台灣的媒體都曾遠渡重洋專訪他們,出色的外貌、豐富的內涵,迷惑了當時的每一個人,當然也包括自己,浣晴崇拜地望著傅斯闊。
「抱歉,闊你和悠坐下慢慢聊,我去一下化妝室。」浣晴欠欠身離開,久別重逢的人見面話一定特別多。
正當浣晴準備轉身離開時,驀地撞上一堵肉牆,她摸摸發疼的額頭,淚水差點掉下來。
「對不起。」澤原拓北壓下一身尊貴的氣勢,說著生硬的國語,安撫著眼前紅了眼的淚人兒。
「澤原大哥,你撞到人,可得好好安慰人家啊!」高木司藍眸閃著熠熠的光芒,他惡意地看向傅斯闊。剛剛他衝到門口時,剛好遇到澤原大哥和悠,於是他只好又跟著他們進來。
傅斯闊露出一貫的淺笑,走近蘇浣晴的身邊,將浣晴攬進自己的懷裡。「我看看哪兒撞疼了。」拉開浣晴覆在額上的手,他微微一按。「會疼嗎?」
浣晴搖了搖頭,傅斯闊溫柔地在她的額上輕吹。「好點沒?」
浣晴點點頭,將臉埋在傅斯闊身上,再也不願移開。
澤原拓北看著冷卻悠大理石般冰雕的容顏,一股怒氣從中而生,他並未遺漏方纔她臉龐短暫出現的溫暖。這個認知讓他的怒氣更加猛烈,他粗魯地拉住冷卻悠的手。「悠,不替我們介紹嗎?」
「傅斯闊,澤原拓北。」她簡短的介紹讓傅斯闊不禁失笑,悠畢竟是悠,伸長的猿臂習慣性地要拍向她……
「別碰她!」澤原拓北將冷卻悠拖向自己。
傅斯闊擺擺手,眼底充滿興味。「澤原拓北,掌控日本三大財團之一,幸會、幸會。」他伸出的手改朝向澤原拓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