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只要你盡快簽離婚協議書,我和彥夫就能盡快結婚,他的前妻就沒機會。」
「一簽好離婚協議書,我會馬上通知彥夫。」
金莎莎起身離去,抱著珠寶盒的手顫抖著,一顆心狂亂不定,她一出這個門就會馬上將它銷毀。
*** *** ***
夏天的天氣說變就變,田雨藍在房裡簽好了離婚證書、整理著要帶走的衣物,外面突然下起雨,隨著風飄進房裡。
此時她才想起好像有颱風警報。
而她也聯想到,在她簽離婚證書時突來一場颱風,意味著什麼?
一個宿命的人,對週遭萬物的改變總會有所聯想。
今年的颱風來得特別早,時償五月,端午未過,竟有颱風來訪,這全是聖嬰現象搞得鬼。
諾大的易宅,她早將能開的窗全開了,為的是能迎進滿室的風和日麗。
可現在風雨一來,她由一樓到三樓、三樓到一樓,快跑斷了兩雙腳,卻來不及擋住風雨,弄得滿室濕答答的。
等將門窗全數關上,風雨也愈來愈大,外頭天色驟暗如夜晚、風聲呼嘯如狼嚎、樹影搖曳似鬼魅。
一陣強烈陣風呼嘯而過,已緊閉的門窗嘎嘎作響,田雨藍嚇得縮身在沙發上,紅著眼、嘟著嘴;強忍住害怕的淚水。
她不要自己一個人,好恐怖,萬一颱風掀了房子她怎麼辦?萬一山崩土石流她怎麼辦?
心中愈恐慌,就會愈想愈多,連不可能發生的事都會在腦海裡閃過;萬一有人趁颱風夜打劫,她怎麼辦?
她注視著電話,她從不曾打電話找過易彥夫,可此時此刻,不打她肯定就是白癡。
今天是假日,她撥他的手機,壓抑下恐懼,等著他接電話。
不通?她再重撥一次。
還是不通?她掛下電話。
會是她撥錯了嗎?還是他改了電話刻意不通知她?
偏偏陣風愈來愈強,還夾帶著強大的雨勢,門窗幾乎每隔幾分鐘就嘎嘎作響一次,彷彿會碎裂。
田雨藍再度拿起電話,她改撥給謝國平。
(我是謝國平。)
「國平,我是田雨藍,你家有颱風嗎?」她嚇得語無倫次。颱風會只造訪易家嗎?
謝國平從她講話的口氣,敏感的感覺到她在害怕,(你會怕是不是?要不要我過去陪你?)
「如果你方便的話。可是……現在外頭風雨那麼大,我看……你還是不要出門好了。」
(我馬上過去。)謝國平立刻收了線,開車出門。
剛掛下電話,電話又響起,她沒馬上接,心想大概是謝國平不來了,她心中更加恐慌。
電話繼續響著。她實在沒理由要謝國平在颱風天冒險,儘管他在追她,對她愛護有加。
她接起了電話,「喂!」
(雨藍,我是彥夫。)他從浴室出來,發現手機有兩通未接來電,電話號碼顯示是他家客廳的電話,田雨藍從未撥過電話給他,他直覺有事,立刻回電。
「彥夫?你、你……在哪裡?」
(不要問我在哪裡,你是不是有什麼重要的事?颱風天要把門窗關好,山上的風雨會更大一點。)
「我……簽好了離婚證書,我不再是易太太了,我沒有義務幫你看房子,你自己回來看,萬一它讓颱風掀了,還是讓土石流淹了,我賠不起。」她不敢說她怕,以為這麼說易彥夫就會回來。
(你在說什麼?)她當真簽了離婚證書!這該死無知的女人,真相信謝國平是她的另一半?
而他應該高興她簽了離婚證書才是。
(雨藍,不會那麼嚴重,那裡沒發生過土石流。)
「反正這是你的房子,你自己回來看啊!」
(雨藍,你怎麼了?)
「停電了,好恐怖,我不要一個人……嗚…………」她丟下話筒,哭著摸黑回房躲進棉被裡。
(雨藍!)易彥夫喊著,話筒裡卻只聽得到風雨聲。
「彥夫,她到底有什麼事啊?」金莎莎見他朝著話筒叫著田雨藍的名字,不高興地詢問道。
剛剛她看到電話號碼顯示是易家客廳的電話,知道是田雨藍,她刻意不接也不告訴易彥夫,沒想到他自己發現了。
「我要回去一趟。」
「你有問題啊?外面現在風雨交加,你居然要回去!難不成你怕房子讓颱風給搬了?」
「雨藍自己一個人在家我不放心。」他想起她說過的話。
你家裡好大,我一個人在家有一點怕。
「那我自己在這裡你就放心?」
「家裡大又靠近山邊,我必須回去看看。」
「不過是刮個颱風,有什麼好怕的?」
「那表示你很勇敢,你不怕颱風,我回去了。」他開門離去。
「彥……」她竟然自打自的嘴巴!
搞什麼嘛?金莎莎快氣炸了!
第八章
趕回家的易彥夫,正好在門口碰上謝國平。
「國平,你怎麼來了?」
「雨藍打電話給我,她好像很害怕,我趕緊過來陪她。」接著他反問道:「你怎麼會回來,你不是應該在紀玉芙那裡?」
「她也打電話給我,這裡是我家,我當然得回來。」她也打給謝國平?比打給他早還是晚?
而他為什麼會在乎?她都簽離婚證書了。
「沒關係,你回紀玉芙那裡,我來陪雨藍就好了。」
「不用了,我既然回來了,你就可以回去。」
「那我接雨藍到我家好了,免得你隨時要走,她會嚇壞。」
「國平,不用了。趁風雨還不是很大,你先走吧!」
「彥夫?」
「快回去,這裡停電了,我不方便招呼你。」
「好吧!那你至少等風雨過再走。」
「我知道。」
送謝國平離去,易彥夫摸黑上了二樓,直接摸進房裡。
「雨藍,你在房裡嗎?我回來了。」他慢慢摸索著往裡面走。
聽到易彥夫的聲音,田雨藍從棉被裡探出了頭,擦擦眼淚,「我在棉被裡!我以為你不回來了,國平他會來陪我。」
他繼續往床的方向走,「國平他來又回去了。」
「他回去了?那你什麼時候要走?你不會拿了離婚證書就要走吧?」她聲音裡有著哽咽、失望、恐懼。