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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 頁

 

  澤原拓北目光炯炯地盯著她,他有一股想要揍人的衝動,只要一想到她心裡有其他的男人,他就難嚥下那一口氣。

  「放開我!」冷卻悠別開眼,不想讓自己的情緒再次暴露在這個男人的面前。

  澤原拓北見她將目光移開,心中的怒火更是沸騰,他將她推向角落,右手霸道地抬起她的下巴,逼得她抬頭迎視他。

  她不閃也不躲,就這樣和他兩兩相望。

  「該死的,你為什麼不能像其他女人一樣!」澤原拓北怒吼一聲,火熱的唇迅速地蓋上她。

  宛如親吻一抹流動的雲,他沉溺其中無法自拔,她的唇比他所碰過的任何女人都來得柔軟,他托起她的頭,不顧一切地加深這個問……

  「咚」一聲,清脆的鈴聲,提醒著電梯裡的人,目的樓層已經到了,澤原拓北情難自己地結束這一吻,他緩緩睜開黑亮的雙眼,嘴角帶著滿足的笑意。

  他的笑容維持不到兩秒鐘,就在他看見冷卻悠意圖用手背抹去他留下的痕跡時猝然粉碎。

  「如果你敢抹去它,我保證你會後悔一輩子。」優越感十足的他,從未如此挫敗生氣,她竟敢抹去他的吻,他的黑眼威脅地看著她。

  從日本到台灣,甚至全世界,他看過的美女不計其數,只要他肯,誰不逢迎諂媚爭上他的床,只有她、惟有她,一而再地向他男性的自尊挑戰,不是冷若冰霜,就是視若無睹,誰說他是全日本最狂妄的男人,至少還有一個人比他更冰、更傲,那就是她——冷卻悠。

  澤原拓北瞇著眼看著她舉到一半的手頹然放下。他不懂,為何此刻她竟柔順得像貓一樣,剛才她的挑釁彷彿全出自他的錯覺,他甩甩頭,按下開啟的鍵鈕。

  電梯門「噹」的一聲開啟,冷卻悠暗自舒了一口氣,走出這個封閉的空間。

  「等等。」澤原拓北長腿跨出幾大步後趕上她,他在她的門口擋住她。

  「明天晚上,和我們有合作關係的台灣廠商八點在樓下大廳設宴,別忘了!」澤原拓北提醒她明天晚上的應酬。說來真是可笑,這原是她該做的事,這會兒反而是由他這個總裁提醒她。

  「嗯。」冷卻悠不置可否地點頭,素手握著門把,暗示澤原拓北他可以走了。

  「你!」看她一副拒人與千里之外的冰冷模樣,澤原拓北的火氣又升起,雖然這已經是司空見慣的事了,但他仍不免要火冒三丈。

  今天公司瀕臨倒閉的人是她,完全是因為自己施恩,她家的企業才能勉強維持,沒想到她的態度,倒像是他才是那個受人幫助的可憐蟲。

  他大手一揮,捉住她放在門把上的手。「搞清楚,今天需要幫助的人是你,不是我!」男性尊嚴被嚴重冒犯的澤原拓北,顧不得什麼見鬼的紳士風度,威脅狂狠地看著她。

  冷卻悠蹙起眉頭,掀起上唇想要說話,可是片刻之後,只有「我知道了」四個字吐出來。

  又來了,他真搞不懂這個女人,每次挑釁他之後,就是這一副乖順的模樣,教他怒也不是,恨也不是,他陡然放開她的手,氣沖沖地走回隔壁房裡。

  待他進到房間後,冷卻悠吁了長長一口氣,眉宇間儘是疲憊。她慢慢地打開房門,進入房中。

  她不懂,為什麼她特地戴起的冷漠面具,在這個男人和傅斯闊面前,特別容易粉碎,一個是用寵溺來包容她的冷漠,而另一個則是用狂妄的怒氣來詰問她,她累得不願再去想這煩人的事,鎖上房門,她將自己關入無邊的黑暗中。

  第二章

  不屬於日本高緯度的乾爽,台灣潮濕的空氣讓冷卻悠的鼻子難過得發皺,她放棄再繼續窩在床上,起身梳洗,十五分鐘後,一個不施脂粉但卻清麗脫俗的嬌人兒映在房間裡的鏡子上。

  冷卻悠走出房門,走廊上沒遇到半個人,看著司和澤原拓北依然緊閉的房門,她心念一轉,隨即走出飯店。

  人來車往的熱鬧街頭,她迷失了方向,不知要往東走或向西行,突然——

  一張特大的笑臉出現在她面前,是傅斯闊。他一把挽住她的臂膀,拉著她走向他的車子。

  坐進車子後,傅斯闊忙不迭地開口。「悠,要是我不守在你住的飯店門口,恐怕你一輩子都不會去找我。」他極知冷卻悠的個性,這小妮子獨來獨往慣了,要她主動去麻煩別人,等下輩子!

  「走,我今天帶你到九份繞一圈,再去淡水吃海鮮,晚上再到貓空喝茶……」傅斯闊滔滔地念個不停,十足有做導遊的潛力。

  「你太太呢?」

  「浣晴她現在還在床上呼呼大睡呢!我們晚上再接她一起出來吃飯,喝茶。」一想到他們幾乎纏綿了一整夜,累得浣晴睡到連他出門都不知道,傅斯闊笑得像只滿足的貓一樣。

  「我記得你跟我提過,你小時候也曾經住在台灣一陣子,你住在台灣哪裡?」

  「南部。」冷卻悠調整椅子的姿勢,讓自己坐得舒服些。

  「南部實在太遠了,不然就可以載你再次重溫舊夢。」傅斯闊頗為遺憾地說。

  「沒關係。」冷卻悠的嘴邊淡出一抹苦澀的笑意,她今生最不願想起的地方就是那裡,那個讓她童年夢醒的地方。

  感覺到她的落寞,傅斯闊橫過手來,拍拍她的肩。「悠,事情別全放在心裡,你的肩膀無法承受那麼多的負擔,適時地發洩出來,比壓在心中容易多了。」他語重心長地說,雖然不明白她冷漠的原因是什麼,但是看著她將自己的心禁錮,他就隱約地心疼。

  「嗯。」冷卻悠點點頭,將視線投到車窗外,她最不需要的就是別人的關心,別人只要往前一步,她便退後一步,可是她卻始終無法拒絕傅斯闊對她的關心。從大學開始,一直到現在,傅斯闊的身影漸漸填滿了她心中哥哥的位置,小時候哥哥的影像轉為模糊,漸漸被他的臉所取代。她眨眨眼將眼裡的霧氣逼去,冷卻悠是不掉眼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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