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默地抹乾眼淚痕,她扶起香櫻。「把衣服穿上,我們回家。」
「嗯。」香櫻柔順地點頭,如果香漓不是那麼絕望,心碎,她就會注意到,香櫻的嘴角閃過一道惡意的微笑。
「唉!香漓最近不但瘦了一圈,整個人的精神好像都渙散了,明明是四個人在聚會,可是好像來的只有三個,她都不在場似的,我真怕,她又像以前一樣,把自己的心封閉起來。」葉紅歎了一口氣,瞪著桌上完全沒動的食物。
「濟宇,你到底有沒有去找大老闆溝通溝通。」葉紅橫眉一掃,準備開始對他們這小組的新成員興師問罪。
「有啊,我找他不下三次,每次展漠不是敷衍我,就是推說沒空,我怎麼溝通。」杜濟宇委屈地垮著俊臉。
「真煩,你們有沒有什麼辦法讓他們合好?」葉紅支著手肘煩躁地將頭髮撥到後面。
「先要找出問題的癥結,再對症下藥。」漢存中肯地提出建議。
「廢話,問題是沒有人知道原因啊!」葉紅白了他一眼。
「最近公司的所有人都快瘋了,每天如履薄冰,上一次董監事會議,還有一個投資決策錯誤的老臣被他三言兩語羞辱得說不出話來,血壓上升差點還送醫院急救。這陣子,公司上上下下每個人都戰戰兢兢的,就好像綿羊見到獅子般,不敢隨意造次,而且,有一次我和孫漢存去PUB和朋友聊天時,還看到大老闆一個人在吧檯喝悶酒,旁邊好幾個女的過去搭訕,老闆連眼都不抬,這代表什麼呢?漢存,濟宇你們想想看。」葉紅綜合分析著局勢。
「紅,你有什麼好方法就直說吧!」不愧是葉紅的男友,葉紅眉兒一揚,漢存就知道她有方法了。
葉紅不懷好意的看著濟宇,賊賊地說:「你們有沒有聽過一句話,人生本來就是一場大賭,成功失敗,就在於是否押對注,兩位帥哥,附耳過來,咱們奮力一搏吧!」
海風輕拂,濟宇與香漓坐在沙灘上,聆聽著潮聲,她抬頭看著湛藍的天空,他去德國了吧。等不到她,他還有備用的人選,她自嘲地笑笑。
「香漓,你願意嫁給我嗎?」濟宇深情款款地看著她,右手拿出戒指盒。
「濟宇,你……」原本面對大海的她,愕然地轉頭看著他。
「你忘記了嗎,我曾說過要追你,只是你沒有給我機會,現在機會來了,我當然不能放過!」他認真地回望她。
「可是我……」她突然凝住不語。
「我知道你的心中還有別人的身影。不,不要否認,如果他能給你幸福,我衷心地祝福你們,但是現在你的雙眼透露的全是絕望,怎教我不心痛。嫁給我,我保證,我絕對會比他愛你,永遠永遠都不會傷害你,讓我照顧你,好不好?」他握住她的手,慢慢將戒指套入她的手中。
她靜靜地看他將戒指戴入自己的手上,幽幽地說:「即使我一輩子也無法愛上你,你也願意?」她手指上的銀戒,在星光下閃閃發亮。
「我無法強求你一定要愛上我,但只要你待在我身邊,我就心滿意足了。」他的眼裡儘是滿足的幸福。
「你真是傻子,無端端將整顆心,獻給一個已經無心的人,這對你並不公平。」她苦澀地牽動嘴角,自己何嘗不是另一個傻子呢?
「愛情的國度裡,沒有所謂的公平、不公平,我愛你,這就抵得過一切了。」他站起來,朝著大海狂嘯著。
「你會後悔的。」她已經沒有心去愛別人了,她的心到現在還沒拼湊完整。
「任何事我都可能後悔,惟獨這件事不會。」他轉頭信誓旦旦地說。
空氣中飄散著海水的氣味,潮水一波波地襲向海灘,刷!刷!屬於海的獨特聲音,正奏著亙古不變的節拍,彷彿過了一世紀,他屏氣凝神地等待她的回答。
「好,我答應你。」如果娶她,真能讓一個付出真心的人得到幸福,那她願意,因為至少這天地間,還有一個交出全心的人幸福著。
反正嫁給誰,她都無所謂了。
「真的!謝謝你。」濟宇喜不自勝地抱起她,在空中旋轉。
「她答應了!她答應了!我要告訴全世界,我要結婚了。」他放下她,狂熱奔向大海,在海水裡手舞足蹈,像個大孩子似的。
第十章
挑婚紗、拍照、訂場地、印帖子,香漓已經把工作辭掉了,隨著濟宇和葉紅的安排,做個新娘子該準備的事。心裡的木然,漠不關心的神情,讓婚紗店的小姐,還以為要結婚的是濟宇和葉紅。
爸爸對她突然宣佈要嫁給杜濟宇,頗感驚愕,但也祝福地擁抱她,而濟宇的父母一見到香漓就滿意得不得了,頻頻地點頭,直說濟宇這孩子有福氣,並拿出杜家珍藏的綠寶石項鏈要套在香漓的頸上。
「濟宇的爸媽對我太好了。」看著桌上的綠寶石,香漓愧疚地說。
「香漓,你該看看他們捉弄人的時候,包管你哭笑不得。」葉紅一副甘拜下風地搖頭。
「紅,你認識濟宇的父母親?」香漓疑惑地問道。
「去濟宇家坐過幾次,慢慢熟識起來的。」葉紅暗暗擦著冷汗,怪著自己的多嘴。
「香漓,你已經成為台灣女性同胞最羨慕的對象了。哪,你看,報紙上的你們多像一對金童玉女,這場婚禮鐵定會讓那些還沒結婚的女性同胞動心。」葉紅拿出早已準備好的報紙,送到香漓面前。
香漓看著報紙上她和濟宇的合照不禁有些怔然,她真的要和他結婚了嗎?結了婚之後,她就沒有想別人的權利了,她心底有一道聲音警告著她。
不,不准再胡思亂想了,你忘記昨天的那個夢了嗎?夢中的「自己」心寒地走入湖中,湖水冰涼刺骨。是他!那個和樓展漠有著同樣面貌的臉孔,用他最尖刻的言辭粉碎了她。
香漓心痛如絞,淚濕滿面,她想忘啊!但他的影子總在午夜夢迴人靜時,悄悄爬上她的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