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蒂雅在確定他陷入熟睡中才緩緩起身,然後小心翼翼不發出任何聲音的開門走出去。
現在是夜深時分,僕人們早就各自回房休息,希蒂雅得以順利的來到勞伯的房裡。
勞伯的房間跟漢斯的差不多,一樣有落地窗可以觀看海景,唯一不同的是,漢斯房間的擺設簡單粗礦,而勞怕的則比較富麗。
希蒂雅就著月光搜索著房裡的每個角落,企圖找出保險箱的位置,最後在左邊的角落找到保險箱,但保險箱上了鎖,她只得轉向其他地方尋找開啟保險箱的鑰匙。
最後她在書桌的抽屜裡一疊文件下發現一把鑰匙,她猜測那正是保險箱的鑰匙,果然,她輕而易舉的打開保險箱,但欣喜的臉色隨即沉了下來,因為鑰匙只能打開保險箱的外門,保險箱裡另外有一道密碼鎖。
唉,她就說嘛,這麼重要的鑰匙怎會如此草率的放在抽屜裡,原來保險箱裡另有機關。
她嘗試著轉動密碼鎖,但弄了半天一無所獲,正當她沮喪的思索著其他辦法時,落地窗突然傳來咯嚓一聲,她連忙關上保險箱,躲到陰暗的角落隱藏起來。
落地窗被人輕輕推開來,由於背著月光,她無法看見來人的面貌,但可以看清來人的體型,那人身材不高,有點胖。
來人沒有經過探查就直接走到保險箱前,可見對這個房間的擺設相當清楚。沒想到有人也跟她一樣覬覦著保險箱裡的東西,只是不知覬覦的東西是否相同?
由於保險箱外門的鎖已經被她打開,所以對方輕易的打開外門,跟著僵在保險箱前沒有任何動作。她想,對方一定也在為保險箱的密碼鎖傷腦筋。
對方跟她方才一樣,嘗試著轉動密碼鎖,可惜徒勞無功,最後是因為走廊上傳來的腳步聲而慌張逃走。
只見一名僕人睡眼惺忪地推門而入,搔了搔頭後又走出去。
希蒂雅相信那名僕人一定是察覺了什麼才會開門進來看,但又因為沒有發現異狀而離去。
看來她暫時別想打開保險箱,因為她實在離開房間太久了,萬一漢斯醒來就不好,她決定先回房再做打算。
第四章
漢斯睜眼望著天花板,一顆心不斷的下沉。
他愛上的女人是個奸細,是斯里蘭卡王派來做內應的。
此刻,他於想通了,那天她是故意離開海邊的,她故意製造機會讓她的同夥傷害他,然後在他面前表現出自責的態度以騙取他的憐惜與信任,再乘機要求他帶她參觀城堡……
他不用腦子都猜得出來她此刻在什麼地方,必定是在他父親的房間裡,而且正在為保險箱裡的密碼鎖傷腦筋。
他冷笑一聲,握起拳頭用力的捶床鋪一下。
該死的女人,為什麼是她?為什麼他愛上的人會是她?
◇◇◇
漢斯與希蒂雅並肩坐在城堡後頭的山坡上看落日,兩人沉默不語、各懷所思。
一名女僕匆匆奔來,面帶慌張,「少爺,辛格先生要您立刻到大廳去見他。」
漢斯注視著女僕慌張的臉色,「我父親回來了?」
「是,辛格先生回來了,但不知為了何事大發雷霆。」女僕驚慌失措,臉色慘白。
漢斯站起身,順手拉起身邊的希蒂雅,「我這就過去。」
來到大廳,勞伯漲紅著臉的在大廳內踱步,不時從鼻孔裡噴著怒氣。
「父親。」漢斯微頷首。
「辛格先生。」希蒂雅也喚了一聲。
「漢斯,怎麼會發生這種事?」勞伯激動的問兒子。他不在時漢斯都在做什麼,為什麼讓這種事發生?
「發生什麼事了?」漢斯不解的問道。
「我房裡的保險箱不見了。」勞伯氣憤的嚷著。
希蒂雅驚詫地倒抽一口氣。怎麼會不見了?昨夜……
漢斯詫異地看了她一眼,將她的表情收進眼底。
這個該死的女人簡直是個白癡,居然將保險箱拿走,難道她不知道她這麼做會造成多大的混亂?可惡!
他咬著牙努力平息體內那股想當場宰了她的衝動,故作鎮定的命令所有僕人、侍衛到大廳以做盤查。
找出偷走保險箱的人是首要的事,儘管他心裡很清楚保險箱為何人所偷,但他卻不願面對那個事實,寧願自欺欺人的認為不是她幹的。
他發現自己已經變成一個可憐的人,為了一個奸細,他欺騙父親,欺騙所有的人,同時欺騙了自己的良心。
他忍不住的問著上蒼,為什麼是她?
漢斯一一盤查奴僕與侍衛,但沒有一人有可疑異狀,他刻意跳過希蒂雅,沒有盤查她,他怕一問出口就會控制不住的殺了她。
解散奴僕與侍衛後,大廳內只剩下他、勞伯以及希蒂雅三個人。
勞伯神情沮喪的坐在椅子裡,滿懷的心痛與哀傷。
漢斯不知道該如何安慰父親,因為欺騙讓他覺得好心虛,但最後還是開口說:「父親,你請放心,我一定會想辦法揪出偷走保險箱的人,並拿回保險箱的。」
勞伯神情抑鬱的點下頭,然後揮揮手,「你們先下去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那個保險箱他看得比命還重,因為裡頭有勝於他生命的束西,現在丟了,他的心彷彿也跟著不見了。
漢斯遵從地離開,俊臉上寫滿陰沉。
希蒂雅跟著他回到房間,他陰寒的臉色看得她心驚膽戰,很想告訴他昨夜她在勞伯房間所見,但她不能說,說了就連自己的底也一併揭了,可是看著他如此陰鬱,她的心好難過。
「你別擔心,我們一定有辦法找回保險箱的。」她安慰著他,同時也安慰著自己,因為保險箱的失竊將令她陷入困境,讓取回水晶的任務變得益加艱難,所以她一定得想辦法找回來。
漢斯冷冽犀利的眼深深注視著她,咬著牙道:「是的,我一定會找回保險箱。」他可以欺騙所有人掩護她的行為,但保險箱一定得找回來。
他冰冷的眼神看得希蒂雅渾身一震,不明白他為什麼用這種眼神看她,彷彿她就是那個偷走保險箱的人,難道……他在懷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