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這次張薇的臨時請假,竟讓他能和香漓有獨處的機會,這一定是上天給他的機會,他得使出渾身解數,擄獲佳人芳心。
「香漓,這次請你過來幫忙,實是因為你是主設計人,我知道你不喜歡面對那些市儈的商人,但除了你我真不知該找誰頂替,真是為難你了。」
香漓搖搖頭,不以為意,她不習慣和不熟的人相處,即使是公司的同事亦然。
「為了彌補我的謝意,等今天樓克建設的說明會結束,我請你吃晚餐。」
「施召集人,不用……」香漓輕蹙秀眉拒絕地開口。
「到了。」不等香漓說完,施智崇輕快卻難掩難堪地硬生生截斷她的話。
「這事等說明會完了再說,別讓樓克建設的人等久了。」說罷,拉下手煞車,他率先下車,繞到另一邊幫香漓開門。
「謝謝。」剔透的眸子有一絲困惑,男人都是這般自以為是嗎?不覺想起昨日那一雙漆黑冷然的眸子,竟霸道地將自己曲解為投懷送抱女子。
燠熱的暑氣,全被大廳內暢快的冷氣給驅逐殆盡。廳內已經有不少國內外知名的室內設計師在座,施智崇熱絡地和他們一一打招呼,在商場多一個朋友總比多一個敵人好的。
香漓無措地站在施智崇身旁,她不知道該講些什麼,只好始終以微笑相對。
殊不知她這傾城一笑,好似在眾人身上投下了一顆迷彈,炸得在場的人如癡如醉。
「施老弟,楚漢實業何時有這麼一位美麗的小姐?」留著長髮的男子問道。
「是啊!你真好福氣,每天生活在有美人陪伴的環境中,一定如沐春風。」蓄著小鬍子的設計師羨慕道。
香漓擰眉靜默,她覺得她像個被人肆意觀賞的花瓶,不安地在施智崇耳邊輕言,便往化妝室而去。
「我從未看見那麼脫俗的美!」長髮男子又開口了。
「只可惜冷了一點,像冰山美人。」小鬍子頗覺遺憾。
「施老弟,她究竟是誰?什麼名字?」終於有人問出大家最想知道的問題了。
「只要你們跳槽到楚漢,自然就可以知道她是誰了。」施智崇看著逐漸走遠的曼妙身影,傲慢地說。
香漓審視地望著鏡中的雙眼,血絲已經不見了,只剩下眼皮微腫,看起來不太自然,她拿起手帕沾了些水敷在眼睛上,舒適的涼意自眼際瀰漫全身。
「喂!你說今天總裁要來,是真還是假,可別讓我空歡喜一場。」對著鏡子抹口紅的女職員再次懷疑的問道。
「就跟你說,是昨天去秘書室送資料時,聽那班女人講的。你真應該當場看看她們的表情,每一個都故作純潔,她們也真好笑,都還不知道總裁喜歡純潔的小羊,還是性感的狐狸,就忙著裝模作樣。」另一名女子努力地描繪著眼影,還不忘取笑秘書室的女人。
「是啊,她們何必如此大費周章,只要有天使般的臉孔,魔鬼般的身材,頭髮是卷是直,都掩蓋不了自身的美麗。」畫完口紅的女子,挺了挺壯觀的胸襟。
「你別挺了,你這個令男人無法一手掌握的女人,還好總裁的身材不是瘦弱那一型,否則被你一擠,肋骨一定當場折斷。」她已經描完一眼的眼影,繼續另一眼的工程。
「你怎麼知道總裁的身材很健壯,你又沒用過?」她曖昧地朝畫眼影的女人努努紅艷的嘴唇。
「拜託,你都不看電視嗎?『展漠哥哥』在電視上的英姿看起來就是會讓女人很幸福的那一種,嘻嘻……」她陶醉於自己桃色的幻想,吃吃地笑個不停。
「FACE呢?可不要娘娘腔的臉孔。」
「你放心,他的臉孔,比那些當紅的影星有過之而無不及,而且還比他們多了一點又酷又冷的傲氣,是那種會勾盡天下間女人魂魄的俊美。懂了吧,我化好了,咱們快點出去,免得錯過他了。」
兩個女人盡皆滿意地看了鏡中的自己一眼,隨即扭腰擺臀地走了出去。
靜立在化妝室另一側的楚香漓原本待眼睛舒服些便要出去,突然耳際傳來「展漠」這個名字,讓她呆楞了一下,「他」是不是昨夜摟著她,卻譏諷她欲擒故縱的人。
他是好看的嗎?她只記得他深淵般的黑眼像要把人吸納進去……
糟糕!說明會不知開始了沒有?香漓慌亂地拿下還微濕的手帕,匆促地走回大廳。
「砰」一聲,香漓在急忙中不小心撞到人,瘦弱的身子禁不住這一撞,眼看就要墜地了。
在眾人的驚呼中,一雙強健的臂膀適時出現,托住她下垂的身子。
柔亮的美眸對上陰鬱幽邃的深眸——
一縷熟悉的親暱感沖蕩著她的心頭,這如海一般遼闊的臂彎好像是她原就棲息的港口,柔軟的嬸子完整契合於他剛健的身軀……
兩人俱被這似曾相識的契合感,給震動攪亂了心緒。
「總裁!您沒事吧!」眾人驚呼。
「又見面了,楚小姐。」樓展漠首先恢復理智好整以暇地望著懷中的佳人。
香漓心悸的回神,再抬頭,不意竟望進了一泓冷峻嘲諷的狂狷深潭。
「那女人是誰啊?怎麼『湊巧』跌進總裁懷裡!」剛才在化妝室裡的那兩個女人酸溜溜地看著。
困窘的紅霞佈滿她的臉頰,香漓推著還圍繞在她腰際的鐵臂,欲轉身離去。
不意,鐵臂的主人似乎沒打算要放手,還曖昧地俯下身來,灼熱的男性氣息籠罩著她。「這是你第二次投懷送抱,第三次我可沒這麼好打發了。」原本冷淡的深眸漾起兩簇火焰。
香漓宛如驚弓之鳥,沒有注意到樓展漠的手臂已不再強制,仍然奮力一推,整個身子止不住力,又要傾斜倒下了。
樓展漠一個閃身將她牢牢接住,慍怒地在她耳邊道:「你在挑戰我的話嗎?」他的眉微微攏起,怒潮來自她不會照顧自己。
「對……不起,我的腳好像扭到了。」香漓咬著蒼白的下唇,忍著痛輕輕地說道,長髮掩蓋住她低垂的臉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