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香櫻難堪地低下頭去,從來沒有人敢對她這般無禮。
「你別在意,他對人一向如此,你還沒真正看到他冷酷無情的模樣,足讓那些商場上的大老顫慄發抖呢。」唉!又一個無辜少女心要破碎了,杜濟宇無奈地安慰她。
他知道展漠最不喜歡這種青澀不成熟的女孩死纏著他,他不想背負那麼多的眼淚,也不想浪費時間去安撫去照顧她們受傷的心靈。「我不是你爸爸!要人疼哄照顧,回家去。」這是他徹底傷了一個女孩子毫無保留的心後,頭也不回地丟下的一句話,令當時在場的自己也不免驚訝於他的冷漠無心。從那一次後,樓展漠就再也不碰那些會哭哭啼啼的女人了。
你也太小看我了吧,我豈會為他一二句話所屈服!楚香櫻在心底暗笑,卻仍露出個可憐兮兮的臉。「濟宇哥,你能不能代我向樓大哥陪不是,我覺得我好丟臉。」
「當然可以,我一定竭盡心力為你辦到。」他拍拍胸脯保證道,隨即靦腆地順順領帶。「倒是你能不能透露一些有關你姐姐的資料?」所謂知己知彼,百戰百勝,杜濟宇顧不得面子,還是開口了。
「好啊!」濟宇哥想要追那個悶葫蘆?楚香漓你可要好好把握,這種笨男人不多了。
第五章
黯黑似深淵的眼,激起陣陣漩渦,要把人捲入吞噬……
不要冷漠地看著我,我是陌生人啊,我是……我是……
嗚……香漓心碎得從夢中驚醒,淚珠不知何時不滿全臉。掬了一手淚濕,她怔怔望著濕涼的雙手,神魂在這個靜靜的深夜裡遊蕩尋思。
為什麼這次她會比以往更覺得心痛,是因為這個第一次出現在她夢裡的男人嗎?他是誰?
為何他的眼眸那麼無情,他冰涼的目光甚至比凍寒的湖水更冰。她將臉深深地埋進被子裡,卻仍逃不過那鬼魅的雙眼。
遠在數里之外……
未合上的落地窗透來陣陣涼意,隨風飛揚的絲簾遮掩不住陣陣春意,不知是主人過於膽妄,還是春意燎原,來不及掩蔽……
「啊,恩——愛我,用力的愛我,啊——」
女子彷彿承受著巨大的歡愉,口中不時傳來宛轉承歡的嬌吟聲,為這暗藏春色的夜加添絲絲的渾沌曖昧。
女子紅艷的指尖緊緊扣住壓在身上的男性肩膀,難掩激烈的高潮,那男子輕佻地一笑,帶火的手在女人的身上肆無忌憚的燃燒。
沉溺於歡愛遊戲的樓展漠,腦中冷不防閃過一雙充盈著淒然的眸子。他加快身體的動作,想擺脫那如影隨形的眸子,卻揮之不去眸子裡無言的控訴。
猛烈動作的身軀戛然停止,罔顧床上女體的橫陳,逕自下床,面無表情地燃起一根煙,冷淡的眼看不出先前濃劇的慾望。
「漠……」床上的女子得不到滿足的解放,嬌聲哀求著他的臨幸。
微弱的火星在陽台上忽明忽滅,樓展漠雙眉擰結聳立,該死的!幾乎每次他心思一動和女人尋歡時,總會有對控訴的眼睛指責他。
他是著了什麼魔!他原可置之不理。可是,腦中盤旋的那雙眼,卻能讓再如何濃烈深切的慾望都冷卻下來。
雪歌著迷地看著他慵懶地順了順濃密烏黑的發,偉碩的身子即使沒有名牌服飾的包裝,仍是昂藏強韌得令人想加以膜拜。
她要抓住這個傲氣的男人。即使今日她已是享譽國際的名模,但她不滿足,她要用曼妙的身材擄獲樓展漠,而樓碩集團將是最佳的附贈禮物。
「漠,我要你……」雪歌軟語呢噥,擺弄個大膽的姿勢,誘惑著樓展漠。
「你該回去了,我叫司機送你下山。」黑夜般的眼透著無情。
雪歌不敢置信地看著他,如果沒有剛才劇烈的歡愛,她無法想像這個冰冷的男人剛剛才愛過她。
「你明天到『樓蘭金坊』去挑個喜歡的墜子!」
「漠……」
「別說了,我要休息了。」他修長的手封住她的口。
雪歌耍嬌地吻住他的手指,眉梢含春。「記得下次有『需要』時再找我,拜拜。」她深知何時該退何時該進。此刻,還是讓彼此兩人有個美好的回憶吧!
樓展漠輕蔑地一笑,誰說男人是金錢的動物,女人不也是金錢的奴隸。
那雙眼睛的主人也是嗎?
昨夜泣然的結果,是雙眼浮腫充滿血絲,楚香漓望著鏡中的自己,憔悴得像個徹夜未眠的醉鬼。
「楚小姐,施召集人已經在樓下停車場等你,請你快點。」門外的助理小朱輕聲催促道。
「好,我馬上出來。」拿下眼睛上的冰毛巾,香漓整整衣裙,深深吸了一口氣提振精神,但願待會兒到了樓克建設時眼睛能恢復正常。
利落地收拾著等會兒需要用到的幻燈片及一些書面資料,匆匆地坐上下樓的電梯,直到地下停車場。施智崇遠遠地看她走出電梯,體貼地將車子開往她的身旁。
「抱歉,讓你久等了。」香漓坐定後,靦腆地向施智崇道歉。
「抱歉?我才是那個該道歉的人,臨時請你過來幫忙,讓你一點時間準備也沒有。」施智崇將車緩緩駛出停車場,眼睛注意著周圍。
車子平穩地滑入四線道的車陣中,施智崇才又開口。「張薇不知搞什麼飛機,在這麼重要的日子請假,明天她一定要給我個好理由。」他數落著原本今天該和他一起前往樓克建設的助理。
「我想,她可能真有要事耽擱了,她不是那種隨意的人。」香漓低著頭依序整理著幻燈片。
車內靜默了一陣子,施智崇透過車鏡偷偷地望視全神貫注的香漓。她真是美得不沾一點凡氣,第一次看見她,他就驚為天人,心中萌發追求的意念,直到看到她和董事長一同回家,才由旁人得知她是董事長的大女兒,原本高昂的心意一下子墜落深淵,原來她是一朵他摘不到的空谷幽蘭,他自嘲地歎歎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