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她還活著。」她笑道。
「那她好嗎?」他冀盼的問道。
希蒂雅的笑臉馬上蒙上一層悲憂之色,「我來的時候她還好好的,但現在……我不能確定。」
「為什麼?」勞伯神情再度變得激動。
「塔加剋星上的所有生命因為失去四水晶的保護而逐漸凋零,愛莉兒女王亦是。」
她淒楚的眼神裡充滿了哀傷。
就是這種眼神,漢斯每次看見她出現這種眼神時,就直覺認為她是想起了塔加克,只是他一直以為塔加克是個男人,原來不是,此刻他內心充滿了對她的疼惜,但還是忍不住想笑,呵!塔加克不是個男人。
「為什麼會這樣?」勞伯非常擔心妻子的情況。
「四水晶乃是塔加克的神物,長年吸收宇宙能量,再把能量釋放出來用以保護著塔加克的眾生,誰知道愛亞迪兒公主在一次的研究中炸毀了神殿,造成四水晶失蹤,使得塔加克原本受到水晶保護的生命開始衰弱……」
沒有人知道愛亞迪兒公主為何那般與眾不同,她完全沒有塔加克子民的穩重內斂,甚至活潑得有些過分,可以說她簡直就是個惹禍精。自從她會跑、會跳以後,塔加克便禍事不斷,真不知道溫柔賢淑、舉止優雅的女王怎麼會生出那樣一個怪胎來?
「所以你便被派來地球尋找失落的水晶?」這是老天垂憐他對愛莉兒一世不變的真情,讓他重獲愛莉兒的消息,為此他深深地感謝天。
「嗯。」希蒂雅點頭。
漢斯一直摸不著頭緒,直到從父親口中吐出「地球」兩個字而茅塞頓開,驚得差點無法說話。
「你……你是外星人?!」他因過度驚訝而聲音破碎。
外星人?聽起來真刺耳。希蒂雅回他一個白眼,「對我來說你也是外星人。」
漢斯不敢置信的瞅著她,「多可笑啊,我居然愛上了一個外星人!」衝擊太大,他難以招架。
他那種眼神看得希蒂雅很不舒服,而且他把愛上她說成是件可笑的事更讓她覺得惱怒,不禁怒嗔道:「外星人又怎麼樣?難道不是人啊?」什麼東西嘛,好像她是從石頭裡蹦出來的怪胎似的。
漢斯驚異的表情轉為瞠怒,「原來你是外星人,怪不得如此卑鄙。」
她蹙起眉,「你說誰卑鄙?」
「你欺騙我、利用我,難道不卑鄙?」他揚聲大吼。
「喂!我什麼時候欺騙、利用過你啦?」這臭男人怎麼突然這麼不講理?
「你用貼身保鏢的身份隱瞞真正的身份,利用我對你的感情來掩飾你的真面目,然後一步步的從我口中探得所有密碼以達到你的目的,你好可惡!」漢斯忿忿的數落著她的罪狀。
希蒂雅被他堵得一時說不出話來,只能面紅耳赤的瞪著他,儘管這其中脫離不了欺騙跟利用,但她發誓對他的感情是真的,如果這個混蛋敢否定這一點,她一定會痛揍他一頓。
「怎麼樣,沒話說了吧?」漢斯心痛亦心碎。
面對如狂獅般的漢斯,希蒂雅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麼,幸好勞伯及時出面解圍。
「漢斯,希蒂雅有她的苦衷。」
「她有什麼苦衷?如果她不是存心欺騙我,不是有意利用我,她為什麼不一開始就說明自己的身份跟來意,為什麼不直接跟我要她想要的束西,為什麼?」漢斯狂怒的反駁。
希蒂雅忍不住了,大聲的吼回去,「如果一開始我就告訴你我不是地球人,你會相信嗎?會嗎?」
漢斯撇開臉不說話。是的,他根本不會相信,但他還是無法原諒她的欺騙跟利用。
「你不僅不會相信,還會認為我是個瘋子。」希蒂雅代替他回答。「那麼我能說,可以說嗎?我當然得自己想辦法拿到水晶,不是嗎?」更何況拿回水晶是她的職責,她自認有能力拿回它,何須假他人之手?
這會兒換漢斯啞口無言。
「我承認我欺騙並利用了你,但我是不得已的,如果我早知道辛格先生跟愛莉兒女王的關係,我根本不用這麼辛苦及大費周章。」她深深看了漢斯一眼後轉身面對勞伯,懇求道:「辛格先生,請你將水晶給我,讓我帶回塔加克,可以嗎?」
勞伯抿唇一笑,「既然這水晶是屬於塔加克,我自然樂意奉還,更何況愛莉兒也需要它。」有愛莉兒的地方就有他的愛,他願意用全部的感情去愛塔加克,幫助塔加克。
「謝謝!」希蒂雅上前一步,正欲接過勞伯手中的黃水晶時,漢斯卻突然衝過來搶走它。「漢斯?!」
「誰都別想拿走它。」漢斯抱著水晶怒吼。
「漢斯,那顆水晶關係著千萬條人命哪!」希蒂雅不知他為何要搶走水晶,難道是恨她欺騙、利用他,所以故意要跟她作對?
「那是你家的事,這顆水晶是辛格家的,沒有我的允許,誰都休想帶走它。」話一說完,他轉身消失在大廳。
「漢斯!」希蒂雅苦惱的垮下雙肩,自問著:「你為什麼要這樣?」
「他的心情我瞭解。」勞伯走到她身旁。
希蒂雅迷惑的看著他瞭然的眼神。
勞伯微微一笑,「可見你愛他沒他愛你那麼深,所以不能體會他的心情。」
「我不懂。」她滿眼的不解。
勞伯歎息一聲,「他怕失去你啊!」就如當初他也害怕失去愛莉兒一樣。
希蒂雅眨眨眼,終於恍然大悟。
◇◇◇
強烈颱風橫掃巴克島,而在暴風圈範圍之內,絕對沒有人敢靠近一步,除非那個人不要命了。
希蒂雅注視著那個製造強烈颱風的罪魁禍首,沉重的心情難以用筆墨形容。
在勞伯一語點破漢斯的心情後,她發現自己莫名其妙的跟著害怕起來,但她怕的不是自己可不可以面對即將與他分離的痛苦,而是在她離開後漢斯會怎麼樣?
她瞭解自己有多麼的堅強與勇敢,與漢斯分離必定會有痛苦,但她相信她能承受得住。也許勞伯說對了,她愛漢斯不比漢斯愛她多,所以才體會不出漢斯恐懼不安的心情,突然間,她覺得自己真是個自私的女人,只為貪戀一時的歡愛,完全沒有顧慮到漢斯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